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中國人的善惡觀一例

上周末參加了一個專家研討會“中國信仰-中國經驗”

主辦：上海市社會科學界聯合會
承辦：華東師範大學 宗教與社會研究中心
地點：複旦大學光華樓四樓第一會議室

第一場 主持人：李向平 （華東師範大學宗教與社會研究中心 主任）
（每人報告15分鍾，最後討論30分鍾。）
8：30—8：45 題目：當代中國宗教關係芻議
報告人：張誌剛（北京大學宗教文化研究院院長、教授）
8：45—9：00 題目：信仰結構轉型與國家發展
報告人：林尚立（複旦大學國際關係與公共事務學院常務副院長、教授）
9：00—9：15 題目：走出“後信仰時代”的信仰危機
報告人：晏可佳（上海社科院宗教研究所所長，研究員）
9：15—9：30 題目：信仰危機與宗教複興
報告人：許紀霖（華東師範大學思勉研究院常務副院長，曆史係教授）
9：30—10：00 討論
10：00—10：15 休息
第二場 主持人：文軍（華東師範大學社會發展學院黨委書記、教授）
（每人報告15分鍾，最後討論30分鍾。）
10：15—10：30 題目：宗教信仰與國家信仰的關係
報告人：何光滬（中國人民大學哲學學院宗教係教授）
10：30—10：45 題目：安全與統戰：中國宗教政策的雙重視角
報告人：徐以驊（複旦宗教與國際關係研究中心主任，教授）
10：45—11：00 題目：政治信念與精神價值
報告人：童世駿（上海社科院黨委副書記，教授）
11：00—11：15 題目：民間信仰與文化建構
報告人：金澤（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宗教研究所副所長，教授）
11：15—11：45 討論

可見此研討會匯集了不少中國關於信仰研究的各路精英。我提了以下幾個問題

1.什麽是信仰？

因為令我意外，專家們沒有下定義。我敘述了我的業餘定義即無條件相信，得到了何先生的同意。張先生的回答是“你有沒有讀過我的文章”？（他不是在開玩笑）

2.引進西方宗教、信仰，如何處理它（在政治意識形態方麵）的善惡觀？在承認宗教如基督教可以教人為善的同時？

沒任何專家作答。我理解，不過估計我們不可能像對待儒家一樣批判地繼承即摒棄西方宗教的善惡觀吧？各路大俠請賜高見。

3.如何解決西方宗教的排外與中國傳統文化的包容之間的矛盾？在我的提醒下——要不又被‘忘’了——何先生與我做了如下回答（對話）

何先生引用了加拿大一位學者的現代神學觀，認為基督教“排外”是指排除一切不愛的觀點意識。夠前沿的！

我接著問，也就是耶穌所說的“愛人如愛己”、“愛你的死敵”？

何先生說對。

於是我借用博文“關於自由、平等、博愛”的觀點，請教何先生，這樣的愛是不是真心的？舉例為什麽美國人身為基督徒卻愛不上他們的死敵賓拉登？

何先生不愧老辣，他說（按我記憶）對一個殺人犯應該繩之以法（那才是愛？）......他說的要精彩的多，因為博得了全堂的熱烈掌聲——我想這可能就是現代中國人（到會者一百來人）的善惡觀。

會後，我找到了何先生，說“我不想與您抬杠”（看上去是），“從您的這句話可以推斷：您已經接受了基督教的善惡價值觀”。他有點不解，我解釋道，“殺人犯是法律裁定的，把賓拉登定為魔鬼是美國人說了算的。我不認為賓拉登是魔鬼，我認為他是民族英雄。”何先生反問道，“那你說屠殺無辜是對的？9-11的死者中還有中國人。”我下麵的回答誰都可以想到，“美國人也一樣屠殺無辜。”

這樣，我們的“爭吵”就歸結到了“善惡誰說了算？”等說不清的細節，隻好握手告辭。

善惡觀屬於意識形態、宗教、哲學上的正義觀。蘇格拉底的同僚早就說過，“正義永遠站在強者的一邊”。現實中美國是強者，善惡由美國人說了算。

那麽，現代中國人的善惡觀呢？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照搬了美國人的。這是崇拜強者的一個必然副產品。

老子說，“人間沒有善惡之分，隻有強弱之別”。是中國人不明白老子的人生大道理？還是老子的大道理過時了？

不知我的觀點在此論壇是否也是少數（與研討會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