毛澤東時期,中國社會的苦難與血腥

我是中國貴州作家張宗銘。我的係列長篇小說,是中國第一部敦促共產黨人換位思考的作品,被文學教授推薦,連續參加諾貝爾文學獎角逐!
正文

一個民主人士家庭的即將滅亡(下)

(2009-08-27 23:57:06) 下一個

 

--摘自張宗銘長篇小說《女人土匪東洋狗》


 

 

宋老先生與張家有深交,他是經過王若飛介紹入黨的老地下黨員。在策動張雲軒起義的初次見麵中,鄢正甫就認識了這個拉線人。從另一種角度去看,張雲軒的起義,貴州地下黨功不可沒。現在的宋老先生,因為是共產黨領導人王若飛的老師,顯得無比的資深曆厚和受人尊敬。但是,許多人並不知曉宋老先生的真名實姓。在省市會議上,就是省長和書記也都叫他“宋老先生” ,他算得上省市幹部中最年長的共產黨人了。

前天,省裏的主要負責同誌,在一起討論張雲軒的“撂擔子”,張夫人“拒絕交待”問題時,有人提議做張雲軒家庭的思想工作,最好,還是請宋希聖同誌再去一趟張家大院……

公安廳的人馬上就問:“誰是宋希聖?”

當時,連省委書記也蒙了,也問:“‘宋希聖’, 是誰?”

鄢正甫這時說:“宋希聖就是宋老先生呀!”

  書記不約也捧腹大笑,最後還是認為這主意蠻不錯。隻是強調指示:因手榴彈問題對張家大院的秘密監視,對宋老先生也應該保密。黨的方針是懲前毖後,治病救人。對張雲軒及其家庭的思想改造工作雖然重要,但又絕不能容許他們隨心所欲。革命不容姑息養奸,也不是請客吃飯!最近,黨中央號召全體黨員幹部學習毛澤東選集,書記嚴肅地問:“工商聯發給張雲軒毛主席的著作沒有?”

    秘書立即答道:“發了。”

    書記停了下來,喝了幾口茶,繼續指示道:“張雲軒那信基督教的女人,聽說簡直反動透頂,活脫脫是個帝國主義的代言人!倘若她依然我行我素,甘願為洋教會大唱讚歌,拒絕交待與教會密切的關係……讓宋老先生去敲敲警鍾,告訴她:不遵守黨的規章法令不行!把張雲軒這樣的人拉過來不容易,把他徹底地改造過來更不容易!”

    這時,有一種怪異的想法在纏繞著鄢正甫,他想:我們的思想工作和思想改造,究竟是什麽樣的模式和標準?什麽為合格,什麽又不合格呢?----這仿佛是一道政治工作的智力題,讓人覺得飄忽不定、難以捉摸。而政治工作本勇,絕對沒有這樣的智力題。

鄢正甫看到宋老先生對他揚了揚頭,清楚宋老先生有話要說。在這個會議室裏,唯有他和宋老先生,才是最想保護張雲軒和其家人的人!他倆心照不宣,都對張雲軒的為人有著深刻的了解。宋老先生或許能說出中肯的辦法來。於是,他說道:“宋老先生,談談你的意見吧。”

“鄙人……”宋老先生剛開口,就發現自已的語言不像個共產黨員。他習慣地咳了咳,發現周圍的人都隻當他是個“老先生”,並沒有在乎他這個有些古板沒有多少朝氣的共產黨員。從省領導要他去說服張雲軒那一刻起,宋老先生就感覺到了壓力。他原以為脫離了張家,實際上是他根本就脫離不了張家;他怕與張家有瓜葛而又總有瓜葛;他在張家呆了幾十年,被張家當成家裏人看待,他若想與張家劃清階級界線,那是咋也劃不清的。他好容易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到有了今天。今天,他成了社會名流,他的全家也搬進了一個寬大的四合院。這些好處都是共產黨給的。假設沒有他的牽線搭橋,張雲軒一家或許早逃到台灣去了!這個功勞使他在省裏才有那麽高的地位,假若現在張雲軒變成了敵人,自已的政治前途無疑會黯然失色。他清楚,他與鄢部長都希望張雲軒平平安安。張雲軒這棵大樹不能倒!倒了這棵大樹,對黨的統戰工作有害無益;倒了這棵大樹,他和鄢部長都會受到影響!

宋老先生繼續說道:“根據與張雲軒及其張夫人的談話,最明顯的問題是,張雲軒還沒有習慣新社會,也不習慣與軍代表一起工作。有些問題嘛……軍代表也……性急了些,有些做法,也太……我想,假如把軍代表換了……或者,請有關領導好好與軍代表談談……那奶奶的……該不帶把就不帶把,都是一家人了,大家要融洽相處才對。”

    “豈有此理!”公安負責人說道:“現在是國民黨領導還是共產黨領導?就因為他張雲軒不習慣與軍代表一起工作,我們就要換人?就要省領導教育我們的幹部?問題在於他張雲軒是真心實意地跟著共產黨走呢,還是自行其道?這才是問題的本質,你的政治立場到哪裏去了?”

宋老先生看公安負責人發火,不禁被嚇了一跳,為自已大失政治水平而汗顏。共產黨領導各行各業----這麽簡單的道理,自己咋就不明白了呢?軍代表在各部門的領導,是代表人民代表黨的,張雲軒看不起軍代表的領導,你也……宋老先生此時真的顫抖了起來。

看到宋老先生這樣子,省委書記指責那公安負責人:“別人是在提出自己的看法,你就這種態度。”

誰知那公安負責人仍不買帳,他不滿地瞪了宋老先生一眼:“他叫我們共產黨給國民黨讓步,有這種看法嗎?還說我們同張雲軒是一家人,誰同他是一家人?嗯?真是一家人的話,這會議還開它幹啥!”

大約是宋老先生氣急攻心的緣故,在眾目睽睽之下,在一陣劇烈的咳喘之後,他張口伸拉著脖子……他喘不過氣來,還流了好多的口水,省委書記、鄢正甫急忙去為他捶背揩汗,還讓秘書快去請醫生……

這個會議最後是在混亂中結束的,公安負責人還是要省裏批準讓公安人員進入張家大院去,強迫唐維綺到公安局去交待問題。省委書記這時有些窩火,他十分不滿公安負責人在這種時候強迫他表態,但是又不能說唐維綺與政府對抗是對的,他讓秘書扶著宋老先生,揩了揩手上的宋老先生的口水,坐下沉思一會,采取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你們把人逼得這麽緊幹啥?”這話不知是針對他呢還是唐維綺,“凡事要考慮周全些才好。這樣吧,給張雲軒、還有他姓唐的夫人一個月的考慮時間,到時候再說吧。”

公安負責人仍坐在那裏:“張雲軒幹不幹工作的事,我們不管。今天的決定,我今天就通知下去:唐維綺必須在元旦前,到公安局去交待問題。”

書記納悶的摸了摸頭:“今天是多少號了?”

秘書說:“十二月七號。”

公安負責人道:“反正是在這個月解決問題,管它呢。”

書記道了想,也沒說啥。倒是鄢正甫此時想:一個月就是一個月,幹啥少它七天呢?有些時候,七天可關鍵得很!他看了公安負責人一眼:這些如今握有生殺大權的人,又哪裏會為了一個人,去想多七天還是少七天呢?這些執行政策的人,當麵他都要篡改你的精神,可想,一朝背著你,背著黨中央和中央文件,他們幹出的事情,與事實會有多大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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