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白菜和小乃武(6)
(2006-09-30 21: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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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某某軍頭上縫了七針,楊白菜的老爸很生氣,後果很嚴重。這位叔叔是四川人,整肅家風不用武裝帶,用竹折扇。當晚就聽隔壁鬼哭狼嚎,次日隔著褲子都能看出楊白菜的兩瓣兒屁股不對稱了。
我把所有的“鬥魔高”存貨都提了出來,讓楊白菜吃了個夠。
敗軍之將,不敢言勇,某某軍不再騷擾我們,隻是約束部下不帶我們玩兒而已。
然後我的麻煩又來了。
部隊之中,最最無聊的,莫過於機關兵了,衝鋒打仗抗洪搶險掄不上,政治學習卻是抓得最緊,一群十七八歲的大孩子,背毛選背得臉兒都青了,偶爾看個電影“畫皮”居然能看得笑容滿麵,你說無聊不無聊?
機關兵中,最最無聊的就是警衛(門崗),人通訊排的女兵隔三差五可以爬爬電線杆子,汽車排的能三天兩頭開車出院拉拉風,炊事班的可以蹬著三輪上街找民女買菜,就連衛生班的每年也有個把機會拿針把首長紮得鬼叫,惟獨門崗成天百無聊賴,抱著一杆沒子彈的破槍在大門口杵著,遠遠看見首長來了就站直點兒。
門崗的最大職責就是管製大院的人員車輛的出入。如果不是本院的,自然要請去旁邊登記傳達室查三代登記;本院人員(成年人)則是人手一個出入證,門崗最大的樂趣就在於處理女士們出入院門:遇上恐龍趕緊放行,遇上美女就把出入證扣在手裏“盡心盡職”的細細查問。
姐姐大人們最煩的就是門崗。
老大上大學住校後不久,二姐的技術過關,可以騎車帶人,也知道警惕地滿大街掃描民警了,老媽就把接我回家的任務交給了她。
二姐有一頭濃密的烏發,長可及腰,平日裏結成麻花兒辨,劍眉星目,英氣勃勃,演樣板戲裏的李鐵梅都不用化妝。
二姐第一次接我回家,進大門的時候,門崗又捧著出入證左看右看,我也是倒黴催的,張口就叫,“叔叔好!”那時候,解放軍後麵自然而然跟的就是叔叔兩字兒,老媽平時渾渾噩噩地滿腦子柴米油鹽,壓根兒沒往輩份兒那兒想,我打會說話就天天管門崗叫叔叔,老媽也從來沒說過我。
那天的門崗也壞,兩指撚著姐姐的出入證,答應一句:“小朋友好!”一雙眼睛卻是笑眯眯地看著我的姐姐大人,姐姐的臉突然就一直紅到了脖頸間,劈手奪過出入證,推車就進了院。
沒走過門口的毛主席像,我的後腦就噗地一聲兒,挨了一個特大的爆栗,二姐惡狠狠地說:“告你啊,以後不許管門崗叫叔叔!”
“為什麽……”噗!又挨了一下兒,二姐這次是聲色俱厲,“他們那一丁點兒歲數,還沒我大,也配當叔叔?!你記住沒?”
識時務者為俊傑,我趕緊拚命點頭。
第二天,還是老二接我回家。進門的時候,門崗剛接過出入證,我就乖乖地叫:“哥哥好。”門崗當時就樂壞了,趕緊回一句,“妹妹好。”眼睛還是看著姐姐大人。
那天回家的情形如果畫成動畫片兒應該是這樣的:小五嚎啕大哭,滿頭是包,姐姐大人殺氣騰騰地跟在後麵,頭上長角,口生獠牙,手持三股叉,後麵還拖著一個尖尖的閃電形尾巴……
第三天,老媽接我回家,進門的時候,我扭過臉去看著遠方,有道是:愁結亂如麻,長天照落霞。離亭隱喬樹,溝水浸平沙…… 噗!又是一個大爆栗,(唉!時至今日,小五總是頻頻冒傻氣,想來就是當初被打傻的),老媽急了,“小五!沒禮貌!叫叔叔好!”
小五……血濺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