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的人生功課

昨晚睡覺前，我為霏掖被子，祈禱後，告訴女兒，明天我會抽空寫她，我問女兒她現在興趣什麽，她說：“我喜歡畫畫，攝影，鋼琴，中文，看書，作美食，偶爾寫作，哦，還有Social Studies(社會人文科學)。”社會人文科學是她學校的科目之一，有點像中國的曆史和地理的結合。“那麽學校哪一門科目你最不喜歡呢？”“我不喜歡語法課，比較枯燥。”女兒各科成績優秀，去年他們班來了個高中生邁克義務幫忙改卷子，我和傑明正好認識邁克的父母，他父母告訴我們，老師讓邁克先改霏的卷子，“她的卷子常常是全對的，可以用她的卷子作為標準卷。”學校裏每年級老師都對霏表揚有加，同學有時碰到學習上的問題，會打電話到我們家，問霏。

然而上周的一件看似很小的事情卻給霏上了一堂人生功課。

霏的好朋友Christina，那個有眼疾，霏從4年級以來一直幫忙的好友，因為霏在藝術課上幫助她時，不小心將膠水滴到了她的頭發，Christina回家後，她媽媽一口咬定是霏故意的，直接告到小學校長那兒，校長是Christina家的老朋友，校長把霏叫到辦公室，“嚴加拷問”，認為霏就算不是故意的，也一定以為很好玩，才將膠水滴到別人頭上，她讓霏道歉，霏很委屈，哭了，但還是去道歉了。那天下午我接到校長電話，告訴我霏的膠水事件，她要求霏給Christina家人打電話道歉，並寫筆頭道歉信。我問校長，膠水滴到頭發上，很不舒服，我會讓霏打電話給Christina道歉，可是這個事情明擺著是意外的(accident)，口頭道歉了，還有筆頭道歉的必要嗎？校長自知理虧，說，那麽就不用筆頭道歉了。

當晚霏打電話過去，她向Christina道歉，請她原諒自己的不小心。Christina還沒有回答，她的媽媽接過電話，數落霏起來。我連忙將電話拿過來，告訴那個媽媽：“霏一直都在幫助Christina，她成績優秀，很有同情心，那天藝術課，霏像往常一樣，先做完自己的作品，習慣性地去幫助別人，先幫助一個學生，接著去幫助你女兒，因為霏手上有膠水，又是站在那兒，你女兒正好站起來，頭發碰到霏的手，這純粹是意外，霏也道歉了，希望你能了解。”那個媽媽在電話裏大聲大氣地回道：“我不信，你女兒撒謊，她以為膠水掉到別人頭發上很好玩啊，我們不接受她的道歉。”天哪，我在電話這一頭簡直目瞪口呆，氣得不行，想接著解釋，那邊放了電話。

傑明下班後，聽了也很氣憤，當晚我們給霏的老師打電話，老師雖然沒有目擊藝術課的事，而藝術課老師也沒有看到，但老師說，藝術課膠水意外常常有，她對Christina媽媽在電話裏的指責感到遺憾。

第二天霏上學，課間Christina在跟其她女孩子說悄悄話，霏聽到了“打電話道歉”等話，走過去，問Christina，你在說什麽呢？Christina回道：沒有說什麽？課間結束後不久，校長又將霏叫到辦公室，說Christina剛才來告訴她，課間霏推了(push)她。霏說，我沒有推過她。校長說：“不要再撒謊了。你一定推過。”霏哭了起來，老師讓她寫筆頭檢討，要寫上不可以推同學。霏花了很長時間，才寫了幾句。寫好後，正好傑明去學校看霏，因為昨天的事，傑明不放心，利用午餐時間去看女兒，我那時正好有課，無法脫身。校長指著霏的筆頭檢討，說：“她推了同學，還說忘記了，我讓她檢討，以後不可以再犯。”傑明問霏，你推了她了嗎？霏說，我沒有推她，也許我說話時，碰了她肩膀，可是，就是碰了，我也記不得了。傑明告訴校長，她不可以相信一方之詞，霏不是個暴力的女孩，她從來沒有推過別人。校長指著筆頭檢查說：“她寫著，以後不可以推別人。”晚上回到家，霏告訴我們，她真的沒有推人，寫檢查時，校長要她寫不可以推別人。

那天可以說是霏自從上學以來最難過的一天，我們為霏祈禱，告訴她，與Christina保持距離，免得無事生非。第二天正好我和傑明到孩子學校義務教國際象棋，霏的老師告訴我，她已經分別告訴Christina和霏不要說對方的壞話。我們也告訴老師，目前不要安排霏幫助Christina，以免有其它事故發生。這件事情後，霏懂事了許多，她告訴我，原來人可以誇大事情，來責備他人。傑明告訴霏，也許我們永遠無法改變別人，但神讓這件事情發生，有他的美意，他給你人生功課，鍛煉你的韌性，愛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別人在背後說你的流言蜚語，與其去爭辯，不如選擇不予理睬。這樣，製造流言（gossips）的人也慢慢無趣了。霏說：“我要是為流言去爭辯，她又要告訴校長，老師是了解我的，校長不了解我，校長又是她媽媽的朋友，隻聽她的話。”我們很為霏的態度而自豪，我們告訴霏，不管到那兒，私立學校也好，公立學校也好，工作的地方，到處都有愛弄是非的人，我們無法改變別人，但我們可以做好自己，專心學業，善對他人，神掌管一切，不是嗎？

昨天下午開車回家路上，霏告訴我們，課間又看到Christina與別人悄悄耳語，霏走開了。霏說：“媽媽，聖經舊約裏的約瑟夫，他受了多少委屈呀，先被自己的哥哥們賣了，到了埃及，又受人勾引，被下監入獄，可是他仍然信心滿滿，後來神祝福義人，約瑟夫居然還能幫助曾經出賣他的哥哥。”女兒在車子後麵輕聲細氣地說那些話時，我的眼淚不知不覺地滑落下來。心裏卻滿是感恩。感謝神，女兒能夠從委屈中成熟，學到智慧，塑造性格，每件事情發生，神真有他的美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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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冬的早晚，天亮的遲，夜黑的早，輕舟與女兒霏喜歡一起在廚房裏做美食，烤甜點。霏做事手腳利落，每次有她幫忙，不單單效率高，而且多創意。和霏一起做飯菜，也是我們母女共享的親密時光(bonding time)。圖見：http://blog.sina.com.cn/s/blog_500e53690100fkf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