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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看影片中女人的命運 zt

(2008-04-22 11:44:27) 下一個
一直不喜歡女性電影,因為它常以悲劇收場,但往往又忍不住要去看,總想看看現在女人的命運是否好轉了?大多時候是失望,看與不看兩難的痛苦延續著。
  
  並不是所有有女性的電影都看了讓人悲傷。
  
  很多電影裏都會有女性,她們的身份不外乎兩種:主角和配角。
  
  做配角的時候居多,幾乎都是作為男人的陪襯。通常她們在等待男人的拯救。她們的好命運是找到了一個好男人。如果沒有男人,她們的下場會很淒慘。無可否認,嫁了個好男人,日子可以過得舒坦,可萬一,這男人變了心,女人就變成了棄婦,一下從天堂跌進了地獄——這種幾率很大,因為男人容易變心,結局悲慘。可這種電影往往表現的是美好的一麵,多是男人救出女人,兩人幸福地在一起生活。這類電影是不怕看的,就像童話故事一樣,裹上了甜蜜的外衣,看著甜絲絲的。
  
  另外一種電影,以女性為主角的,這類也不是全都不想看。
  
  有些延續了以男人為主的價值觀,女人需要男人的幫助才能成就自己。如多數喜劇中的女人,運氣很好,在需要幫助時,王子出現了,最終是兩人兩情相悅,合家歡喜。如《Bend It Like Beckham》中,印度女孩熱愛足球,卻遭遇重重障礙,在愛爾蘭教練的幫助下,一次次重返球場,取得了勝利,後來兩人相戀,教練也被女孩的父親所接受,事業愛情兩豐收。或者又像《Legally Blonde》那樣,沒有男人一樣風光無限,但別忘了,刺激金發女郎艾麗奮發的緣由是男友的拋棄,後來學習上又碰到學長幫助,盡管如此,看著還是很歡喜,她畢竟成功跨越障礙,打入了男人的領地。這些浪漫溫馨看著也挺可心的。
  
  還有一些是女性做主角,但在裏麵能和男人平起平坐,甚至可以說以拯救男性的身份出現,並且最終能獲得幸福的電影,這類是我最愛看的。如《疾走羅拉》,火紅色的羅拉為了男友,做出了三次不同的選擇,最終男友的麻煩自己搞定了,回來和羅拉輕鬆地並肩走著,漫步人生路。
  
  不喜歡看的是悲劇。有一部分是描寫女性沒有男性後飄零的命運,如《長恨歌》,王琦瑤借助一個男人成了上海小姐,後來戰局有變,男人扔下她出走,之後她又遇到一個男人,又是被拋棄的命運……這輩子她都沒逃離這種命運,最終死在男人手裏;另外有一部分則反抗或顛覆了這以男人為主的傳統價值觀,表現出了女人自己做主的舉動,這些舉動我是欣賞的,不依附別人,獨立自主。像《Million Dollar Baby》中的麥琪,她是個女招待,卻有著自己獨特的理想,也敢於去追求,在教練和經理人老弗蘭基的幫助下,她一路奮鬥,眼看就可以贏得冠軍時,卻再也前進不了,她的脊椎斷了,這輩子都無法再站起來,再次出擊,為了減輕痛苦,在她的請求下,弗蘭基終止了她的生命。正是這一類,表現這些抗爭著的玫瑰的電影,讓我不喜歡卻又忍不住要看,看電影什麽時候才給予屬於女人自己的好命運。
  
  可惜,我喜歡的這些女人們,一直都沒有好下場,看了讓人唏噓,尤其是描寫女人與女人之間的電影,她們的遭遇更是悲慘。從九十年代翻起,一路有很多類似的電影,但純粹關於女人與女人的,給我印象深刻的有三部,按時間順序分別是《Thelma & Louise》(1991),《Boys Don’t Cry》(1999),《Monster》(2004)。三部電影都是悲劇,從上世紀到本世紀,女人們依然沒有好命運。看了真讓人傷心。
  
  花點時間來看看這三對玫瑰的遭遇吧。
  《Thelma & Louise》,譯為《末路狂花》,是三部影片中我個人比較偏愛的一部,它裏麵的女人是那麽有活力,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就去追求什麽,也敢於承擔後果。路易斯和塞爾瑪是好朋友,兩人打算周末去度假,結果在途中塞爾瑪遇到強奸,強奸者是個慣犯,一直犯案都很順,結果遇到抵抗,他恬不知恥地以語言相激,被路易斯開槍打死。兩人遂開始了逃亡生涯,後再警方的追捕下,開車飛向大峽穀。兩個女人各自有男人,在片中無不作為配角出現。塞爾瑪結婚多年,丈夫霸道,不理她感受,隻當她是屋中擺設的物品和傭人,不準其外出,也不喜歡她的好友路易斯,當路易斯邀她周末去度假時,她猶豫再三也沒敢對丈夫開口,知道他一定會反對,於是做好了晚飯,留張字條就跟路易斯走了。路易斯男友吉米在和她一起的時候從未想過結婚,她要逃命時,吉米才帶著戒指來求婚,可惜她已不能回頭了。她們的男人都靠不住,惟有依靠自己。兩個女人有商有量,互相尊重,不推卸責任。路易斯殺人後打算逃到墨西哥,想讓塞爾瑪當作什麽事也沒發生,回到丈夫身邊。塞爾瑪不小心把吉米帶來的逃命錢讓小毛賊偷去後,一個人拎槍衝進超市搶劫。甚至在最後,兩個人開車衝下峽穀時,還互相商量,看對方是否真願意這樣做。看著她們笑著走向死亡,心裏說不出的難受。這一對女人,最不應該獲得這樣的命運,她們最大的錯誤是想在平淡的生活中尋點開心,釋放生命的活力,沒想到,惡狼也隨之而至,毀掉一切。
  
  《Boys Don’t Cry》,譯為《男孩不哭》,翻拍1993年的真事,布蘭頓喜歡同性,總假扮成帥小夥子去追求漂亮姑娘,結果身份被揭穿,遭到暗戀漂亮姑娘的男人強奸,並在布蘭頓報警後不久被其槍殺。布蘭頓也許可以說是自取其辱,但對她的懲罰是否過重?她最大的過錯是隱瞞了自己的女性身份,但如果不這樣,她在當時怎能光明正大地追求自己的所愛?她所追求的女孩子拉娜也喜歡她,可以說是兩情相悅,可惜這不為世所容,布蘭頓遭到了懲罰。如果說對塞爾瑪的強奸部分是歸因於她女性的誘惑的話,那麽對布蘭頓的強奸是刻意的,不帶性誘惑的,懲罰性質的。更惡劣的是,布蘭頓遭遇強奸後的遭遇。在遭遇到強奸後,她做了一件常人會做的事情,報警。但警方並不能保護她,反而在詢問過程再一次傷害了她,還讓罪犯逍遙在外麵,有機會持槍將其射殺。布蘭頓行為異於常人時,她被懲罰,她采取常人應該做的行為時,卻為這個正常的舉動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女人,兩麵做人難。
  
  《Monster》,譯為《女魔頭》,翻拍發生於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的一件真事。妓女艾琳對男人失望透頂,偶然邂逅了同性戀希爾比,兩人相愛。後艾琳在一次性交易中遇到性變態的強奸,她在反抗時開槍將其射殺,開始了自己的殺手生涯。之後,她凡是遇到類似的嫖客,均將其殺死,成為美國第一個連環女殺手。2002艾琳的死刑在佛羅裏達被執行。
  
  《女魔頭》是三部片中最具悲情色彩,也最特殊。艾琳是個妓女,出於職業要求,她是不是不應該反抗?是否是男人都得接,包括不當她是人的人?她是不是就該默默地湮沒,悄無聲息?艾琳和別的女孩有著同樣的夢想,隻是她出生在一個畸形的家庭,比別人少了許多可以讓夢想實現的條件。她一直在等,等著夢想能夠實現,等著白馬王子過來將她救走。她等了很久,等到她想自殺那天,王子還沒出現,卻來個公主希爾比。她感到了愛。但希爾比隻是寂寞,想找個人填補空白,無法分擔她的痛苦,也無法理解她。艾琳在一次性交易遇到性變態的強奸,她反抗,開槍將其殺死。殺人後,她冷靜地處理一切,讓警方找不到破案的線索。這以後,她想擺脫妓女生涯,找份正當的職業,和自己的愛人生活在一起。但社會沒提供這樣的崗位,周圍的人也沒伸出援手。在一次被迫和警察交易後,她重操舊業,不過附加一條,殺人,把變態全殺光。上得山多終遇虎,艾琳被警察抓住。希爾比非但沒有幫她,反而埋怨她,讓自己卷入這樣的事情當中。等待艾琳的是一無所有和死刑。殺人償命,自古皆然。艾琳是罪有應得。可她暴躁的性格和她所遭遇到的真的全是她個人的緣故嗎?沒人把她當人,在嫖客的眼裏,她隻是一個工具,對待工具是不用講什麽仁義道德的,用完即扔。她是可有可無的,沒人在乎她,告訴她,路在哪裏。她不能選擇自己的父母,獲得一條良好的上升的道路,隻能一直被人踩著下沉,直到死亡。對於艾琳的態度是矛盾的,她值得同情,卻又不可赦免。
  
  仔細看三部影片,會發現它們有著共同架構:
  1、 女人依靠女人,
  2、 遇到男性的強奸,
  3、 反抗,——也許會將這個環節作為反抗男權的代表,但男人遇到強奸就不反抗了麽?看作保護自己的權利更為妥當,亦即是當作追求人權的表現之一。
  4、 非自然死亡。
  
  在這共同架構下麵,三部影片各自有著不同,但三對不同背景的女人對同一件事的不同反應卻導致了同一結果:死亡。導火線是同一的:強奸,男性利用生理上的優勢來強行壓倒女性,不顧她們的感受。這件事情以後,女人的命運都發生了改變,偏離了原來的軌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為什麽不能給她們一個好命運呢?她們都有錯,如果一開始就得到糾正,她們是否就不用像滾雪球一樣,惡行越積越多,以致無法回頭?
  影片不約而同地都選擇了悲劇結尾,不,不是選擇,而是必須,除了《末路狂花》外,其餘都是現實,這麽做是為了還原。現實多是殘酷的。也許沒有男人保護的女人們的命運永遠是悲慘的,再怎麽反抗都是徒勞,在三部影片裏麵,連一點虛假的美好都沒有給與,赤裸裸地指向了死亡。現在的社會不是女人的樂土,天堂不在人間,而是在那遙遠的西方極樂。
  
  電影中女人們遇到的問題可以歸結為社會問題。是不平等的輕視所致,男人把女人作為附庸物,她們未獲得應有的尊重,甚至說是作為人的尊重。
  
  人是生而平等的,若要分等級,隻有兩種,男人和女人。人權,廣義來看,就是人的基本權利,按說,人權應該包括女權。但不時見到女權主義或女性主義,看起來,像是把女權從人權中劃開了,所以女人們要爭取做女人的權利。女權是一個曖昧的詞語,它的定義也在不斷演變中,引起人諸多的聯想。在這裏,我並不想把它再加定義,而是歸結到它的源頭,人權。
  
  女人也是人,她也想要自己的權利得到保障。在男權優先的情況下,剩下給女性的可用資源不多。有組織地爭取女權的運動始於上世紀六十年代,到現在,半個世紀,女權運動是否取得了全球性的勝利?
  今天,我們相信自己已經頂起半邊天,和男人平起平坐。男人們的態度也從原來的抵抗變成了沉默,不知道他們是否在暗自祈禱女權不要超過男權?表象是如此太平和樂觀,可生活的悲劇依然存在。九月到了,開學了,但不是人人都那麽幸運,有書讀。有多少女孩子為了留著錢給弟弟上學而輟學去打工?又有多少人在女孩的耳邊說,讀那麽多書,不如嫁個好老公算了。好男人本來不多,女孩豈不是要打破頭才爭得一個?還有多少人在旁虎視眈眈,伺機奪去?
  
  現實如此,電影又如何能夠硬給她們一個光明的尾巴?
  所以,我在看這些電影時仍是要一邊擔心,一邊祈禱,這些性格鮮明,特立獨行的女子,要有好命運啊,可通常是一邊看,又一邊否定自己,她們不可能得到好命運,她們違法了,法不容情。就算不違法,也沒有好命運,因為她們沒有碰上好男人。
  
  這是一個奇怪的邏輯,在某一程度上,看去荒謬,可就是存在,並溢滿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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