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時期,中國社會的苦難與血腥

我是中國貴州作家張宗銘。我的係列長篇小說,是中國第一部敦促共產黨人換位思考的作品,被文學教授推薦,連續參加諾貝爾文學獎角逐!
正文

大屠殺引發的背叛與弑父殺兄(下)

(2009-05-21 16:42:33) 下一個

 

--摘自張宗銘係列長篇小說《女人土匪東洋狗》

 

劉禮靖回到屋裏,發現爹爹和哥哥也睡在家裏。他們打著衝天的呼嚕,像呐喊著去迎接光明。桌上放著稀粥和一堆紅苕,劉禮靖拿著一個紅苕一咬,竟是火燒熟的,明白是從蓉蓉家的火堆中拿來的。他停止了咀嚼,感覺一陣惡心,立即饑渴地喝起稀粥。他滿意地拍了拍肚子,當眼光又停留在那堆燒焦的紅苕上時,他決心要用同樣的辦法為蓉蓉的一家人複仇!

    他小心的將門環鎖上,抱來許多的蘆葦將門封死,當要幹完時,聽見爹爹喊:大娃,半夜三更幹麽子?

   他急忙點燃了火把,將房屋四麵的蘆葦全都點著了,火頭迅速地爬上屋頂……他聽到父親大叫救火,聽見哥哥在內怒吼:

    哪個敢這樣對待我?你們是哪部份的?!這是劉禮國的家,聽清了麽,劉禮國的家!快些把門打開!

    他又聽到爹爹慌亂慘裂地喊道:大娃,二娃沒在床上,是他幹的!二娃子哇,爹爹千不該萬不該傷害蓉蓉一家子!我和大娃是為你著想呀,二娃子,我的兒呀!開門,快給爹爹、哥哥開門!天嗬,火都進屋了,二娃子喲……

    哥哥在最後的時刻規勸他:二娃子,你不能不革命呀!別幹傻事啦,隻有參加革命才有你的前途,我的兄弟!兄弟喲……

劉禮靖情不自禁地跪在地上,喊著:誰叫你們違背諾言?誰叫你們傷天害理……無法無天……無法無天!

爹爹慘絕人寰地尖聲叫著:二娃子嗬,我是你爹呀!二娃子喲二娃子,我是你親親的爹嗬!

哥哥的喊聲也慘不入耳:二娃子,我的親兄弟嗬……我已經受不住了,二娃子喲!二娃子----

劉禮靖淚流滿麵,麵對這衝天的大火不住地磕頭。他這時並不清楚這磕頭是送他親爹親哥靈魂的歸西路呢,還是向殷紅的夜空向蓉蓉表白?他沒有一點的眷戀,也沒有一絲一毫膽怯。他邊磕頭邊喊:你們食言……你們天良喪盡……你們死去吧!死去吧!死去吧……

茅房內發出槍聲,子彈從他耳邊頭頂呼嘯而過,第三發子彈正打在跪著的膝蓋骨邊的泥地裏,擦破了他一層皮……此後的槍聲隻是為了報警。這樣,劉禮靖為了他的誓言,為了他少年時期萌發的真誠、執著的情愛,過早地墜入了罪惡的深淵……

那幾聲報警的槍聲,驚動了附近的人家。離這裏最近的人家也有裏把路,劉禮靖聽到遠處的人聲。此時,大火封門,屋頂的茅草塌陷下去一片,父親與哥哥不再叫喊了。熊熊的烈焰映紅了天空,眼前是劈劈叭叭的幹燥的蘆葦、茅草、木柴爆裂聲,濃煙中彌漫著人肉的惡臭味……大火驚飛了附近的水鳥,他聽到趕來救火的人的喊叫聲,這才踉蹌地向湖邊跑去。

劉禮靖在湖邊尋找蓉蓉家的帆船,岸邊卻是空空蕩蕩,他熟悉的帆船大概也被革命者擁有了!那經久不衰的湖水有力地拍擊著湖岸……在那火光映紅的天空中,他仿佛看到兩葉輕舟迅速地向他靠近,蓉蓉的哥哥最先攏岸,他老遠喊著:二娃,同我撐船找錢去!蓉蓉的父母也靠岸了,母親提著一籃子蜜桔、爹爹手裏提著一串柚子,從不見外地對他和蓉蓉說:你倆的!

眼前的蓉蓉啥也不說,隻是呆呆地望著他,似乎在埋怨他:假若沒有他的誓言,她家能有這樣的厄運?她又特別吃驚,他居然為了誓言,對自己的家人也決不手軟!

--劉禮靖很容易地找到了蓉蓉的小舟,那上麵居然放著一個籃子,揭開一看,裏麵裝著五個他最喜歡吃的洪湖有名的紅心鹽蛋,兩個梨、兩個柿子、兩根香腸和煮熟了的半籃子紅苕。他無聲地將那小舟劃向他與蓉蓉的小綠洲上,跌跌撞撞地一頭倒進窩棚,窩棚內競墊上厚厚的一層稻草……

--劉禮靖明白了,在他走後,蓉蓉依然天天在這裏等他,等他……最少是等他通風報訊!想到這裏,他猛捶自己的頭,又失聲嚎啕大哭起來……痛定思痛的劉禮靖,在第二天夜深時駕著蓉蓉的小舟,向南方劃去,告別了生他養他的湖泊山川, 告別了這充滿怨恨而邪惡的土地。帶著少年時美好的夢、帶著那剛燃起而又被淹滅了的情愛、帶著他甜甜的永久的回憶、帶著七分的傷痛三分的罪孽、帶著從未遠足的惆悵與渺茫,向南方……這個大雁飛去的棲息地去了。

劉禮靖的離去,猶如槳上滴入湖中的水,從一個群體又融入另一個群體中去。就是這樣的平靜、無聲、古老和自然。洪湖南岸邊赫赫有名的劉家三杆槍,就這樣無緣無故、無聲無息地消失了!消失得好奇好怪,直至第四天之後,上級來人調查和清理現場,方才發現少了一人。於是,這裏的人們經過認真地分析論證,也肯定是他劉禮靖幹的!此後,共產黨派出了好些人去抓他,人人都無功而返。過了一月……又過半年……一年,這家人便永久永久地從洪湖邊上消失了。人們不願去回味,更何況這回味是往自己的臉上吐口水,這種無聊的無味的回味當然也就被人淡忘了,永久的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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