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時期,中國社會的苦難與血腥

我是中國貴州作家張宗銘。我的係列長篇小說,是中國第一部敦促共產黨人換位思考的作品,被文學教授推薦,連續參加諾貝爾文學獎角逐!
正文

毛澤東時期,中國社會的千奇百怪(之十二) 炎涼人間

(2009-05-04 05:02:41) 下一個

 

 

毛澤東時期,中國社會的千奇百怪(之十二)

--摘自張宗銘長篇小說《女人土匪東洋狗》

 

 

 

作家按語:在中國解放初期,那被社會集團殘酷打壓的另類人,任何人見了都會遠遠避開的!起義將領張雲軒其實在那種年代也活得很無奈和尷尬,他會接受戴敏一家子嗎?其實,最純真的還是兒童!

我的幾部係列長篇小說,其實都是用兒童的眼光,來審視新中國,新政權的,因此,像我那樣的從困境中走出來的人,對過去才最有發言權!

 

 

 

 

毛澤東時期,中國社會的千奇百怪(之十二)

--摘自張宗銘長篇小說《女人土匪東洋狗》

 

 

作家按語:在中國解放初期,那被社會集團殘酷打壓的另類人,任何人見了都會遠遠避開的!起義將領張雲軒其實在那種年代也活得很無奈和尷尬,他會接受戴敏一家子嗎?其實,最純真的還是兒童!

解放初期的兒童用他們純真的眼光來審視新中國,新政權……他們才是一路風塵走來的人物,也最具有發言權!

 

 

12章:炎涼人間

 

 

戴敏和她的兩個崽在進入張家大院十天之後,張雲軒才從湖南回來。

剛解放的貴陽城百廢待興,市場蕭條……貴州的境內匪患成災,致使許多有名的杜仲、天麻……等名貴中藥材運不出去。新政權為了繁榮貴州經濟,改善人民生活,把突破土匪的經濟封鎖視為頭等大事。身為省商會會長的張雲軒,經過省委的批準,在全副武裝的解放軍戰士的保護下,組織了十六輛卡車的中藥材,親自率領著十幾個資本家和商人,將這批藥材運往湖南去銷售……

這支滿載著貴州物資的車隊,一路上遭遇了幾次兵匪的堵截和包圍,犧牲了幾個解放軍戰士,總算把一個個嚇得麵如土色的資本家和商人安全送到了湖南省內。這樣的-路風險曆程,上上下下花了約二十天的時間……

張雲軒平安地回到貴陽,向軍代表陳家根說了這次任務的一路驚險,說有兩槍就打在他匍匐的汽車輪胎上。他不提他身處的驚險還罷,這一提還真把陳家根反特鎮反的階級性和警惕性提出來了。他向張雲軒毫不客氣地說道:

奶奶的,咋就死的都是我的戰士呢?這些奶奶的土匪都長著眼睛?你首先保護的是資本家和商人,咋不留點心眼保護我的戰士呢?奶奶的!

張雲軒憑著對新生政權的一股子熱愛,在戰鬥剛打響時,就把資本家隱藏在岩石後麵。土匪都衝到車隊前了,他也臨危不懼地撿起陣亡戰士的槍,一起抵禦兵匪的輪番進攻……張家根對他的不光是侮辱,也充滿了不信任和懷疑!

張雲軒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巨大的悲愴,這種悲愴令他痛徹心扉,令他永生難忘。他本當喜氣洋洋地回到自己溫馨的家中的,陳家根的這瓢冷水,潑得他好生心灰意懶。

張雲軒回家時正是晚餐時間。他和他的結拜兄弟楊永春一跨進飯廳,就看見餐桌上坐著戴敏和她的兩個崽。瞬間,張雲軒的眉宇頓時陰暗開來,剛才還與楊永春談笑風生的他,卻用嚴厲的目光射向他的結拜兄弟。

這瞬間的冷光中,分明是在問:是誰收留了這一家子的?!

唐維綺這時正在埋頭飯前禱告,在感謝主耶穌賜給這一家人的飲食……她還不知道離家半個多月的丈夫回來了。

張炎每頓飯前也都是隨著母親一起禱告的,隻不過是禱告得不那麽認真罷了。他總是比母親早抬起頭來。今晚,他正在聽張忠哥哥說笑話,耳尖的他聽到了父親從中院傳來的笑聲,他立即發出燦爛而愉快的笑容。他向張忠張勇做了個開心的手式,誇張地將手搭在張忠張勇肩上,他想要父親看到他有了兩個哥哥的無限喜悅!

可是,他失望了。他的爹爹睜大雙眼,將嚴厲的目光從楊老伯身上又轉移到了禱告中的媽媽身上!

張炎第一次害怕爹爹了,他害怕他會將好不容易才到他身邊的兩個哥哥攆走----他們已經是他離不開的好夥計好兄弟了!為了向爹爹證明他們永恒的情誼,他更誇張地摟得更緊更親近些,於是,這三張小臉緊張地注視張雲軒……

唐維綺還沉浸在虔誠的禱告聲中,戴敏的心砰砰地跳動著,她怕遭到羞辱,她害怕地埋下了頭。飯廳裏此時一片沉寂,人們隻聽得見從客廳裏傳來的大鍾的滴滴答答的響聲,在張家大院裏延續了半個月的孩童的笑鬧聲,此時也似乎被嚴冬凝結了。倒是楊老伯要自若些,他在無所謂地笑著,似乎在以張雲軒的德行與唐維綺的德行相比較。張雲軒大約是辨出了他的結拜兄弟的意思,也辨出了自己的寶貝兒子不會輕易地丟掉能與他玩耍和嬉鬧的夥伴,他不想在眾人麵前失去他的尊嚴,於是便扭頭……

張雲軒剛要跨出餐室,身後傳來唐維綺的叫聲:雲軒,你回來。回來嗬!

張雲軒抬起的腳並沒有因此停留下來,他假裝沒有聽見,徑直就出了家門!

……這以後的很多天裏,張雲軒-直沒有回家。張家大院裏除了三個依然嬉戲的孩子,這裏的氣氛變得異常地緊張。戴敏這時早將自己的命運和兩個崽的前途,都集中在張雲軒身上。在張雲軒未從湖南回來時,她的心總是七上八下的,夜晚也總是做噩夢,夢見張雲長在追殺她,夢見自己又帶著兩個崽淪落到街頭和橋洞下……

可是,戴敏是個下細的女人。她發現這偌大的張家大院,人們圍著轉的不是張雲軒、也不是唐維綺,卻是稚嫩而精靈的張炎!這小小的張炎除了父母的疼愛之外,還有楊老伯、王媽、所有下人的關愛。張炎從小受母親的影響,知道如何去幫助人關愛人,他雖然是在蜜罐裏浸大的,但他從沒有一點世俗的陋習。他不但繼承了母親的美,還繼承了母親的善良;他像母親一樣擁有無數的金錢,卻也像母親一樣地不知道金錢為何物;他如母親一樣地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可他們一點也不嫌棄貧窮!於是,戴敏把一切希望都集係在張炎身上!有一次,她看四下無人,就抱著張炎,說道:

炎炎,你不想要兩個哥哥陪你去上學嗎?

張炎說當然要。於是戴敏就說:乖兒,你咋不給媽媽說呢?

豈料張炎說道:早就說了。媽媽說立馬就要放寒假了,忠哥勇哥要明年春天才能去上學。

戴敏心中的一塊石頭落地了,她又道:乖兒,假如你爹爹回來,不要忠哥勇哥陪你了,你咋辦?

張炎在楊老伯的手臂裏,指著這一家人道:伯媽要帶著忠哥勇哥,去去……要飯……要飯去了!嗚嗚……要回農村去了!

楊永春一向都是張炎最親近的人,也是張家大院裏最了解情況的人。這幾天張雲軒與唐維綺,為了收留戴敏這-家人,這對從不紅臉的夫妻也產生了矛盾。一個堅持留人;另一個堅持走人。楊永春夾在中間,一時間也不便明說。可是,這種矛盾也得解決呀,雲軒兄弟不回家,這家還成個家?剛才他在大花園裏,還在想法子哩,殊不料出花園來,就碰到這樣的事。為哄張炎不哭,他說道:

這是哪個胡打亂說的?張家是哪種人家,會讓這一家人去要飯?乖兒,你先莫著急,也別哭,讓楊老伯設個法……

這時,戴敏擦幹了淚水。經過這一哭,她也真的想通了:與其遭自己的親戚請出張家大院,何不自己給自己留個臉麵,自己給自己找個台階下呢?天底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戴敏心一橫,便對張忠、張勇道:

忠兒、勇兒,快些拜謝楊老伯,拜謝過叔媽。趁天色還早,我們趕路去吧。

戴敏和她的兩個崽,就真的一下子跪在了楊永春腳下,張炎還不待楊永春扶起戴敏,就連連地擺著小手,的一聲,頓時哭得臉青麵黑、長長地喘不過氣來……

先是王媽來了,宋老先生來了,所有的下人們也來了,接著唐維綺也跑著來了……大家圍著張炎呼他喊他,宋老先生在掐著張炎的人中好一會後,張炎才一聲咳出了一大口濃痰,他朝著張忠、張勇伸出小手,聲嘶力竭地喊著:

爹爹呀爹爹!我要爹爹!我要爹爹……

楊永春熾熱的淚水禁不住流在張炎的小臉頰上,他朝張炎哭喊道:莫哭,我的心肝兒!楊老伯就是拽,也要把你爹爹給拽回家來!

--張雲軒就這樣回家來了。張炎看見了爹爹,那好容易幹了的淚水又止不住嘩嘩地流淌了下來,他向著爹爹伸出雙手:

爹爹!爹爹!

張雲軒從唐維綺手中接過張炎,他一邊為兒子擦著淚水,自己的淚水也禁不住地流淌了下來。他和唐維綺,是在他的司令楊森的主婚下,於三五年成親的。可是,直到四五年日本人投降前,張老太爺都急得快瘋了,張炎才降臨於人世。十年啊,張家才有了傳根的種,張雲軒才真正地盼來了希望和幸福!有了張炎後,張雲軒的思想和境界也開擴多了,他為此想過:這世界,隻要我們播種了幸福和希望,還有什麽不可以丟棄的呢?

晚飯時,張雲軒和唐維綺手挽手地進了飯室,戴敏、張忠、張勇迅速地站了起來。

戴敏叫道:雲軒兄弟。

張忠張勇叫道:叔叔。

張雲軒隻略略地朝她(他)們點了點頭就坐下來了,有些尷尬地朝著跪坐在張忠張勇中間的張炎努了努嘴。張炎為了向爹爹進一步表示他和張忠張勇不可分割的親情,他有意將手臂搭在他們的肩上,他的誇張動作,引來了母親的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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