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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盡黃沙不見金(四十一)【娛樂小言,帶腦莫入】

(2019-09-25 20:32:57) 下一個

四十一、遊仙窟

嘉年公子盯著小晚送來的禮物,肺都快氣炸了。

一支湖筆,一冊沒有一個字的裝訂好的書。

他思忖了一會,還是把禮物呈給了狄雍。狄雍驚訝地看著書和筆。

嘉年低聲說,這是小晚送來的壽禮。他都不好意思說禮那個字。

“我的生辰,她如何得知?”

嘉年挪開臉,支支吾吾。

狄雍翻了翻書問,她還說什麽了。空空的書頁像空洞的玩笑。

她說,少爺懂得用意,不用多說。她還說,少爺煉丹不成許是好事。嘉年道。

為什麽?狄雍抬頭問道。

她說,豆症娘娘托夢給她,說丹藥裏有毒,不能多吃。

“有毒?什麽毒?中毒會怎樣?”

嘉年說她沒提。

“豆症娘娘托夢給她?不是上身?”

嘉年搖搖頭。

你退下吧。半晌,狄雍對著空白的書頁低聲道。

“午飯怎麽還不來?你去催一催。”

嘉年大喜過望,連忙退出去。反複琢磨禮物的用意。

窗外的微風吹來,翻開空蕩蕩的書頁。狄雍仔細端詳著,若有所思。

 

 

風許來了!他在一回書快說完的時候才出現,並且剛出現在門口,就跟人寒暄了幾句,就不見了。

小晚抑製住狂跳的心髒,草草了結了這一回書,迫不及待衝出門外。

風許沒有騎馬,跟一人遠遠走在前方,親兵牽著馬緊隨其後。

小晚客氣地圍繞的書迷們告辭,追了上去,遠遠的看見一行人,七拐八繞,繞進永巷去了。

風許抬頭,小樓門口紅燈籠高懸,正是遊仙窟。

“先生不是說是談雷公震的下落嗎?”

“知情人就在樓中靜待將軍。請將軍上樓,房門前掛了香草的便是。“來人拱手告辭。

風許猶豫了。電光火石間,義父臨死時的麵容,四散奔逃的兵士,雷公震得四處飛濺的石塊塵土在他眼前閃過。

他大踏步走了進去。

門推開了,風許走進了飄著香氣的房間,香氣異常特殊,不是脂粉味,也不是常見的熏香。濃烈而持久。

他想打噴嚏。

“將軍請坐,奴家早已備好了上等的好酒。”屏風後,閃出一個嫋娜的身影。

“多謝姑娘,我不吃酒。聽聞此處有落峰山雷公震秘密的知情人,方才到此。請姑娘將他請出來。”風許站了起來,拱手為禮。

“知情人如今不在此處。”香痕悠悠道。

“既如此我也不便久留。”

“將軍請留步。我雖不是知情人,卻的確是知情人托我給將軍帶話的。”

“什麽話?”

“將軍何不坐下慢慢聊。”

“多謝姑娘美意。慈先軍務在身,不能久留。”風許往門口走去。

“將軍心急,本不應攔。可惜,紅衣大炮的秘密將軍再也無法得知了。” 香痕慢慢踱到桌前,團扇輕搖,“雷公震真正的名字是紅衣大炮,乃是洛峰山匪首梁平所創,梁平乃是異人,本在天師教中軍師,天師教眾被遣散後,方逃到落峰山為寇。將軍知不知道,這梁平和雷公震的下落呢?”

風許的身影在門口凝滯住。

“雷公震已在落峰山一役中被毀,一眾匪徒皆被朝廷誅殺。我去了刑場,親眼所見。”

“雷公震不能發威是實,並非完全被毀,即便被毀,掌握秘密的人再造一個,又有何難?至於梁平眾人,將軍驗明正身,定是匪眾伏法無疑。隻是……梁平模樣如何,將軍在攻打山寨之前,定是了如指掌的。牢獄之中,斷然不敢有人李代桃僵。”

風許驀然回頭,冰冷眼神裏的質疑和驚訝一閃而過,迅速代之以平靜。

“無稽之談,姑娘何必多費唇舍,造謠生事,不怕禍從口出?”

“香痕一介弱女子,命如草芥,禍從口出不過好比碾死個螞蟻。隻可惜風老將軍,一生忠君愛國,死得不明不白。將軍為何不想想,當初去蘭苑求救時,祁王出來以後,為什麽要把傳令的小廝割了舌頭?”

“這與雷公震和梁平又有何關係?”他眉頭緊擰問道。

“將軍莫急,將軍要是知道如今梁平早已被人保了下來,連帶那雷公震的秘密一起藏在深宅大院之中……就不會這麽說了。”

不用抬頭她也可以感知到風許利劍一般的眼神,她搖動的團扇停了下來。

“如若不信,將軍隻要查下牢獄中關押匪眾的衙役有沒有橫死的,便可知一二。”

“你究竟是什麽人?”

“一個帶話的女人。”團扇在她美麗的下巴和脖頸處搖來搖去,似乎藏著許多秘密,呼喚你去解答。

“你想要什麽?”

香痕挑了挑眉,反問道:“現在,將軍願意坐下品杯清茶了吧?”

 

 

小晚直勾勾盯著紅燈籠下的招牌。醉仙窟三個字裏飛動的筆畫像鉤子一樣,把她的心勾得生疼。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她心裏呐喊著,哭泣著……呆呆立在門口,期盼著最後一絲希望。

她不記得自己站了多久。清醒時,悄然落下的雨滴已打濕了她衣衫。

風許的馬依然栓在門口,他沒有出來。

小晚轉身跑開,她越跑越快,最後飛奔了起來。雨點砸在她臉上,毫不費力地就把費盡心思搞的所謂裸妝毀得一塌糊塗,布鞋早已濕透,一踩一滑,踏在石板路上響起滑稽的聲音。跑回狄府,她迫不及待地摔掉自己的布鞋,一頭栽倒在自己的床鋪上。她病了,發燒無力嗓子疼。

“你怎麽還不滾?”

看清嘉年公子的身影,小晚失望又無奈。除了胖大嫂噓寒問暖,還能期望誰來看望呢?

她舔了舔因發燒略顯幹裂的嘴唇,調整了下嗓音說:“嘉年公子不必著急。等奴婢病好,結算了工錢,自會滾蛋。不然,病死在府上,府上不是還得買張席子卷了我嘛。”

“你……別以為裝病能蒙混過關!”

“話說回來,此處是下等仆婦的宿處,嘉年公子為了趕我出去,竟不顧體統進了內室,站立床前,看奴婢衣衫不整,知道的說嘉年公子看不上我們這些庸脂俗粉,不知道的還以為嘉年公子有非分之想……”

“胡說什麽!”嘉年怒斥道。想想跟她生氣怪不值當的,他一甩袖子,“罷了,看你能裝到幾時?不是還要攀高枝嗎,等你不安於室,出去丟人現眼時,看你如何賴在府上。”

“隻怕讓嘉年公子失望了,奴婢以後不去說書了。”說完,她翻了個身,麵朝牆睡下,“公子請回吧,免得人多說閑話。”

嘉年一怔,猜她在外被人欺負或者吃了癟,幸災樂禍起來。想到等她病好,攆她走多得是借口。他冷冷哼了一聲,揚長而去。

 

躺了好幾天,苦哈哈中藥喝了好幾天,小晚的感冒總算好了。病好了,她的精神麵貌也煥然一新了。她知道古代人對**有不一樣的看法,而且三妻四妾。可不代表她可以接受自己的男人**,哪怕他隻是幻想中的男神。風許就像一團美麗的幻影,當她發現幻影並不完美時,立刻就把它拋棄了。

一切就像打了個噴嚏,得了場感冒一樣,過程雖痛苦,來得快,去的也快。

“人生苦短,多的是帥哥。”

滿血複活的小晚思考自己以後的生活。說書她是不打算再去了,反正也快沒啥可講了,不過她突然想到酬勞書場還沒結算。人豈能跟錢過不去? 再說那可是她以後發家的本錢!

她立刻收拾幹淨,找個借口,出府討薪。府裏別人怎麽看,她已經不太在乎了,都快滾蛋了,在乎那些幹什麽呐。

陰雨綿綿,小晚撐著油紙傘,緩緩走在去書場的路上。

石板路上,行人稀少,街道空曠了幾分。

小晚歎了口氣,卻沒發現遠處街口,立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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