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愛是什麽?真愛在不同的人眼中,應該有著不同的意義。在我眼裏,真愛是值得義無反顧奉獻一切的,可為什麽如今回憶起那次所遭遇的真愛,代價有些慘重了呢?
在我每日用文字進行靈魂反思的時候,通過網絡,我認識了他,稱他山吧。山經常會閱讀我的博客文章,並寫出一些評論,他的評論給我最深的感觸是:他是一個懂我的人,至少是懂我的文字,他能看出來,我究竟在寫什麽,究竟想寫什麽。
網絡聊天成了我們最初相識交流的工具,一種強烈的似曾相識的感覺,令我們聊得興奮投機,時間飛快的在我們的指尖流逝。他一樣是個已婚男人,四十多歲的年齡,看上去也是事業有成,家庭幸福的男人。
和明的肉體接觸的不堪回憶,令我倍感溫馨的享受著和山這種純精神的交流。若說他是一個朋友,不如說他更像是一個叔叔。即便是透過網絡也能給我一種很強烈的安全感,我講述著自己的感情故事,講述著自己對感情的真實感受,他傾聽著,感慨著,安慰著,勸解著。對他的信任就這麽一點一點的建立了,而精神依賴也在無形中逐漸形成。
回憶起那個文字交流的時期,感覺還是那麽美好。不由得在想,如果就維持了那個美好的狀態,那結果一定不會像現在這般慘痛。遺憾的是,那時的我,沒有這樣的覺悟,當他痛苦的告訴我他妻子曾經出軌的故事後,當我發現原來這麽多年,他心裏藏著和我同樣的苦楚後,我的心裏防線徹底崩潰。而他,對我的愛意似乎從一開始就顯得執著堅定。
我從來就不相信網戀,但這次親身體會了網戀的感覺,原來這初時的感覺竟如此激蕩,因為看不見,因為摸不著,所以,會有更大的想象空間,往往都會擴大自己感受到的好,而忽略看不見的那些不好。想到一些網聊網戀的悲慘事例,我不由得擔心著“見麵晃一跟頭的”事情發生。
我不願意讓山繼續存在於我精神的神壇上了,那樣的他在我的精神美化中,幾乎完美的像個神了。而一個神的吸引力,怎是我能夠抗拒的?終於,在我的堅持下,我們見麵了。
怎樣來描述見麵後的感覺呢?十一天,整整十一天,也隻有十一天,如果這十一天裏他對我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如果不把這十一天的一切稱為“偷情”,那這十一天,就是我至今為止最快樂的愛情時光。
見麵後,我沒有將他從我精神的神壇上趕下來,相反,他真實的深刻的走入了我的心裏。沒有陌生,也沒有意外,好像就是早已認識的兩個人。我感受到了他的愛,他的真誠,他的溫柔。他愛笑,有時會毫不顧及的哈哈大笑,可他也會哭,有時會哭著告訴我,他真的很愛我。
與山相處的十一天裏,一種神奇的感覺伴隨著我,他到底像什麽? 有時,他像我的愛人,與我心心相印,可有時,他像我的爸爸,讓我覺得安全可靠,有時,他又會像個孩子般在我麵前哭哭笑笑,而這些角色的互變,是那麽的自然,不做作。我對他說:“你真像是我的男人。”他對我說:“你就是老天為我準備的女人。”
我忍不住的回憶著那十一天,白沙灘上,我們相擁於夕陽下,法國風情小街上,我們牽手而行,海洋世界裏,我們在大雨中戲水,墨西哥餐廳裏,他幫我包好卷餅遞到我的手中,鋼琴吧裏,我們依偎相伴,眼淚卻從臉頰悄悄滑下。還有,不得不說的是,他也令我擁有了我一生中最和諧的性愛,我體會到了身心和一的愛,體會到了來自於內心深處最自然的激情湧動。而浪漫也不是因為某個特定的時刻或場景,浪漫是兩個相愛的人靜靜的坐在一起就會擁有的。我也再次體會到和老公之間的愛的問題,原來,愛真的來不得半點勉強。
十一天,在我們的依依不舍中走到了終點,機場,我們依依惜別。雖然,山告訴我,他要為他自己活一次,他要爭取離婚和我在一起,可我們都知道,我的婚姻早已名存實亡,可他那二十多年的婚姻豈是那麽容易割舍的。
結果是什麽?當然是不好的。那一次見麵,成了我們唯一也是最後一次見麵。
不想再具體敘述他嚐試離婚的細節了,如果他跟我的描述都是真實的,那他的家庭因為他要離婚,每個人都受了傷害,老婆哭著鬧著要自殺,大兒子開車差點兒出車禍,小兒子眼神呆滯的說要跳樓。
我曾在他麵前堅強的告訴他:你放心,如果我們不能在一起,我不會有問題的,哭一個星期就好了。可事實上,我把自己想象的太堅強了,或者說我忽略了自己從老公出軌後就已經是傷痕累累不堪一擊了。
我告訴他再也不會和他聯係後,掛斷了電話。而生存的意誌也在那一刻被切斷了,對,他好像是我的救命稻草,精神上的救命稻草,他闖入了我的精神,剝奪了我最後的精神支撐,原本就無助的我雖然理智尚存,卻無法拒絕這縷誤以為是神賜的陽光。
自殺!這個念頭從那一刻起變得不再可怕了。真正想自殺的心情是怎樣的?那是一種不懼怕死亡的心情。的確,死亡在我看來,真的是不再可怕了,而安眠藥是最不痛苦的死亡。我搜集安眠藥,機械化的搜集,從下午到晚上,搜集了幾十粒,我不知道吃多少會死,隻想著趕緊全部吃下去,不要再痛苦了,什麽都不要再想了。
晚上,坐在沙發上,兒子看著他的動畫片,我的心已經麻木到忘記自己是個媽媽了。恍惚間,我對老公說:“我愛上了一個男人。”
老公微微一愣:“噢,那挺好。他多大年紀了?”
“四十好幾了。”我回答。
“那麽大年紀了?不太好吧,差了十幾歲呢。”老公似乎還熱情的幫我參考起來。
“對啊,不光年紀大,還有老婆,有孩子,離婚後就是個窮光蛋。可是和他在一起時,我覺得自己就像是個被寵愛的女人,那種感覺太好了。這麽多年來,我第一次有一種可以依靠的感覺。”說著,眼淚又靜靜的滑落。
“那,既然你這麽喜歡,就好好努力一下吧。”老公可能也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什麽。
“哎,已經結束了。他離不了婚。”我擦了下眼淚,勉強的笑了一下。
那晚,幾乎是徹夜難眠的,躺在床上,我盡情回憶著和山的十一天相處,感覺還是那麽美好。我覺得我的生命應該結束了,可以結束了。那一刻,我也真正明白了,從老公出軌時起,我的心就再也沒有快樂過。和明的肉體相處,令我羞愧難當,自責至今,而與山相處的十一天,是我對真愛的追求,成了我唯一的快樂時光,可現在,卻又讓我再回到痛苦中,是太殘忍了嗎?
第二天早上,老公和兒子出門後,我給山寫了最後一個郵件,短短的告別,平淡的告別。走向死亡的我是那樣的平靜。
把安眠藥分三次全部吞下,躺在沙發上,我發現,對任何人都沒有責怪,隻覺得能這樣靜靜的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