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我覺得很意外,可聽到這樣的消息,總是激動人心的。
我挽住他的胳膊,說:“你真厲害啊!”
“不厲害,”沈吟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比我厲害的人多了去了,我是以勤補拙。你知道的,我每天差不多在學校裏忙活16個小時,是別的學生的兩倍。我的導師看上的,就是我的用心。這樣大的投資,參與的人很多,我也算不上什麽核心人物,就是在實驗室裏做具體研究的而已。”
“那也已經很好了!”我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說:“真能幹!”
沈吟久笑眯眯地問我:“要不要我背你走一段?”
“要!”他轉過身去,我熟練地跳上他寬闊的後背,摟住他的脖子。
“葉曈,”沈吟久一邊走一邊說:“如果這次在伊斯坦布爾的活動搞得成功,你說我簽了合同好不好?然後呢,咱們先把證領了,我交給公司一起辦理手續,省得分開遞交麻煩。我知道你喜歡你的工作,就一直做到走吧,反正距離我畢業還有幾個月時間呢。”
我想了想,問他:“你說,你那個公司能給我也辦一個工作簽證嗎?”
“那恐怕不行,”沈吟久說:“應該隻是一個H4簽證,不能合法工作的。”
“那我去了幹啥呀?”我扁嘴道:“做家庭婦女啊?”
“你不是說想念碩士的嗎?加州理工大學的化學係很強的,你準備準備考試,申請學校然後上學,怎麽會沒有事做?”沈吟久安慰我,然後又接著說:“趁著複習考試上學的空當,咱們把孩子生了,不是挺好的?”
“怎麽會挺好的?”我從他身上一下子掙紮著下來,跟他麵對麵,說:“隔行如隔山,你不了解我的工作,就像我不了解你的一樣。你知不知道,實際工作經驗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純理論沒有用,一線操作至關緊要。更重要的是,我需要的並不是一個名牌大學的碩士文憑,而是瑞士專業香氛機構的資質證書。如果跟著你去,我的這段黃金時間就徹底浪費了。還要再生孩子,生完了誰給我們帶?我自己帶孩子的話,我還怎麽出去學習工作?”
沈吟久的眉頭漸漸皺起來,問我:“是你答應我的,結婚馬上生孩子,是不是?”
“是的,我是說過。”我點點頭,回答道:“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出國去啊!在上海,我可以讓爸媽甚至姥姥過來給我們幫個手,需要的時候再請個人。我沒有什麽強大的事業心,可不等於我一點不渴望有自己的事業,做出一點自己的成績。現在你要我去美國,這麽三年五載地耽擱下來,說難聽一點,我的事業就陪葬了。”
“你的什麽事業?”沈吟久問我:“實習生,還不知道是否能轉正。”
“你別看不起我,”我很認真地對他說:“今天我老板提前把培訓計劃發到我們的郵箱裏了,我這次是進實驗室。從以往的慣例,能被安排進實驗室裏實習的學生,100%最後都留下來,起步的職位就是天然材料成分分析員。大公司就是有優勢,以後他們會安排給員工進修,鼓勵我們去拿專業資質證書,甚至給我們出學費。所以,我有信心,一定能拿到正式員工的職位。”
沈吟久咬咬嘴唇,沉默半響後才說:“那怎麽辦?我回國,一定找不到這樣好的機會。”
“我知道,”我歎口氣,說:“咱們再想想,好不好?等你真確定要過去,我們再想想怎麽辦,怎麽樣解決最合適。”
沈吟久緩緩地點頭:“也好。”
我知道沈吟久不高興,可現在不是跟他藏著掖著的好時候,大家都得把話說明白。我覺得,上海這麽大,發展這麽快,難道還能沒有一個像樣的機會給他麽?尤其是他都已經這麽出息了,到哪兒找不到飯吃啊!我不管,我費心費力上交大,不是為了在家做家庭婦女的,堅決不幹!
沈吟久沒再跟我提這個話題,他心裏很清楚,我的脾氣倔強,真心認定的事情是一定要去做的,他攔不住。
人麽,在生命裏都需要保持一種激情,激情到能讓別人感到你是無法阻擋的時候,他們就會為你的成功讓路。就像我想上交大,陸澎要去日本,李九一想進三甲,沈吟久決定去美國,甚至當年陸小鳳想出去玩,我們或多或少都有著這種攔不住的激情。
不可屈服,其實是一種很有力量的氣質,可以感動很多人,也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回到宿舍裏,我點了一個香氛的蠟燭杯,放在牆角,它的味道有著寧神舒緩的作用。沈吟久跟我一起脫了衣服裸睡,我們不鬆不緊地抱著,肌膚輕輕相貼的觸感格外美好。抱著抱著他就翻身壓到我上麵來,低頭捧了我的臉就吻。
我們倆在床上滾來滾去的,他也不像之前那次那樣著急了,一邊跟我輕聲說話一邊緩慢地動作,純純地在照顧著我的感受。我覺得特別特別舒心,特別特別舒服,等他要推開我去戴套子的時候我圈住他的腰不肯放,撒嬌說:“不戴了,這樣感覺好。”
沈吟久自然求之不得,更加是勤勤懇懇費心費力。我們都已經熟悉了對方的身體,相互磨合了適應了,知道怎麽樣對方會喜歡,會激動。
我情難自禁地哼哼著,眯眼看他的表情。沈吟久也半閉著眼睛,也許是享受,他的表情越來越恍惚似的,所以我有種看不透他心裏在想什麽的感覺。
我忍不住問他:“在想什麽?”
“想你啊,”沈吟久睜眼看我,說:“還有我們。”
我對他笑笑,抬起身體來在他脖子和胸口輕輕地舔吮了幾下,說:“我累了。”
“嗯,”沈吟久趴到我身上,在我耳邊輕聲說:“我也快好了。”
我抱緊他,在他後背上摸索。我們這是多親的關係啊,哪怕我閉著眼,一伸手就知道能摸到他後背哪兒有一個小疙瘩。摸著摸著,我突然覺得很舍不得,好像隱約就有種感覺,知道我們會分開好久似的。
我不得不承認,我當年是太年輕了,做什麽都是憑著自己的一股子衝勁。覺得有情飲水飽,愛情的力量勝過一切,遠超地域年齡和任何障礙。我瘋狂迷戀沈吟久的時候,不過是個高中生,哪兒能想到事業、婚姻和家庭這些事情。
陸澎問我想沒想過將來的時候,我還頂他:“好上一天是一天,好上一次是一次!”
如今長大了,才明白過來,相愛這件最簡單的事,要轉化成相守,原來竟然這樣難。
(未完待續,原創作品,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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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啊!
怎麽又是你啊!!
怎麽還是你啊!!!
怎麽老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