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藤、葡萄架

其實，中國也有自己的情人節，而且其來曆比西方的情人節還久遠，還浪漫。那就是七巧節，農曆七月七牛郎織
女鵲橋相會的日子。西方的情人節選在二月十四日，是否從二七一十四來的靈感也未可知呢。“纖雲弄巧，飛星
傳恨，忍顧雀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沒有考證過七巧的巧字是不是從秦觀的這首詞得的
名。孟薑女和七巧節是童年記憶最深的故事。幾十年過去了，每每想起這兩個故事，總會想起我的鄰居趙大爺。
故事中的情節在他家都能找到一絲痕跡。趙大爺喜歡養花，也會養花。春天粉色的柳葉桃，夏季焉紅的芍藥，深
秋各色的菊花，年年都在他那個隻尺見方的小花園裏整爭芳鬥豔。爬滿牽牛花的圍牆，更使小園平添了幾絲神秘、
幾分夢幻。孩子們都喜歡到他家去玩，女孩子是為了看花，男孩子則多是想借機接近他的兩個也象花一樣美麗的
孫女。由於父母年歲比較大，我叫他大爺，長了他孫女一輩兒，自然不敢有非份之想。但是在夏夜裏，看著那些
爬過圍牆的牽牛花，還是常常地做這樣的夢．．．趙大爺家的牽牛花突然變成了葫蘆藤，藤條越過牆頭爬過來，
結了一個大葫蘆，裏麵蹦出一個像他的孫女一樣好看的女孩，我剛剛要走上前去牽上她的小手，那個櫻桃小嘴兒
卻喊了一聲叔叔．．．孟薑女的故事比童年結束得還要早，但是牛郎織女七七相會的故事，至今也不記得是從什
麽時候不再相信的。因為在記憶中所有七月七，真的就沒有在天空看到過一隻喜鵲，而且還有．．．老人們說，
一個從來沒有撒過謊、沒尿過炕的孩子，在七七夜晚蹲在葡萄架下，就能夠聽到牛郎和織女在銀河的鵲橋上說話。
方圓幾裏，隻有趙大爺家裏有葡萄樹。那年的七月七，吃完晚飯我一個人偷偷跑出去，蹲在趙大爺的葡萄架下，
等著夜深人靜的時候聽牛郎和織女說話。結果不知什麽時候倒在地上睡著了，姐姐是怎麽樣把我抱回家的，後來
都不記得了。至於那天聽沒聽到牛郎和織女說話，至今也不能確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如果現在再去葡萄架下，
絕對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