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進帳篷,他將她拋在帳篷內的床鋪上。小晚臉朝下成“大”字型跌倒在床鋪上。一團衣服淩空飛來,落到她身旁。
“你怎麽在這裏?”她爬起來,兩人幾乎同時說到。
原來他跟自己一樣,隻是演戲。小晚心中掠過一絲失望。
“我和二弟被朝廷調來鎮守浮圖關。你快穿上衣服!” 他背過身去,順手把門簾放下關好。
真是不知廉恥的女人。風許想。他都替她臉紅。幸好小順今晚沒有來,不然臉往哪裏擱?異人女子難道都這個德性?怪不得都說她們奔放,就是這個奔放法?如果鎮守浮圖關的人不是他,她是不是今晚就要給別人跳舞?太丟人了。
白花花的肌膚開始在他眼前晃。他閉上眼。
“你就不能輕點?”她將失望發泄到無辜的衣服身上,“他們都是普通的大流士商人,不是蔑爾乞人。他們帶著通關文牒,別為難他們了。看著大家相識一場的份上,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們過去吧。”衣物淅淅索索的聲音傳來,間雜著衣物上珠子輕輕碰撞的聲音。
“好了沒有?”他喊。
“哎呀……我的肚兜不在這裏……我的肚兜……”
“先將就一下,別穿肚兜。”
“不行,我的肚兜裏有非常重要的東西……一時跟你說不清楚……你回去幫我看看,看肚兜在不在……”
“這個時候怎麽能回去?”他側頭爭辯,餘光掃到女人捧著衣服護住胸口,後背全都晾在外麵。這麽長時間,她居然還沒換好一件衣服?!
他背過身去,臉上微微發燙。
“怎麽不能回去?”她理直氣壯地問,“又不遠,走兩步就行了。”
該死的女人,知不知道這樣會引起別人的疑心?
他強壓下心頭的怒火,一口拒絕。
“你不去我去。”這會她倒快了,刷刷穿上衣服,眨眼到了帳篷門口。
“你也不能去。”他一把扯住她的袖口,結果衣服沒穿好,隻是裹在身上,一扯胸口開了,裏邊又沒穿肚兜……他麵紅耳赤傻在當地。
女人反應倒是很快,摔開他的手,幾下捂住胸口。
“混蛋!看什麽看,再看眼睛生瘡!我為什麽不能去?告訴你,肚兜裏有可以救命的藥。說不定,你命懸一線的時候,還需要求我呢。”
求她?自己還不如死了算了。他想到。
他如山的身軀擋在門口,攔住她的去路。
“別管我以後死不死,現在你不能去。真要去,等到了時辰再去。”
“什麽時辰?你不是天亮才回城嗎?”
“現在他們以為我們正在……”他低聲說。
女人恍然大悟:“你早說嘛,早說不就行了。”
她做著手勢有人偷聽嗎?他裝做沒看見。
做戲做全套嘛。太簡單了。
“來,配合一下……姐保證他們不會有疑心。” 她突然湊近。他往後一退,背貼在帳篷上。
“你要幹什麽?”
“配合呀……”她說話像蚊子哼,“說清楚,你可不要占我便宜哈。不過,我看你也不是那種人。大家都是成年人,我相信你萬一有需求,自己會去醉仙窟解決的。”
“醉……你怎麽……”
“沒關係,都是成年人,大家都懂的。我也不在意……我的意思是,雖然我在意,但是我也不是你什麽人,沒有資格在意……好了,別管醉仙窟了……配合一下。”
她不知什麽時候變出剛才的綠裙子。
“對不起,妮娜。”撕拉一聲,裙子撕開了一道口子。
“不……不要……將軍……”撕拉,裙子又是一道口子,“……不要這樣……”
吧唧吧唧她大聲親了自己手背兩口,手上不忘撕扯著裙子。風許差點背過氣去。
“不要……將軍……人家害怕……”她發出嚶嚶哭泣的聲音,一邊吧唧親著手,一邊繼續撒扯,聲調時而挑高,時而降低,冷不丁尖叫一聲。
風許恨不得堵住自己的耳朵。
突然,她撲了上來,捶了他幾下,帳篷跟著逼真的抖了幾下。
“將軍……求你了……啊……好……好疼”
她軟綿綿地倒在風許懷裏。男人輕輕將她抱起,放在床鋪之上。
天可憐,他真不想打暈她。可真的不能讓她再叫下去了。昏睡中她的麵龐十分恬靜,風許的額頭沁出了細密的汗珠。晚上第一次感到放鬆。
眼前的女人是什麽妖怪嗎?小順啊,你在邊關吹了太多寒風,沒見過女人,什麽人都能迷惑你。她除了會畫幾隻飛天蜘蛛,還有什麽好啊?你有沒有看見今天晚上,她都做了什麽呀?他恨不得立刻奔到浮圖關,給小順畫上一雙眼珠。
畢竟是風許,他很快冷靜下來。
夜還長,時辰還沒到。
他盤腿坐在床鋪前,扶著劍閉目養神,靜靜地,靜靜地等待。
三更剛過。
賬外響起幾聲蛐蛐叫。
帳內的男人睜開雙眼。他蹭的起身,回頭抱起昏睡中的小晚。剛走幾步,發現女人蜷縮著身體,一雙光溜溜的腳露在外麵。他反身撿了件毯子,把她從頭到腳都裹得嚴嚴實實,才走出帳篷。
帳外,一群黑影影影綽綽晃動著,沙漠裏唯有風聲嗚咽。
他吹了聲口哨,黑影們集合到他身邊。
他點了下頭。頃刻間,黑影們四散開來,跟茫茫黑夜融合在一起。
一個黑影牽來馬,馬的四肢全都包上了布塊。他把女人小心放在馬鞍前方,飛身上馬,正要催動坐騎,突然撥轉馬頭,來到剛才跳舞的帳篷外。天太黑,找了半天,才發現那塊有點亮的布料,他抽出佩劍一挑,果然是件粉色緞麵的肚兜,他揣到懷裏,策馬飛馳而去。
無邊的黑暗,籠罩著沙漠。
不知過了多久,小晚在四肢的酸痛中蘇醒過來。
滿是塵土的房梁、灰撲撲的四麵土牆……
她猛地坐起,身上的被子滑落,身上穿著從沒見過的男人衣裝。
“你醒了?”一個麵色蒼白的年輕女子過來,替她蓋好被子,
她哆嗦著往胸口一摸,尖叫了一聲。
“衣服是我替你換的。”女人說,“軍中不能有女人,你得穿成這樣才行。”
灰撲撲的環境裏,女人身上倒是幹淨齊整,女裝樣式的粗布衣裙。
女人看出了她的疑問。
“我與你不同。”
“為什麽?”
“餓了麽?你還真能睡,都這辰光了。”女人沒理會她的問題,打趣道,“我去喊順將軍。”
“等等……這裏是什麽地方?你是誰呀?”
“自然是浮圖關呀。我是誰,你就不用操心了。”
“那……誰把我帶到這裏來的?”
“風將軍呀。莫非你睡糊塗了?將軍交代,你一醒,就請順將軍過來,我這就去請。”
“等等……”小晚麵露難色,“我的肚兜不在身邊……很重要的……你能不能幫我問下風將軍……問他昨晚……算了,我自己去跟他說。” 她掀開被子要下床。
該死的,為什麽脖子後麵這麽疼?她呻吟了一聲。
“將軍囑咐你好好休息。我去問他……放心,我有分寸。” 女子十分通情達理地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