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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年之交,童心可欺

(2009-03-29 08:19:29) 下一個

他至少比我大二十歲,但是由於他的嶽父和我的父親是同事,我就叫他姐夫。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開始和我們家住鄰居,隻記得在我還分不清“浪打浪”還是“狼打狼”的時候,就常在他家和他一起唱“紅湖水”了。他不苟言笑,再加上身居縣委招待所所長之職,雖然隻是個二十一級幹部,但在那六六三十六戶的小院兒裏也算是個大官兒,所以大人孩子們都對他多敬而遠之。我也弄不明白為什麽我就不怕他,而他與我一起時話也特別多,在我眼裏他更象個頑皮的大孩子。也許因為我叫他姐夫,也許因為他喜歡我那不失頑皮、而又少年老成的樣子,我們倆在一起時總有說不完的話、斷不了的笑。他打小兒沒爹、沒媽,是個放牛娃,解放後先後在合作社、縣人委當通訊員,五幾年掃盲時學了幾個字,以後一步一步的就當上了招待所的所長。也許是工作的關係,他喜歡喝酒、酒量也好,朋友也特別多。招待所的那些年青人與其說是他的屬下,還不如說是他的酒友、哥們兒。文革中他也被
掛牌、批鬥,但是從來沒受過皮肉之苦,到是常常有那些白天批鬥他的造反派,晚上到他家來喝酒聊天兒、通風報信兒。


   不需要上課的那些年,我幾乎是天天黏在他家打撲克,對主、升級、仨拿一和爭上遊(那時不能叫抓娘娘)的功夫樣樣煉得爐火純青。到吃飯時我要回家他也不會留我,知道家父不準小孩子在別人家吃飯,不過要是吃點兒換樣兒的,他準會打發孩子給我送過來一盤兒。


   他的嚴肅鄰裏們盡人皆知,可他的頑皮卻隻有我真正領教過,而且還上過不大不小的當。一次飯後他對我說:“今天我學了一個戲法兒,叫千裏眼,隻要你把一隻沾足了墨的筆放在嘴裏刁著,閉上眼睛想看啥就能看到啥”,“真的?我不信”,領教過不少次戲弄,怕又有詐。“著次保證是真的,想你媽你就能看到你媽。就連你從來沒見過、將來要娶的媳婦都能看到,你不想看看她是不是一臉麻子?”。這最後一句連威脅、帶利誘,把我弄得心裏直癢癢。“不信,你敢跟我割個東兒?”,嘴雖然還硬,但心已經上了賊船。“敢!”,“割啥?”,“我要是輸了,將來你說不上媳婦我給你找”,他又借機開我的玩笑。“不行,你要是輸
了以後打撲克我的枕頭你頂著”,“行!”。那年頭兒雖然不讀書,但筆墨可到處有。我拿一隻墨筆,沾了個汁飽湯圓,放在嘴中、閉上眼睛往他麵前一站。。。嘿,你還別說,一個比我小點兒的小丫頭,梳著兩個小莢莢、瞪著一對兒大眼睛正盯著我呢,尤其是那張小嘴兒,象滴露的荷花兒,我禁不住身子往前一傾
。。。“滋”的一下覺得滿嘴全濕了,所長大人抽筆了!我搶過筆用力一甩,弄得他滿人、滿牆,淋漓盡致。

4/2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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