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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之前,浙江是中國一個中等偏下的省份,人多地少,資源貧乏。因為地處東南沿海,在“要準備打仗”的歲月,屬於全國投資最少的省份。改革開放前30年,國家在浙江的人均投資總共隻有420元。但正是這種曆史原因“無心插柳柳成蔭”,使浙江國營包袱較小,成為“自組織市場”試驗場
現在,人們對浙江的富,有了深刻印象。其實,1978年之前,浙江隻是中國一個中等偏下的省份,人多地少,資源貧乏。因為地處東南沿海,在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要準備打仗”的歲月,位於最容易受到“帝修反”攻擊的前線,所以中央決策不在浙江發展重工業。據記載,改革開放前的30年,國家在浙江的人均投資隻有420元,屬於全國投入最少的省份。
但正是浙江的這種曆史原因,無心插柳柳成蔭,使該省國營包袱較小,無意中成為“自組織市場”的試驗場。在改革開放以後,依靠企業製度創新和政府職能轉換,促成了民營經濟蓬勃發展。尤其是“天高皇帝遠”的溫州,早在改革之前就不時推出製度創新,又在改革之後形成了聞名全國的“溫州模式”。這些發展的動力,是非正式製度:浙江尤其是溫州的重商文化傳統、晚清文化變遷中成型的市民行業公會自治傳統,上個世紀30年代以後被掐斷,但在改革開放中似乎重新接續上了社會和文化發展脈絡。
浙江道路:定義與核心
中國是個泱泱大國,各地情況千差萬別,學者胡鞍鋼最近歸納為“一個國家,四個世界”:浦東之類為第一世界,浙江之類為第二世界,農村地區為第三世界,邊遠山區為第四世界。
改革開放以來,中央把部分行政和經濟管理權力下放給地方政府,這才有了地方的相對獨立行為主體地位,也為地方之間的橫向競爭以及中央和地方之間的縱向競爭,推開了大門,浙江才走出自己的發展道路。
浙江道路是什麽道路?有人言簡意賅地說:浙江發展的顯著特征和獨特魅力是:通過“富民”實現“強省”。英國諾丁漢大學中國研究所教授、研究主任鄭永年,走訪了紹興、寧波、台州和溫州等地,在《聯合早報》撰文,對浙江道路也做了類似歸納:發展動力來自內部,經濟立基民營資本。
他認為,一直支撐著該省可持續發展的是內生型民營經濟。上世紀80年代,浙江民營經濟在惡劣的外在環境下辛辛苦苦地生存下來,在鄧小平1992年南巡以後,民營經濟具有了合法性,發展速度加快。
中國沿海從珠江三角洲、長江三角洲再到京津唐、渤海灣很多地方,經濟發展的主動力來自外來資本。盡管外來資本的確推動當地經濟,但也滋生越來越多的問題。鄭永年列舉說:資本進來了,技術不見得進來;高密度的外資嚴重製約著本土企業發展和技術創新;外資也製造房地產等行業的經濟泡沫。浙江則沒有這樣的情況,“20多年間,民族工業得到長足的發展,足以和外來資本相抗衡”。
不僅資本來自內部,產品也是先搶攻內部市場為主,出口為輔,全國各個角落現在沒有一個地方沒有浙商。很多沿海地區主要依靠低廉勞動力,兩頭在外,大進大出,高度依賴於出口導向。而浙江經濟不同,更穩定和更具有可持續性,更能承受外部國際市場的衝擊。80年代,浙江溫州以“假貨”聞名,但是現在完全改觀,浙江技術創新能力比其他地區高出很多,更具有自主性。近年來浙江產品在發達國家經常遭受地方貿易保護主義“反擊”,從一個側麵反映浙江產品的國際競爭能力。
溫州以“小商品,大市場”聞名全國,是中國私營經濟和股份合作經濟的先行者。
鄭永年還注意到,浙江勞工狀況遠較其他地區好。在中國一些台資、港資和韓資密集的地區,勞工權益得不到保障,勞資關係也很緊張。但在浙江,侵犯勞工權益情況相對較少。這與浙江重視本土資本有關:外來資本是為了賺錢,盡量利用廉價勞動力,很難表現出社會責任感;而本土資本則受地方歸屬感等因素影響,勞資關係相對和諧。
此外,在浙江,企業、政府和社會往往相對獨立,互不依賴,可以互相製衡;而在中國其他地區,官商攪在一起,社會就很難製約企業。
持有這種看法的,不僅是外籍華裔教授鄭永年一人,中國科研和政策調研機構也越來越重視浙江:浙江的實驗能不能給中國今後的發展提供一條可行模式?浙江的民主建設是不是具有中國特色的民主的一個雛形?浙江是不是走出了經濟發展與社會和諧的第三條道路?
挨罵甚多的改革派學者高尚全,反對“政府控製和配置全部資源、包辦所有企業”的國家社會主義,主張“人民社會主義”,認為這才是“社會主義的正途”,他舉例盛讚的正是浙江經驗。
曾在《中國新聞周刊》、《經濟觀察報》、《南風窗》擔綱的章敬平,2006年元月出版專著《浙江發生了什麽》,指出:新興的私營企業主階層將帶來民主創新的活力,將成為公民社會發展的動力。
中科院和社科院爭相總結“浙江經驗”
中科院組織了大規模的浙江調研,派出各分課題組,最後形成了專題調研報告,2006年7月底,召開“浙江經驗與中國發展”課題成果匯報暨研討會,提出:浙江經驗的普遍意義在於“領會了科學發展的核心是人的問題”。
《多維月刊》2008年6月號討論了多個熱點話題。
報告指出:改革開放以來,浙江省完成了從經濟實力處於中等偏下水平的省份向經濟大省、強省的轉變;在文化建設方麵取得後來居上的成就,人口結構實現現代轉型,就業結構逐步實現高度非農化,新的與經濟社會發展階段相適應的社會階層結構正在形成。報告特別稱許浙江建立了廣為覆蓋的社會保障體製。
無獨有偶,中國社會科學院也組織了“浙江經驗與中國發展”研究課題組,與浙江省合作調研,從2005年啟動,曆時一年半,形成包括總報告與五個專題研究報告在內的共140多萬字成果,正式出版《浙江經驗與中國發展——科學發展觀與和諧社會建設在浙江》。報告肯定浙江在改革開放以來取得巨大成就,近年在落實科學發展觀、構建和諧社會的實踐中又取得了新鮮經驗,具有普遍意義。
這些研究報告並非給王儲習近平拍馬之作,調研時間多是在2005年到2006年進行,當時並沒有幾個人能預見到習近平後來會“一飛衝天”。毋寧說,倒是這些調研報告所總結的浙江經驗,讓習近平給中共高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