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語言過千,發音也千奇百怪。有不吐氣而吸氣發b,p這樣得雙唇音的(implosive);有讓氣流走舌兩邊的(lateral),聽起來稀裏嘩啦像大舌頭流哈拉子。
遠了不說,就說幾個熟悉的語言吧,r在俄、法中很難發,英語的牙咬舌頭(th-sound)也很少見、很難發,難得連咱黑人兄弟們都不過生日了,隻過‘birffday’。
來了美國才知道咱漢語也有難為人的音。平日裏老美逮著咱同胞的大號一通瞎蹂躪,這也不全是因為人家發不出那音,大多半是給漢語注音鬧的:‘蔡全興’要是寫成Chuan-Hsing Tsai人家也能叫出個大概,不至於給弄成‘寬zing開’。
真正難著他們的倒是一個元音i。i這個音位(phoneme)和不同的輔音結合具體發音(phone)就大不一樣了。
迷你、地皮、鼻涕這些和前位輔音結合的都容易,可這稍往後挪他們可就說不出來了。(再往後咱也說不出了,除個別方言外,gi ki給顎化成了ji qi)。英語裏沒有這個不圓唇的中元音(mid vowel), 可偏偏咱中華出名的人和物都帶個‘子’字兒。於是乎,婦人們就抱上了師祖(Shitzu獅子狗),喜歡東方神秘文化但又半瓶子醋的就搖頭晃腦地講起了孫祖老祖,直到碰上個學問大的糾其謬誤:這不念‘老祖’,純正的滿大人發音是‘老賊’。
f這個音不難吧?門牙輕觸下唇一呼氣就出來了。可奇怪的是日本和高麗都語沒這個音。小日本過去的形象都是呲著大門牙,這音肯定是隨處可聞,隻是沒成其語言的音位之一。
讀研時課餘在一家中餐館跑堂,老板娘是南韓人,嬌小玲瓏,其母則是麵如黑鍋,如李逵轉世。平日常用小恩小惠拉攏俺,弄點泡菜、炸小魚什麽的, “小潘啊(俺姓範),來吃pish。”硬是說不出這f來。
後來上網打Diablo,和國內一幫高手痛殺高麗棒子,對方不時地跑回來撿屍體,一片“Huck!huck!”。你瞧,這些年輕人玩網絡遊戲,英文一定不錯,可急起來還是說不出個F。
一個f音,與前元音i合就變成了p,與u合則變h。這種現象叫語音分裂(sound split)。英語中l音來得較晚,曾聽見一小女孩對一小男孩說,“I vov you, but I don’t yike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