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痕端詳著銅鏡中的看似無妝勝有妝的妝麵和生動的峨眉。
“沒打多少粉,但顏麵粉中帶嫩,氣色上佳!”小丫頭讚歎道。
“真的?看起來無甚不同。”香痕嘴上這麽說,眉眼卻帶喜色。
小晚立刻狗腿地送上絹花,插在鬢邊。
“妝麵好不好,鏡中看不分明,姑娘不信,可以問問嬤嬤。”
“罷了。”香痕攏起團扇半遮麵,“一個新妝,要大家夥來看。太招搖了,信你就是了。”
“姑娘若是不滿意,民女今天隻有餓著肚子了,隻好去問薔薇姐姐和思露妹妹,去給她們試試這桃花妝了。”
香痕立刻打斷:“說好了,這狀隻能給我上的。”
“姑娘一句話,民女隨叫隨到。”
“隻是這粉,怎麽以前我沒見過?”
“小人家裏以前賣胭脂水粉的,這粉都是自己調製的。可惜爹娘死的早,養父不正幹,將我賣來賣去,家業也敗掉了。前日剛好見有人賣水粉,照著以前的方子,填了幾味香粉,分了不同顏色。外邊絕買不到。再加上,小人獨特的上妝手法,自然不同。”
“水粉留下吧。”
“這……”
“跟我還賣關子?”香痕一揮手帕,小丫頭送上散碎銀子。
“姑娘對我有救命之恩。豈能忘恩負義,隻是要上桃花妝,必須同時用四色水粉。留一盒還是……?”小晚手指拂過四個瓷質粉盒。
“自然是全都留下!”香痕使個眼色給丫頭。
丫頭換成一小錠銀子給小晚。
“多謝姑娘!送姑娘一條手帕,包你迷倒城中闊少!”
香痕聞著噴了Prada香水的手帕,像所有女人聞到香水一樣……陶醉了。
回到劉大夫家,小晚立刻又開始了忙活,她取出四個瓷質粉盒。每個都調上酒,攪拌,然後一分為二,把分出來的部分放到另外的粉盒裏,重新壓製。
原來,為了防備別人懷疑身份,她把從芭比布朗粉盒中挖出來的粉,調以酒,壓到不同的古代粉盒裏(香痕給的錢買的)。本來四格粉餅,變成了八個粉盒。本來預備香痕不願意,還可以給其他姑娘推銷。沒想她隻施展了化妝品店銷售10分之一的功力,香痕就掏錢了。
這麽好的勢頭,為什麽不再把粉餅壓薄一點,多做幾次生意?
香痕本來就是膚色略黑的美女,傳統香粉不適合她。芭比家的自然風粉餅剛好適合她。感謝現代裸妝的發明人,一個芭比布朗四色粉餅,囊括了高光、鼻影、頰影、底妝四種功能。加上立體上妝法,當然比起白麵饅頭式的妝自然了。
盡管香痕買了粉,她並不會立體上妝法(銀行櫃員必備技巧),效果和小晚上的有區別。以後,光上妝,就夠小晚買包子吃了。
女人和孩子的錢最好賺,古語誠不我欺也。
因為香痕救過她,所以,小晚決定長期免費贈送香水手帕,並獨家為香痕提供上妝服務,保證她在本地豔壓群芳。
她在草紙上歪歪扭扭地記錄:
陶瓷盒:成本30錢,手帕:成本10錢。
淨利潤:2兩。
“小晚,吃飯了!”老二熱情地招呼小晚。
“二嫂,我不餓,你們先吃吧。”小晚忙著計算。
自從獻上從樹林裏找到的一板瀉立停膠囊後,她在流氓醫生這裏的待遇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所有欠賬一筆勾銷……一半,還成了劉大夫的義妹。劉大夫天天好吃好喝供著,問她還有沒有其他藥。
手握另外一板藥---青黴素鉀片的小晚,則完美展現了牛市莊家的姿態:手中有貨,心中不慌。從不正麵回應劉大夫的明示和暗示。這個世界,抗生素可以救命。雖然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下去,可自己再也不能讓生病無抗生素的事情在自己身上上演。
青黴素早被她封到了樹洞裏。她還指望用它救個帥哥,實現穿越女的完美逆襲呢!
“多謝二嫂,我不吃雞。給我留個饅頭就行了。”小晚客氣地推辭了,“我正在做香水手帕,回頭給大嫂、你和采薇一人做一條。”
“不必了,你留著賣錢吧。以後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流氓醫生見錢眼開,但是他的三個老婆都是善良、實在人。真不曉得他用了什麽手段,騙到怎麽善良、能幹的三個妻子。小晚望著老二的背影,兀自往手帕上噴灑著香水,暗暗感歎。
明天,自己就要上大街上兜售香水手帕,必須使出全身解數,讓女人們為魅惑香味瘋狂!
小晚把手帕拋到空中。
“we love Prada!”
小晚的街頭小販生涯並不想小晚想的那麽順利,可也絕沒有一敗塗地。她的香水手帕雖然被良家婦女鄙棄,卻意外地受到了歡場女子、中年貴婦的暗中追捧。生意蒸蒸日上,直接威脅到了她的貨源---那瓶香水的存貨量。為了保證出貨穩定,她不得不采取預約製。直接把下次出貨日定在3個月後,以保證自己不坐吃山空。
然而,香水瓶總是要空的,賣完了手帕,自己又該做什麽生意呢?隨著生意日益興隆,小晚也越發煩惱起來。
城外,溪邊小橋邊,柳樹悄悄吐出新綠。春天終於來了。
林州城外 落峰山
風將軍示意,風順立刻傳令休息。
兵丁立刻癱倒在地,歪七扭八的坐著。
風將軍皺了皺眉,什麽也沒說,翻身下馬。他推開風順送上的水囊,查看繪製的模糊不清的地圖。
被貶到林州已經四、五個月了,兵丁跟他們仍有隔閡,操練也不上心。立足未穩,知府就差他們出城剿匪。
落鳳山山並不高,地勢複雜。他一再據理力爭,知府一句,將軍勞苦功高,威震北夷,如今難道畏懼幾個小小蟊賊?於是,他們就到了這裏。
“義父,喝點水吧。前麵還有不少山路。”
“你多喝點。傳令下去,好生休息。前麵路途艱險,不見得有歇腳處。探子回來了嗎?“
“不曾。”
“去尋本地的鄉民獵戶,可尋到了?”
“尋到了。全都一問三不知。”風許低頭上前報告,“這些獵戶鄉民,多於匪徒有染。聽說剿匪,先跑了大半。留下的也不熱心。甚至還有故意指錯路的。”
“該死的賤民,不識好歹!” 少年臉龐掛著汗珠,他還是少年心性,直來直去。“給他們上刑,看他們招不招?”
“民不聊生,難怪他們要當賊。不能都怪他們啊。”
“我看,先要怪那狗官!朝廷賦稅3成,他自己要加一成,說為太後修廟祈福,現在也沒見半塊瓦!”風許冷著臉道。
“狗官!我們才來半年不到,兵丁全是老弱病殘,不識地形,便讓我們剿匪,分明是為難我們!”
“我等職責,不要多說。”
“我也不想說啊,義父。剿匪就剿匪,糧草隻有三日,兵丁全是老弱。怎麽剿?”他氣憤的臉龐紅的像個蘋果,“若是我們在北方的兵丁在此,別說這點蟊賊,就是一萬悍匪也不在話下!”
“小順,不可造次。”這話說的沉吟的風許也不得不開口了。“話說回來,義父,我等被貶,除了身邊隨從,連個火頭軍也不能帶走,我們在北方經營的兵備,全落在了國舅爺手上。十年,我們苦練了十年的精兵啊。現在一句不遵聖旨,就全成了國舅爺的。北方邊界若有事,有功是他的。出了簍子,他責任全無。如今來到林州,兵不識將,將不識兵。這仗怎麽打呀?”
“朝廷法令如此,休得多言!” 風將軍的白胡子顫動了起來。
“法令?義父,朝廷法令就是逼死我們這些為國盡忠的將士嗎?”風順不依不饒地問。
“什麽死啊活的?”風許立刻打斷他,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