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時期,中國社會的苦難與血腥

我是中國貴州作家張宗銘。我的係列長篇小說,是中國第一部敦促共產黨人換位思考的作品,被文學教授推薦,連續參加諾貝爾文學獎角逐!
正文

說“抗日”,無罪也有罪的國民黨軍人(中)

(2009-07-11 04:28:32) 下一個

----摘自張宗銘長篇小說《女人土匪東洋狗》

 

現在,楊永春方才大夢初醒,他本就是一個真正的料,如今更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料!他如今因殺人逍遙法外,那一命換一命的賭注,他已成了贏家!他是一條繩索套在脖子上的人了,說不準官家人會在啥子旮旯角落找到了他,他會被五花大綁地押上殺場!他從不諳世事起就赤條條的去來無牽掛,到如今仍又米湯泡飯---還原!那世間的一縷親情如今被他親手絕滅,那情那義己離他很遠很遠。倘若他能躲進這個不幹正事、隻會殺人的隊伍中去,殺人的與殺人的混在一起,你不在乎我的鍋巴糊,我也不在乎你的夾生飯,互不指責互不欺侮……軍隊才是殺人的人才呆得住的地方!同這些人在一起,心不會慌,意也不會亂,最少也能睡個安穩覺……於是,想盡了也想絕了的楊永春便橫下心來,從樹叢後的草地上一躍而起,臉不紅心不跳,大膽的朝著那在夕陽下看書的、當官模樣的軍官走去。

那站在山崖上的哨兵對他喝道:站住,站住!

楊永春已經到了軍官的麵前,張雲軒正好抬起頭來,他對他說道:我要當兵,行不?

張雲軒還是怔怔地望著他:我們去打日本人,你也去?

這時,陳家根大喜,不由喊道:好嗬,你原來是個隱藏很久的有血債的國民黨!

楊永春還沒有警覺,他不耐煩地一跺腳:老子殺的是地主!這是你們的鄢部長說的,早有定論了的。你叫得這樣狂想幹些哪樣?蔫卵喲!

聽說鄢部長說的楊永春殺的是地主,陳家根當然就無話好說了。他轉而說道:嗯,想不到你還真有點反抗精神!最後呢,你就參加國民黨的軍隊了?他見楊永春點了頭,又說,可是,你那時又為啥不想想,既然都有反抗精神了,又為啥不去投奔共產黨呢,跟著國民黨跑幹啥!

你們的這一套又來了,蔫卵喲!--那時的共產黨,我還毛都找不到一根哩。哪一點像今天,是人是鬼一站出來,都說自己是共產黨!

好了好了,這些閑話你就別說了。這麽說,你就當兵了?你剛才說,那刮民黨的軍隊……去打日本人?

楊永春乜了陳家根一眼,心裏罵這狗日的,就愛在別人說得高興時,往人頭上澆冷水--岔口岔舌的。不過,他的興頭還在,他還得把他打日本人的故事說完。

--那看書的軍官就是張雲軒。他用吃驚的目光打量著他,似乎被一個鄉下人的抗日熱情打動了。那時,正值淞滬戰役打響的一九三七年九月,受令參加會戰的國民黨二十軍軍長楊森,正率部從貴陽出發,路經龍裏、馬場坪……那時任楊森參謀副官的張雲軒,新婚燕爾不到一年,也隨部隊奔赴抗日戰場。

中國的軍隊曆來都是用來殺中國人民的,曆來都是用於鎮壓內亂的。中國人曆來就愛打內戰,沒有地盤的想有地盤;有了小地盤的想有大地盤;有了大地盤的便想稱王稱霸;那稱王稱霸的總想著權至九尊當皇帝!你想,在那九龍寶座上,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一個噴嚏能號召天下,一個臭屁也是一道聖旨,整個國家他一人坐在屁股下玩!他丟一塊地盤給你,他扔給你一塊骨頭……你得高歌他萬壽無疆,你還得對他頂禮膜拜!那抵禦外強侵略的抵抗,往往是一讓再讓,差不多讓得沒有臉麵了,沒有尊嚴了,再讓就過不下去了,皇帝也就當不成了……那當皇帝的當王的,才會舍痛割愛地把保護他的軍隊拿出來裝裝門麵,讓他們去打了就跑,打不過就逃,還扔了一本《孫子兵法》給帶兵的官,那上麵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三十六策,走為上策!

楊永春終歸是農民,那農民的眼界一般都超越不了自己的那幾畝幾分的田地。實在是種的自己吃不完了,充裕了,又把那得來的錢去買下更多的地。那地盤的觀念是中國農民天生俱有的,是拚命去流血流汗也要爭取得到的!如今,楊永春的地盤觀念因為殺人,生存的本能不得不使他從原始的觀念脫穎而出。他的第一眼便是那隆隆行駛的國民黨的輜重部隊……接著是那攪得塵土天翻地覆的沒有盡頭的步兵。農民意識告訴他:這支軍隊能打翻世界上所有的軍隊!

那種年頭,那種年代,因為當兵就是殺自己人,軍人的名聲不好聽,連普普通通的農民也瞧不起。他現在突然跑到張雲軒麵前,主動要求參軍,這還不讓張雲軒吃驚嗎?中國人做啥都講究緣分,張雲軒第一眼便看中他的忠直,他恰好沒有他可信任的勤務兵和馬夫,於是,急於尋求生路的楊永春,也就因為張雲軒的收留而感恩圖報。

楊永春走出了貴州的土地,方才看到比他們裝備更好、人員更多的國民黨軍隊,農民楊永春又從心底裏叫道:嗬,不得了的中國軍隊!可是,他還沒有看到一個日本人,這支他認為是世界上最不得了的軍隊便撤出了戰鬥。被神話所籠罩的楊永春不由心想:狗日的日本人,莫不是有三頭六臂、鐵鑄的金鋼不成?

楊永春從張雲軒的臉上,讀到了民族的恥辱和憂傷。他們撤到南京,親眼目睹眾多的中國民眾的臉上,又都刻上無比的驚惶與絕望!撤,撤,撤出了南京,撤到安徽的安慶和無為一線,他所在的這支軍隊才開始布防禦敵。

張雲軒這個昔日攻讀工程建築的博士生,在無為一帶的水鄉,為部隊貢獻的舟橋新技術得到軍團的嘉獎。正當楊永春為張雲軒立功而高興時,軍長楊森也升為二十七集團軍總司令!此後不久,楊永春便看到了真正的凶狠的日本軍人。

    由二十七集團軍和幾支兄弟部隊扼守的安慶江防重地,兵力比突破防線的日軍波田支隊優勢得多。一九三八年六月十二日,日軍波田支隊冒著滂沱大雨撲向安慶要塞時,連張雲軒也不禁為日軍敢於在強兵險隘麵前,以寡敵眾猛打猛衝的精神所震動!正當集團軍全力要將突擊的波田支隊趕下大江時,背後傳來日軍第六師團的槍炮聲。中國軍隊在心理素質、戰鬥精神方麵遠比自己的敵人弱得多,看見日軍的兩麵夾擊,禁不住亂了陣角。隻短短的十個小時左右,楊森的指揮部便聽到:那派有重兵把守的安慶機場失守了!

    第五戰區長官李宗仁聽到安慶機場失守,責令楊森組織部隊一定奪回。楊森將此重任交給身邊的張雲軒,要他立即帶兩個團去援助失守部隊。臨別時,楊森鐵青著臉對張雲軒說道:奪不回來機場,你龜兒別回來見我!

張雲軒跨上戰馬,與增援部隊向城郊的安慶機場趕去。那時,天已至黃昏,大雨初晴,日光從稀薄的雲頭斜刺出來,宛若一把利刃懸於蒼穹。帶著悲壯心情的張雲軒,對中國軍隊的不堪一擊萬分痛苦,敵軍從拂曉五時發起的進攻,隻用十個小時,便將他們的防線突破了!這打的是啥仗?打得丟臉!打得毫無中華血性!你中國人是血肉之軀,日本人也是血肉之軀,你是守他是攻,麵對凶殘哇哇大叫、冒著槍林彈雨勇猛衝殺的日本士兵,一些中國士兵竟嚇得不敢放槍!原有的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的信念丟失了,輕而易舉地將布防已久的機場丟了!那陣子,楊永春看到在戰馬上的張雲軒,在為中華民族的軟弱和恥辱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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