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瑜:政治是什麽及怎麽談論政治
(2015-01-30 08:22:15)
下一個
政治個柴米油鹽、衣食住行的東西,這次演講的題目就是“作為生活經驗的政治”,我選擇這個題目,是因為我覺得我們現在,在我們當代的中國,我們談論政治,經常有兩個誤區。
一個是把政治作為一種高層的精英活動來看待,比如說:政治是什麽呢?就是黨中央要開什麽會了,領導又接見誰了,中央又發什麽指示了。凡是這種視角它都是把政治作為一個高高在上的東西,而不是說滲透著、包圍著我們的柴米油鹽的生活的這麽一個東西。
像我們這代──更早幾代人可能更是這樣,在飯局上,經常會看見有人特別振奮地竊竊私語:你知道那誰誰是誰的人嗎?你覺得那誰誰十八大有戲嗎?這種對高層政治的熱衷,我覺得不僅當代中國是這樣,實際上傳統就是這樣,我們的正史就是這樣寫的。我們的正史是什麽?就是一個宮廷八卦史,就是皇帝親信了一個小人誰誰的讒言,沒有聽好人誰誰的話,這個朝廷就完了。這麽一種認識曆史的方式,認識政治的方式,我覺得它是一個誤區。
另外一個誤區是什麽呢?我覺得是把政治看作一種純粹概念性的、理論性的、漂浮的東西,不去追究你的判斷以及這些概念性的東西到底有沒有現實經驗論據的支持。
講到這一點,我就想起,前一段時間許知遠同誌跟我交流他和另外兩個所謂的“新左派”前輩的對話。像許知遠這種“反動派”,肯定和那些“新左派”發生了一些辯論。他說當時辯論到最後,那兩位“新左派”的前輩說他:你看你,你為什麽會中自由主義的毒呢?是因為你讀書太少了,因為你讀書隻讀到了19世紀的西方政治思想史,你沒有往下讀,所以中了這個毒,你如果往下讀,你就會意識到,美國的民主、資產階級民主是虛偽的等等。
後來我就想,如果是我在那裏,我可能不會這樣跟他們辯論。因為這兩個“新左派”的前輩,有一個還是在美國的著名大學教書,教文科的,你跟他比閱讀量是比不過他的,你跟他講哈耶克,他跟你講福柯,你跟他講福柯,他跟你講德裏達,你跟他講德裏達,他跟你講德勒茲。我不會這樣去跟他辯論。如果他跟我講福柯說什麽,我可能會跟他講我二舅說過什麽,他跟我講德裏達說了什麽,我可能會跟他講我表弟身上發生的故事。我的意思是什麽呢?當他企圖不斷地想把你往理論的高峰推的時候,你要不斷地把他拉回到現實當中來,我覺得這是我們討論政治的一個正確的思路和方法。否則,如果按他那種思路去思考問題,在我看來,實際上就是刻舟求劍。就是你把那些西方學者的名字刻在你的船上,然後去找那把劍,實際上你是找不到的,但是你刻了很多很多的名字,你以為你離劍越來越近了,但是實際上並不是這麽回事。我覺得這是第二個誤區。
在我看來,麵對這樣兩個經常出現的誤區,我覺得一個比較好的討論政治的方式是回到生活本身,回到事實本身。這是我們討論政治時非常必要的一個態度。那回到生活本身是什麽意思呢?
前兩天,我跟另外一個記者朋友聊天,因為我寫時評嘛,他就說道:“有人說女人談論政治是行為藝術。”這話聽起來很奇怪,我說這是對女人和政治的雙重誤解。因為政治是怎麽回事呢?比如說像你現在住的這個小區,今年物業費是2000,到了明年加成3000,然後你心裏就會犯嘀咕,怎麽回事?為什麽要加這1000?這1000塊錢用到哪裏去了?這1000塊錢跟你商量了沒有?你到物業去討論這個事情,甚至去抗議,這對你來說是一件非常自然而然的事情。
其實國家生活是一樣的,隻不過把它無窮地放大了而已。政治是什麽呢?無非就是說,比如,最近在討論加房產稅,這個房產稅要不要加?加多少?而我有沒有發言權?再比如說,像我住的那一帶,一到晚上的吃飯時間就特別不好打的。其實這也是政治。這涉及什麽呢?比如說,政府的出租車管理有沒有壟斷,或者發放的牌照夠不夠。還有,我知道中國很多家長,都在苦惱是讓孩子正常地上學呢,還是讓他去學奧數。我說:“你為什麽要讓他學奧數呢?”他說:“奧數加分。”那我就說這也是個政治問題。誰來規定你學這個可能沒什麽用處的奧數能夠加分?這種事情是誰作出的規定?這個規定合不合理?
我的意思是說,政治本身,它是一個柴米油鹽、衣食住行的東西,沒有必要把它看成一個很高層的東西,它並不是一個高高在上的東西。它的主角不僅僅是政治家,它的主角更是我們自己。這就是我說的回到生活本身。
而回到事實本身是什麽意思呢?就是說,當我們對一個事情作出判斷的時候,我們要想有沒有論據去支持它,我們要想這個宏大的判斷是不是一個漂浮的東西。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呢?比如說,麵對這樣一個判斷──美國的民主是虛偽的資產階級民主,實際上這是一個經驗的判斷,你是可能去檢驗它的。
你怎麽檢驗它?你可以看美國政策的決策和民意調查的結果,你可以進行對比。比如,在教育政策上──提高教育的開支──它的政策是這樣的;然後你看民意調查是不是這樣的,你如果能對上,它就不虛偽。當然事實上有很多調查顯示,在大多數情況下,尤其在媒體報道比較多的情況下,民意調查和政策往往是相符合的。當然你可以說,我不同意這個標準,你可以提出其他的標準。比如說,看這個國家的福利和社會保障民生等方麵的開支占它的財政開支的百分之多少,這也是一個可能的標準。比如美國,實際上連年在聯邦的財政開支中,50%以上都是福利和社會保障的開支,所以它是有標準的。
回到事實本身,那聽起來是不是很容易呢?是不是我們東張西望一下,就了解了政治呢?其實沒有那麽容易。我們觀察政治,實際上是非常困難的,因為回到生活本身,回到事實本身是非常困難的,有非常多的障礙,而這是由於我們受到層層的偽現實的屏蔽。這種偽現實的屏蔽是什麽意思呢?
比如說,第一層就是權力的屏蔽。我前一段時間在網上看到賈樟柯的一個訪談,我對其中的一個片斷印象非常深刻。他講為什麽他會拍像《小武》《站台》這樣的電影,他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發現他看到的關於中國的電影,和他的現實生活毫無關係。比如說吃早飯,他所看到的中國人吃早飯是:你推開一個黑糊糊的廚房,桌上擺著剩菜,然後你把它熱了一下,可能也不太好吃,就糊弄過去了。可是在電視上、電影上,你看到的早飯是什麽樣的?是一個窗明幾淨的餐廳,左邊一杯橘子汁,右邊一個煎雞蛋,有人推開一扇門說:“我昨天晚上剛從巴黎回來。”──這是他看到的,是這麽回事。
再比如說中國2006年的數據顯示,中國群體性事件是9萬起,那就是說相當於平均每天幾乎有兩三百起。我們在電視裏看得到嗎?我們在電影裏看得到嗎?我們看不到。可是另外一個例子是, 在2008年美國大選的時候,我當時在國外,但是我也會看新華網或者是新浪網的報道,然後就看到,中國對這方麵的報道鋪天蓋地,不但討論他們的政策,候選人的背景,有時候甚至具體到希拉裏那顆眼淚是不是真的,或者是,麥凱恩的老婆是幹什麽的。這讓我覺得特別滑稽。為什麽?因為於己,我們是不知道的。權力的屏蔽導致我們生活在一個哈哈鏡的世界裏麵。有些很重要的東西被無限地縮小,有些其實很不重要的東西被無限地放大。而生活在一個哈哈鏡的世界裏麵,我們看不到我們真實的生活和事實是什麽,因為這是一個權力屏蔽的世界。
第二層屏蔽是什麽呢?價值的扭曲或者缺失。什麽意思呢?就是說,有些事情我們看到了,但我們不覺得它是一件事。為什麽我們不覺得它是一件事呢?因為我們的價值體係不支持我們把它看成一件事。舉個例子,比如說美國的關塔那摩監獄事件,在美國影響非常重大,就美國政府未經審訊關押了幾百個恐怖分子嫌疑人這件事,引發了風起雲湧的抗議,從公民團體到律師團體,到新聞媒體,甚至很多在美國的中國留學生也會針對這件事情來抗議美國政府。但是我們會把它當成一件事嗎?我們有多少人把它當成一件事來看待呢?權力的屏蔽,最多是導致你敢怒不敢言,但是我們有多少人會感到憤怒呢?價值的扭曲或者缺失,會導致我們對事情的判斷力的嚴重下滑,而且對事情的觀察是有選擇性的,我們可能會look at something,但是不會真正see it,也就是說,我們看到一些事情,但我們不會真的看見那些事情。
非常有趣的一個對比是:在其他的一些國家是事情的,我們不把它當做事情;但是在其他一些國家不是事情的,在我們這裏可能就成為事情。舉個例子,當時的那個節目討論什麽呢?在討論中學的校方有沒有權利管理女生的發型。前一段時間有一個女孩子給逼死了,她可能燙過頭發,然後學校就三番五次地說她的發型不合格,因為小孩子精神比較脆弱,就跳樓自殺了,這是一個很大的悲劇。
對我這種人來說,我覺得凡有這種討論,都是對人的羞辱,因為誰有權利來支配我的身體?誰有權來限製我怎麽使用我的身體?但是我們,不但有這種討論,而且現場的很多嘉賓、觀眾都非常理直氣壯地說:“我們就是有權力管理你剃什麽發型。”所以,有什麽樣的價值體係就會有什麽樣的問題意識。一方麵,我們覺得女孩子剪什麽發型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但另一方麵,有婦女被抓去強製墮胎,這對我們來說卻不是問題,這不會引起我們的憤怒。在我看來,這是一種價值的扭曲和缺失,它會扭曲我們看到的現實。
第三點,什麽東西會屏蔽我們對現實的觀察?這個東西它未必是和政治相關的,很大程度上也是跟人性的局限性有關係的,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是井底之蛙,我們看到的現實都是有限的,我們肉眼能觀察到的、能聽到的東西都是有限的。這種有限性,有時候就會讓我們把看到的這個局部的東西當做全部的現實。比如說據我觀察,我在國外生活的這些年,我北京的朋友圈子的生活水準,和我在國外的朋友的生活水準是差不多的,甚至可能更高。但是如果我們把這個現實當成全部的現實,當作中國的全部現實,我們對現實的診斷和問題的解決方案的提出,可能都是有偏差的。就在我們說話的此時此刻,可能還有人被關在那種“黑監獄”裏麵,可能還有人在黑窯裏工作,還有很多在某些合資企業工作的小孩,他們一天工作12個小時,而且不許說話,所以我覺得我們要時刻提醒自己,我們所看到的現實並不是全部的現實。
時間上的距離也是一樣的,因為我們自己的生活是一個碎片,我們是巨大鏈條當中的一個環節。我前一段時間看德國的納粹史,常常在想,德國很多看似很正常的人為什麽會成為納粹罪行的一個很重要的參與者?它講的原因之一,就是每個人在這個體係裏麵,可能僅僅是一個螺絲釘,比如說,我僅僅是把猶太人推上火車的人,我跟這個事沒什麽關係,這事不歸我管;或者我僅僅是把這個猶太人登記在冊的人,這個事情也不是由我負責;或者像《朗讀者》裏麵那個女的講的,我僅僅是看守,這件事情我也不負責……但把他們所有的這些看似無關緊要的鏈條組合起來,就構成了一個巨大的悲劇和罪行。
在現實生活中,我們也是一樣的,有的時候,可能我們的沉默恰恰是一個巨大悲劇的鏈條裏麵最重要的一個環節,不僅僅是環節之一。所以我覺得有的時候,我們要提醒自己,把我們自己從井底之蛙的那個井底給拔出來,俯瞰我們生活的更大的一個時空,我們才能看到事實和生活本身。
這就是為什麽我說,雖然我們可能東張西望,但是我們看不到現實。我們需要去發現現實,因為我們生活在一個哈哈鏡裏麵,因為我們的價值觀是有問題的,因為我們是井底之蛙,所以我們看到的東西是有限的。
接下來最後一個方麵就是講一講,在我看來怎樣才能盡量地突破,撥開這種偽現實,看到更多真實的生活和世界。我覺得懷疑的精神特別重要,就是說盡量不要人雲亦雲。舉個例子,像我們經常會聽到這樣的論斷──生存權、發展權是第一人權,言下之義就是言論自由權和政治權利隻是第二人權,相對不太重要的。這樣一個觀點,表麵上看好像也沒什麽錯,誰能說生存不重要,誰能說發展不重要呢?但是另一方麵來說,抱著一種懷疑的精神,我就會去想,為什麽我們要把這兩者對立起來?為什麽我們隻能二選一呢?實際上如果我們縱觀整個政治曆史,我們會發現,很多時候言論自由權實際上是生存權的一個前提。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大躍進”,恰恰是普通人被剝奪了說話的權利,被剝奪了說真話的權利,最後沒飯吃了。所以把生存權和言論自由權對立起來,實際上是一個經不起推敲的觀念。這就需要我們抱著懷疑的精神麵對施加給我們的觀念。
當然,懷疑精神,我覺得重要的不僅僅是說懷疑別人施加給你的東西,也要勇於自我懷疑。尼采說的一句話我特別欣賞,他說:“真相最大的敵人不是謊言而是信念。”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有的時候,我們過於顧及我們的信念,但它可能會妨礙我們看到更全麵的東西。
對我來說,我對民主這種價值有非常強烈的認同,但是與此同時,那些批駁、反對民主的觀點,我是非常願意洗耳恭聽的。比如說,民主會不會導致多數人的暴政?民主會不會導致族群矛盾的激烈化?民主化了之後,會不會導致經濟的蕭條和社會的動蕩?我覺得這些都是特別值得思考的問題,不要一聽到這種與你的觀點不相符的東西就暴跳如雷,就氣急敗壞,我覺得那是一種特別不好的態度。
其次,就是實證的精神,就是剛才我所說的為你的觀點尋找論據的精神。其實和那種懷疑的精神連起來,就是胡適先生說的“大膽的假設,小心的求證”。我覺得實證精神本質上是一種知識上的謙虛和開放性。我說這話什麽意思呢?前一段時間寫了一篇文章,引起了很多爭論,那篇文章可能在座的有些人看到了,就是《從經典到經驗》。我在文章中談到很多人讀經典,卻不太關注現實生活本身,有人就因此批評我。其中有一個評價,針對我的這篇文章,他說我特別反智。我覺得很奇怪,實際上你對經驗的觀察,比讀經典要難得多。讀經典的話,是打靶,而你對經驗世界的觀察,實際上是在打一個移動靶,一個變速移動靶,因為現象是不斷變化的。
像政治學裏麵,有一個大家經常討論的命題,就是經濟的發展會不會帶來民主化。你會發現不同的研究,比如說,你關注1950年到1991年這一段,它可能是這樣的結果;如果你拉長了,拉到1850年到2000年,發現結論又是不一樣的。或者說,你如果觀察亞洲是這樣的,然後你觀察拉丁美洲又是另一個結果。所以經驗的現象是不斷變化的,你用一種實證的精神去麵對問題,實際上是用一種開放的眼光去麵對問題。
胡適先生有一句話說得特別好── “一切知識都是假定”。當然,把這放在自然科學裏麵也許不一定對,我不太了解,但我覺得放在社會科學裏麵,這是非常好的一句話。壞處是我們不可能一勞永逸地去得到很多問題的答案,好處是像我這樣的人永遠不會失業。
最後一點,就是比較的眼光有助於我們觀察和了解政治的現實的知識,我覺得這是非常重要的。比較的眼光是什麽意思呢?我們要把我們所置身的這個現實,看作很多種可能性當中的一種,因為我們從小到大,會經常被灌輸一種觀念──事實隻能如此,但實際上,我們,尤其像我,去了不少國家以後,我就會認識到,我們所麵對的現實經驗是各種可能性當中的一種。
我在美國的那些年是布什當政的那些年,對布什的批評非常多,多到什麽程度?多到最後就把布什的肖像印在了手紙上。而在朝鮮又可能是什麽樣的情況呢?你會發現這個國家的領導人在一個中學的或小學的黑板上寫了幾個字,然後這塊黑板,居然要作為一個重大的紀念品保護起來,摘下來放到當地的展覽館或者是博物館裏麵去,這也是呈現在我們麵前的不同的可能性。
所以我覺得,激勵我自己去觀察、追問政治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對這種不同的可能性感到的驚奇,我希望大家也能夠保持這種驚奇。以前,我在博客專欄裏麵,有說到俾斯麥說過的一句話──政治是可能性的藝術,就是希望我們能夠通過觀察政治去發現更好的可能,更好的自己。
(本文節選自《新民說·盜火》,來源鳳凰網讀書頻道)
深入思考改革需要有庖丁解牛的本領,我刀功沒那麽好啊:)
民主不隻有一種形態,就象刀具可以有多種一樣。不過中國有些人僅僅把多元論和階段論當作抵擋西方民主攻勢的借口,並不真正深入思考改革。
順帶說一下,中國傳統菜刀有厚薄之分。我母親就慣用薄刀切肉厚刀剁骨。我用的德國刀都比較輕薄,和較厚重的中國菜刀一起用,中西結合,很方便:)
你說的對,民主不是什麽終極目標,本來就是手段一種社會形態,目前在中國的作用也真的隻是用來反專製,民主的好處必須實施民主才能顯現,而民主在中國文化的背景下大家都不確定會有怎麽樣的呈現:)
舉個例子:日本刀具和德國刀具都質量非常好,不說削鐵如泥但切肉時那手感真的是太輕快了。如果這麽一把好刀被用來剁骨頭,後果隻有一個——刀口豁了。中國家庭通常隻有一把菜刀,切剁砍都是它,而德國刀日本刀都是係列的,切肉切魚切蔬菜剔骨天切麵包切熟雞蛋刀都不一樣。所以中國國情就是中國人用刀的習慣。免不了會有人毀了很多把刀,而且一定有人說德國刀日本刀不如傳說的那麽好:)
不少中國人對於民主、道德等等人文精神的東西,抱有一種近乎苛求的態度。一旦發現它們中有些虛的,假的,不好的成分,還有就是內外沒有完全的統一等問題,於是就來個全盤否定。不可否認,民主不是一件精美的東西,哪怕是在西方,選舉的過程中,還很大程度上受到金錢的影響,還有舞弊,賄選,發布虛假輿論等種種問題,如果以此就宣判民主製度的死刑,這科學嗎?另外,一直以為五十步可以笑百步,很多事情,程度的差別決定了問題的性質。反過來,百步沒有資格笑五十步,這樣社會就不會進步,大家整天打嘴皮戰。你想批評別人,自己要去發展,接近別人水平了,再去批評別人。要比好,不要比爛,這是一種社會進步的良性競爭。
輿論有被操作的可能,但真相不可能一直被謊言掩蓋,即便在北朝鮮這樣的國家,可能朝鮮人民暫時無法了解真相,但世界人民還是了解真相的,所以隻要有言論自由,真相的呈現隻是遲早的問題。
其實你這個轉貼還是有點意思的。作者在評論別人受到屏蔽時自己也處在屏蔽的影響下,自覺不自覺地回避不利於自己價值觀的論據,這是可以理解的。問題是現在有些學者大膽假設多,小心求證少,缺乏嚴謹素質。比如文中的政治理論和實際是政治概念的兩個方麵,作者隻攻其矛盾而不談理論是實際的總結,陷入實證主義。正如作者自己所言,人的直接經驗是非常局限的。直接經驗不足以形成對世界的客觀認識,信息傳播是人的間接經驗來源,所以輿論的重要性實在不應忽略。而由於輿論是一個可操作的對象,其局限性也十分明顯。故經驗需要有符合邏輯的判斷,理論和經驗應該相輔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