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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盡黃沙不見金(二十六)【娛樂小言,帶腦莫入】

(2019-03-08 21:12:06) 下一個

二十六、顏值即正義?

小晚再也挪不開步子了。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風許,端詳他的臉龐、眉眼、下頜和筆直的身軀。

她覺得對方好像有點熟悉,又說不上來在那裏見過。他穿著髒得辨別不住顏色,血汙點點的戰袍,塵土滿麵、頭發蓬亂,眼裏卻似乎燃燒著熊熊烈火。那是一種可以燒透所有阻礙的火,一種洋溢的陽剛之氣,一種蓬勃的生氣。是她在充滿了絕望和疾病的醫院裏深深渴望,卻偏偏缺少的。

空氣異常悶熱,讓人感到一陣莫名的窒息。光線慢慢暗了下來。遠處響起轟隆的悶響。

“變天了……”

“快回家吧!”

人們紛紛散去。小晚還站在原地。

“轟隆”一陣悶雷驚醒了她。

黃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落了下來。路上行人奔跑起來,小販忙著收拾攤子,一片慌亂。

她挎著籃子,跑了兩步,回頭一看,他依舊跪在那裏。

雨點落在他略顯淩亂的頭發上、沾染血汙的衣袍上,敲打著他的臉龐。

他的身體似乎微微顫抖,眼睛死死盯著大門。

 

雨越來越大,地上的麻點暈染開去,漸漸連成一片。

“姑娘,雨這麽大,快回家吧!”路人打著油紙傘路過,以為她賣不完桃子,好心勸道。

“啊?”她恍然大悟,“回家?”

“賣不完明日再賣就是了。”

她看著對方的黃油紙傘。

“大哥,借你的傘一用。我用桃子跟你換。”

不等對方答應,她把籃子塞到對方手裏,扯過對方的傘。

 

她跑到風許身邊,替他撐傘遮雨。

瓢潑大雨下,風許有些昏昏沉沉,力有不逮。

突然,雨似乎小了。

他抬眼一看,一把油紙傘赫然撐在自己頭上,旁邊一雙黝黑的眼正期待地望著他。

怒火瞬間充滿了他的胸膛。他微微欠起身,因為長跪不起沒有吃飯,他的身體趔趄了一下。

小晚以為他要暈倒,想上前扶。還沒等她俯下身,風許已用盡所有的力氣,把傘掀翻!

小晚沒有防備,驚呼一聲,差點被帶倒。等她穩住,一片汪洋的青磚地麵上,黃色的油紙傘傘把朝天,兀自在地上打著轉,如無人憐憫的棄兒。

她不知所措地看著重新跪好的風許。

風許如同沒看見她一般,目光依舊停留在紅門上。

大雨繼續從兩人頭上澆下,模糊了他們的視線……

“姑娘,你把傘奪去,我怎麽回家呢!”行人憤憤然拿起傘,揚長而去,“真是的!”

一籃桃子,還放在小晚腳邊。雨水衝刷下,桃子粉嫩的絨毛掛著露珠,似乎更加誘人。

 

廊下,祁王和一個白衣書生對弈。

書生瞄了眼雨簾:“殿下真的不見那小將軍嗎?”

“誰說我不見。我隻是沉醉未起。”修長的手指輕輕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殿下不是說,風老將軍忠君愛國,您一向敬重有加嗎?”

“他忠的是君。”對麵人的嘴角一彎,眼裏沒有一絲暖意。

“自古忠臣良將……”

“明珠投暗,怪得了誰呢?莫先生莫忘了自己……諾,又被我圍死了。”對麵的人一個一個取走了被吃掉的白字。

 

 

“小晚?”

小晚茫然得抬頭。

“今晚想吃點什麽?”劉大夫慈愛地看著她。

她嚇得打了個冷顫:“不用管我,我隨便吃點就行了。”

采薇指指她身上的濕衣服,做了個喝點熱湯的手勢。

她看看身上,自己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回來的?濕衣服都還沒換下來。頭發怎麽這麽濕?油膩膩的,好惡心!哎呀,衣服怎麽這麽髒?顏色也土不拉幾……她扒拉著劉海,第一次為自己的外貌感到抱歉。

老二好奇地問劉大夫怎麽回事。

“別管她!”劉大夫說罷轉過臉,滿臉堆笑,“妹妹,你上次說的那個藥,大概是治什麽的?抗癌的?止血的?……”

小晚利落地把他關在門外,一頭栽倒在床上。

淋了雨的副作用開始顯現,她的身體開始發冷,頭也昏昏沉沉。昏昏沉沉中,一個念頭卻越來越清晰-----她要泡他!

 

暴雨之下,天色接近全暗。

蘭苑門口,寒冷、饑餓和暴雨侵襲下,風許已經逼近了極限,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隻扭一聲,紅門開啟了一條縫。送信的撐了把傘出來。

“將軍,撐著點吧。要麽,明日再來吧?”

“大哥,求你幫我通稟一下,求你了!”風許跪倒在地,頭磕在雨水裏,滿臉都是水。

“王爺還未醒,我也沒有辦法呀。”

哢擦一聲,一道閃電劈過,照亮了昏暗的門內。門內隻有個守門的仆役。

風許胸脯劇烈地起伏,他猛地推開身邊的仆役。站起了身。

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仆役還以為他要走了,想上來扶他,被他一把推到在地。

他穩了穩身體,大踏步向門裏走去。

“站住!不能進去呀!”

 

“王爺,小將軍闖進來了!”

祁王喝著茶,聽到報信,不慌不忙站起身。

“幫我寬衣。”

身邊丫頭忙解開他的外袍。

風許推開所有府中試圖阻擋他的人,像提溜小雞一樣提溜著一個小廝,大踏步走進內堂。

祁王身穿白色中衣,從帳中探出半個頭,睡眼惺忪。

“誰人喧嘩?”

風許扔開小廝,跪倒在地。

“小人風許,騷擾王爺,自請死罪。懇請王爺,救救落峰山被困的將士!”他跪倒在地,濕透的衣服把地上糯濕了一大片。

祁王驚訝地看著他,聽他說完原由,大怒道:“如此重要軍務,怎不稟報?來人,將看門的舌頭剪了,重打二百大板!”

他扶起風許,“將軍,都怪本王酒醉誤事了!本王這就點兵,與你一起去落峰山。來人,速速備馬!”

祁王點了三千府兵,連夜和風許奔往落峰山。

風許不到午時就到了允州,跪到太陽落山才見到祁王。等隊伍終於到達落峰山,殺退圍困的土匪,隻見到了風閔老將軍尚留餘溫的遺體。

“義父!”風許撲倒在老將軍身上。

“大哥,你們再早來半天……”

“來人呀,為風老將軍報仇,掃平落峰山!”祁王冷冷地說。

落峰山這次沒有發出“雷公震”,也沒有讓人立刻出血窟窿的利劍射出,幹淨利落地敗退了。寨主一幹人等悉數被擒,隻給他們留了一個黑洞洞的身上係著紅綢子的大管子。隻是沒有發現那支能發出血窟窿的利劍,誰當初讓老將軍受傷的,也成了不解之謎。甚至有人傳言,說是風老將軍當年殺戮太重,故遭此報應。

 

 

“孟姑娘!”

小晚茫然地抬頭,對上小丫頭的臉。“姑娘叫我了嗎?”

“你呀,怎麽又出神了。姑娘還在會客,我想問問,香粉手帕可以便宜賣我一條不?”

她抱歉的笑笑。上次淋了雨後,她發了次燒,病了幾天。病好後,動不動就神遊太虛。

“自然可以!你的話,50錢就夠了!”

小丫頭歡天喜地。

門開了,客人推門出來。

小晚和小丫頭低下頭。

客人的鞋在小晚麵前停下了。

“你怎的在此處?”

小晚一抬頭愣住了:“狄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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