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學
大乘和小乘同樣重視“三學”,它們是:
-戒
-定
-慧
我們可以將八正道歸類在“三學”之中。
三學中第一學,戒(又稱“戒行”或“戒律”)對於修習第二學“定”和第三學“慧”是至關重要的。“戒”其實是“定”和“慧”的根本。
道德上的大是大非,我們每一個人都能直觀感受到,用不著父母和師長教導。戒律必須出自於慈悲心,而非僅因為我們是佛教徒而被告知要守持某些戒律。由於慈悲,我們理解為何持戒。當我們持有慈悲心,戒行將自然而然的生起。
沒有任何事情存在自性的孤立的不道德。隻有通過個人與他者交流,或者他們如何被他人觀待,才能對道德或不道德下判斷。因此,戒行,或修持道德人生,並非某種能從外界推行的事情,而是基於內心的理解什麽是對他人有助或有害的。所以,某一事情道德或不道德,實際上依賴他人的感受和權益是否被充分考慮。慈悲心來源於此。若我們考慮到其他者的感受、觀待和權益,那麽大體上,我們活在有道德的人生中。
在下士道中,尤其在現代社會中,“戒”是三學中與我們最相關的。在日常生活中,戒律是我們經常容易虧犯的。這並不是在說其它二學並不重要或與目前修行不相關。若非持有正念,並且經由“空性”體會到一切眾生相互關聯,戒律很難去持守。但對於大多數以職業謀生的居士來說,我認為需要強調戒行,因為我們每天不得不與他者打交道,在道德行為上作抉擇。
作為佛教徒,我們人生主要的目標是去獲證真正的、完全的滅諦。在家居士不得不克服更多當下的困難,諸如應付工作和所處的人際社會,竭盡全力給子女最好的.....這些能使我們的人生目標膚淺,重視自己或自己家人的快樂高於他人的快樂。僧團中可能也會如此。僧尼和居士一樣能夠犯戒,但畢竟在僧團的環境中,犯戒的風險較少。
戒行是根本。我不是在討論上師所授予的戒律,比如僧尼的別解脫戒,而是其它一些更廣泛的。佛教徒也許會擔心某些所守持的戒律的具體含義。但每個人都會同意欺騙他人是不善良的,無論你是否信仰宗教。
佛教對於戒律,比世俗上的人認為戒律迫使教徒放棄不善的行為來得更深遠。我們避免傷害他者,不僅僅是行為本身也許有明顯的不良後果,而且心識產生的那個惡業將來以不明顯可見的方式,導致自己受苦。在佛教中,動機心是關鍵。具足比丘戒的僧人有一條戒律-不得擊打他人,以至於在持一草棍的情況下。草棍擊人不會造成任何身體傷害,但若持有傷人的動機心,終究屬於有害的業行。戒除傷害他人的動機心是學“戒”的一部分。
第二學“定”包括正定和正念。“定‘引導一種能力去集中我們的心識於任一可選的事物,然後在盡可能長的時間裏清晰而持久的保持注意力。定本身是中性的,或善或惡取決於我們專注的對象。
不持戒行通常傾向於一種沉湎感觀享受、不計他人、或者頹廢的生活。所以,不持戒律和正定無法並列持有。為了修定時製心一處,持守戒律是必須的。以戒為本,我們才能培養正定。從小乘中強調的非常簡單的修定入手,比如觀察身體坐姿和呼吸,到練習更加清晰和持久的正定。當我們修定功夫深入,我們能安住在真正的奢摩他中。
第三學“慧”,理解事物實際上是如何存在的-無常、相互依賴和無有自性。“慧”的根本在於其他二學,尤其是“定”。哪怕僅僅在知識上理解佛法智慧要求專注力,更何況如果我們希求將知識上的佛法深入,到達佛法能真正改變我們生命的地步。
如同其他二學,修“慧”也經曆不同的層次。修“慧”從認知心識,尤其是製約我們的誤見開始,經由不同的因果法則而漸漸進步,直到我們能理解並最終證悟空性和無常。
三學根本上相互關聯。為了修“慧”,我們必須持“定”,為了持“定”,我們還需守“戒”。守“戒”同樣需要某種程度的智慧和正定。盡管無須等到完美的持戒之後,方才開始修定。事實上,同時修習三學很重要。盡管在強調每一個“學”時,仍有修習的次第。
法*輪*象征了戒、定、慧三學。法*輪*中央的圓圈代表戒行,這表明戒律是任何修行的根本。八個鋒頭代表了智慧,劍鋒內指-好象文殊師利菩薩的慧劍-削斷無明,而外圈的火焰代表了“定”,“定”支持了“慧”。
如果我們因為害怕受罰而避免偷盜和妄語,即使這一動機在於害怕業報,而非師長和父母的責怪,這仍舊不免是一種孩子氣的想法。當我們最終形成正見-事物是如何存在的、以及一切眾生相互依賴,我們的心識會自然而然的合乎戒行。可是這個過程太長,我們現在就需要持戒。認識到持戒帶來的善果能激勵我們的戒行持續增長並廣大。
我有時候會想,那些吸煙的癮君子在我們閉關時持守八關齋戒。對他們而言,八關齋戒肯定充滿了挑戰。如果他們認識到持戒的善果不僅僅是消除尼古丁的幹擾,而且這也許鼓勵他們進一步戒煙。持戒的技巧在於-從你能夠欣然持守的戒律開始,在這基礎上步步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