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示錄
齊官永亮 著
qiguanyongliang@yahoo.com.cn
QQ----736143559 228358443
本故事內容,人物,地點,時間均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遇。
本故事版權均屬齊官永亮個人擁有,任何單位,機構,個人在沒有齊官永亮的授權下出版,改編,有償轉載均屬侵權行為,將追究法律責任!
第一章
1
人生是一場奇妙的旅程。
生命的安排往往是出乎意料的。一切都是注定的呢,還是可以改變?你相信因果嗎?我相信!也許你做了一件好事,但結果未必得到善報;也許你做了一件壞事,結果卻得到神的眷顧!也許這個人你一輩子都不會遇到他,可是他的生活卻與你息息相關,他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會影響你的人生,可是你們從來卻不曾認識過。他可以和你一樣,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也可以是生活在另一個遙遠的地方。你們的命運都彼此相聯。生命就是這麽奇妙!
你相信嗎?我相信!
生命猶如一條食物鏈,一環扣一環。這個的故事就是要講述這麽一班人,他們從來不曾正式認識過,可是,卻經常同在一家餐館吃飯,同在一棟大樓上班,同看一個小說,同在一條路閑逛,偶爾還擦肩而過……多麽奇妙,你們是否也曾想過,一個偶遇的陌生人,有一天會不會成為你的丈夫,妻子,情人,或者朋友呢?
生命裏的奇遇讓他們的命運緊密相連。這也許是他們的旅程,但也可能是你的旅程!
我們的故事就先從一個年輕人開始吧。
鄒少鵬,25歲,一個幸運的80年後。生活對他來說,平淡無奇,因為他比任何人都幸運,沒有經曆任何坎坷!他不明白什麽是富貴,因為他出生就在一個富貴的家庭裏,因此他更不懂什麽是貧窮!父親是高官,母親是醫生。在他18歲的時候就出國留學。和80年代出國的那批人不同,他沒有住在地下室,沒有在中餐館送過外賣,一直就和上流社會的白人黑人一起生活,試過一次因為開車超速,車子被警察扣押,結果,他可以不去領回,直接就買了一輛新車。回國後,他直接進入一家廣告公司當經理。女人換過不少,當然,這些女人都因為他有一個富爸爸,而不是他的個人魅力!
如果,他沒有這一大堆金錢包裝的外表,他就和一個普通年輕人沒有什麽不同,那幾年在國外,他根本就沒有認真讀書,他之所以可以進入到現在這家公司完全是依靠關係。他可以買得起私家車,可以單獨居住在一套150平米的豪宅裏,可以購買一件1萬5英鎊的外套,不是自己賺來的錢,而是全部歸功於他的富爸爸!
他並不明白在中國這個社會裏,還有很多孩子交不起錢上學,而這每學期幾百塊錢的學費還不夠他一次的消費!
可他從來都沒有自知之明,對他而言,這是理所當然的。
在公司,大把比他聰明,有才華的年輕人,比比皆是,可是這些人卻隻能是一個小職員,供他使喚。他隻做了一個有創意受好評的廣告,可是,這個廣告創意並不是他想的,而是他的助手。你可以埋怨,生活很不公平,但是,現實生活就這樣。
我們的社會,那些可以上位的人,並不是又聰明,而是關係。很多聰明絕頂的人卻生活在社會底層,他們缺乏公平競爭。
因為昨晚喝多了幾杯,鄒少鵬睡晚了。
最近他接了可口可樂的廣告代理。他想過找幾個運動明星來作代言,不過,結果沒有幾個敢接。自從田亮事件後,他們開始很謹慎接拍廣告。
誰都不想失去2008北京奧運的資格!這可是百年一遇的機會,一個僅有200至500萬人民幣的商業廣告絕對抵不上。誰都不想步田亮的後塵,被打入冷宮,從此消失。
開車到了公司,突然,他站住了,眼睛一愣。
在接待處坐著一個年輕女人,抱著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地上還放著一個手提式搖籃,裏麵有不少嬰兒用品。鄒少鵬看不清嬰兒的臉。
“你怎麽來我這裏?”他壓低聲音問。
女人站起身,說:“我不知道可以找誰?”
“這孩子?”
“不是你的。”
鄒少鵬情緒沒有剛才那麽緊繃。
“我們可以談話嗎?”
“這裏不方便。”
“我有急事。”
“等我下班後再說好嗎?”
“我希望是現在。”
女人態度很堅定。
“你到樓下一家咖啡館隨便找個位置坐,我一會兒就下去。”
鄒少鵬走過去,他看了一眼小寶寶,發現這是一個長得非常趣致的嬰兒。
女人抱著嬰兒,鄒少鵬幫她提起地上的手提式搖籃,走到電梯口。女人一手接過,鄒少鵬幫她按了1層的鍵,然後退出。
等到電梯門合上,鄒少鵬才走回辦公室。
他交待了幾句話給秘書然後就下樓。他來到咖啡屋,女人坐在靠路邊的落地窗,很快就找到,鄒少鵬走進去,拉開椅子坐下。
女人的麵前擺著一杯咖啡。懷裏依然抱著那個嬰兒。鄒少鵬也給自己叫了一杯。他懷疑眼前是否真實。這個時候最需要一杯濃烈的咖啡來提提神!
兩人都有沉默不語,鄒少鵬從大學3年級就再也沒有見到她了,而且一直以來,他都有些避諱提起這個人,可以說如果能將她從自己的生命裏刪除,他決定會這麽做。
“這幾年你都幹嘛去了?”
鄒少鵬決定先開口。
“我跟了一個美國人,後來拿到綠卡,並且生了孩子,可是他卻一走了之。”
“那個男人多大?”鄒少鵬很感興趣自己的對手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怎麽可以從他這裏撬走心愛的女人。
“他也在讀大學。”
“噢?”鄒少鵬感覺有些意外。
“是不是想嘲笑我?”
她已經做好了各種準備,今天來就是徹底的不要臉麵。
“清霞,我沒有這麽想。如果我可以幫你我一定幫你,即使你曾經傷透我!”
他本想把手伸過去握住她,但是迅速擺回原位,因為對方的手依然抱著孩子。
“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我不知道怎麽找到他。”
“你們不是結婚嗎?”
“可以這麽說。可是我連他的家都沒有去過,沒有看過他的父母。”
“一無所知?”鄒少鵬很驚訝。
“對!他就像死了一樣,我可能要花大半輩子才可以能找到他!”
鄒少鵬心裏很驚訝,但是盡量不讓自己表現出來。
眼前這個女人,不算最美麗,也不算很笨,卻怎麽會幹出這樣的蠢事來!
“你打算以後怎麽樣?”鄒少鵬問。
“暫時還不知道,心裏很亂,我不能讓家裏人知道。”
“可是你帶著孩子。”
“我知道。”
她又沉默不語。
“我建議你回去找你父母,畢竟你也年紀不大,還帶著一個孩子。”
她隻是敷衍了一下,然後就說去上廁所,把孩子讓給鄒少鵬抱著。他幾乎從來沒有抱過這麽小的孩子。看著小寶寶的曲成一團的小手,他低下頭去親了一下。這就是自己曾經心愛的女人與別人生的孩子。他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小寶寶的眼睛也在看著他,鄒少鵬把一個食指伸進小寶寶微微張開的小嘴。突然,小寶寶笑了。
過了一會,鄒少鵬有點等的不耐煩了,雖然這個小孩子很好玩,可是他不想就一個上午就這麽抱著他。
他轉頭朝洗手間的入口處望去,不見有人進出。他估計一下時間,從她離開到現在,少說也有15分鍾了,不可能上那麽久。她的那杯咖啡都還沒有喝完。
他又轉回頭看了看小寶寶,揚起嘴角,然後又親了他一下。
“小寶寶,怎麽媽媽還不來呢?我們去找媽媽好嗎?”他很慶幸這麽長時間孩子也不哭!
正當他站起身,清霞就回來了。
“怎麽去那麽久?”鄒少鵬鬆了口氣問。
“沒什麽。”她避開問題。
鄒少鵬把孩子還給她。
“喜歡嗎?”清霞問。
“是很可愛的一個小孩。睫毛很長,而且還是棕色的。”
“我一直夢想生一個混血兒的寶寶,現在夢想實現了,可是卻沒有爸爸!”
“你應該聽我講,回去找你父母,他們不會為難你太久的!”
“你不知道的。”
“你聽我說,這個孩子也是他們的外孫!他們不會不管的!”
“我父親是很要麵子的人,如果知道我和一個外國人生孩子,而且孩子的爸爸跑了,他會把這個孩子仍下樓的!”
“這樣吧,如果你沒有錢,我幫你買機票回去怎麽樣?要是還不夠,我可以在幫忙一些,就當作給你孩子的禮物!”
“不能!”
“那你想怎麽樣?”
“不知道。”
“你不能不知道,你已經是做母親了,你不是小女孩了,這個孩子需要你來照顧!”
“我根本就沒有打算生下他!”
“你怎麽可以這麽說!”
“是真的!如果可以的話,我一定把他送人!”
“誰會要一個混血兒寶寶,將來長大怎麽對他解釋。中國人的觀念很傳統的!”
“你都已經知道了,那還為什麽要我回去找我父母呢?”
“那是你唯一的機會,你唯一的出路!這個時候除了你父母沒有人可以幫到你的!”
清霞又沉默。
“我能幫你的也隻有這麽多了。”鄒少鵬過了一會兒說。
“你能再幫我一個忙嗎?”
“如果我可以做得到。”
“幫我再照看一下他,我去給他買紙尿褲。”
“你這裏沒有嗎?”
“對,已經完了,現在有你照看,我去超市可以很快就回來,不然待會帶著他還有其他的東西很麻煩的!”
“好吧。”
“我很快就回來!”
清霞說完就走,經過服務前台,她停了一會。鄒少鵬沒有回頭注意到那一幕。她剛走出門,就和一個穿黑色中袍的男人撞個正著。她匆忙離開,沒有正麵注意對方的樣子。男人莫名其妙的轉身望著她的走走跑跑的背影。
他推開門,找了一個很隱蔽的位置坐下。有一棵熱帶植物檔在他的前麵。服務員在給他送咖啡來之前,他經過鄒少鵬身邊,走到書報櫥那邊,拿了一份今天的《都市報》然後從另一邊走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鄒少鵬看了手表,雖然對他來說,即使好幾天不上班也沒有一個人敢不滿,可是也不能這樣做,把一個上午的時間全部浪費在這裏幫人家帶孩子。而且,還是很不情願的。
這時候,小寶寶突然也感覺和他一樣,不是很耐煩了,先是皺皺眉頭,嘟著嘴,接著手腳開始不想受約束的活動起來。鄒少鵬感到不祥。這是孩子哭鬧得前奏!他必須在孩子沒有正式大鬧之前讓他打消這個念頭,不然情況可以很糟糕。這時候他才想起沒有和清霞問手機電話,不過,他又想,她現在這個情況還會有手機嗎。孩子開始發出一些聲音,很不舒服。最不想看到的情形已經開始了。孩子哭鬧隻有兩個原因,第一,大小便,第二,肚子餓。鄒少鵬檢查了他的紙尿褲,沒有問題。他抱著孩子,跨到清霞的位子,翻開手提式搖籃,一邊安撫手上的男嬰。
猛然間,他愣住了!
他驚呆的看著眼前的東西。那是紙尿褲!根本就不缺紙尿褲,這裏麵什麽都有,連牛奶瓶還是溫熱的。他明白了。可是他希望不是自己猜測的。絕對不可以!清霞會回來的,他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說。
突然,他看到一封信。這下全部安慰自己的話都已經沒有用了。清霞早已經預謀好的!
“不好意思,少鵬,我不得已才這麽做,這個孩子我不能要!本想扔掉或者悶死他,可是我做不出來!孩子的父親我可能這輩子永遠都找不到了,我對他一無所知!我就知道他有美國護照,但他是瑞典人。少鵬,這個孩子你幫我養吧,等我可以回來認他的時候我一定會回來!但目前絕對不能,我心裏也難受!如果我不愛他的話,我一早就扔掉了!不會來找你!拜托了,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讓我的孩子生活得很好!”
鄒少鵬沒法看下去了!
他看著信件自言自語道:“你對他一無所知,我同樣也對你一無所知!我現在上哪裏找你呢?我有這個能力,可是我沒有這個責任!看來我才是最傻的那個人!”
他已經忘記孩子開始哭鬧,沉浸在苦思中。
坐在熱帶植物後麵的那個男人朝他這裏看了一眼,很不滿意,他最不喜歡聽見嬰兒的哭聲!而且還是在一個早晨。
他很想走過去,告訴這年輕男人應該怎麽做一個父親,不過最終都沒有這麽做。隻是假裝什麽都沒有聽到。
鄒少鵬拿出奶瓶,自己喝了一口確定溫度不會太高,這才送到嬰兒嘴邊,他馬上停止哭鬧。在萬分尷尬下,鄒少鵬帶著孩子和手提式搖籃離開咖啡館。
他站在人行道上,一臉茫然,不知何去何從。咖啡館裏的那個黑色中袍男人依然在看著鄒少鵬的後背。
鄒少鵬抱著孩子往右走,一輛別克就停到他剛才站的位置前麵,從車上下來一個女人。一個穿著非常優雅的女人。長頭發,梳著馬尾辮,一張素淨的鵝蛋臉,白色外套,線條很簡潔,剛好蓋住臀部,一條米色長褲,穿著一雙露趾涼鞋,上麵有水晶點綴。她看上去不像一個有40歲的中年婦女,倒像一個20多歲的少婦。她停好車,就走進咖啡館。
坐在熱帶植物後麵的男人朝她揮手。
她很輕巧的走過去。
“怎麽樣?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我可是從大老遠的地方跑來的!”
她跟服務員隻要了一杯清水。
“我需要你幫忙。”男人開口說。
“那要看你值不值得!”
“燕芳,我真的很需要你幫助我!看在我們曾經合作了那麽多年的麵子上!”
男人壓低聲音說,不想被旁邊的人聽見。
“你差點匯了我的出版社!知道嗎?我以為你已經死掉了!如果你真的死掉還好!”
“那件事情我真的很抱歉!你知道,我的手稿被盜了!”
“我為你把所有障礙掃除了,你才來和我說小說沒有了!”
“燕芳,求你了!我隻有你可以幫助我!”
“那好,你告訴我你現在有稿件給我嗎?”
“沒有。”男人停了一下回答道。
女人一臉的不滿和藐視。
“我真不應該來這裏和你見麵!我必須走了!”
“求你了!燕芳!我有個新的點子!重新出版我以前的著作!”
“張岩,你這兩個字在出版界已經不值錢了!”
燕芳很鄙視的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和那些80後的已經沒有競爭力了,可是我寫的東西你應該明白,合作了這麽多年,你很清楚我的作風,我是用心去創作的,不是糊弄10多萬字來騙錢的!”
“沒有人要你的破藝術!藝術在這個年代是不值錢的,醜聞才值錢!除非你明天自殺了,我肯定你的書一定大賣!”
“燕芳!”
“張岩,我真的幫不了你!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我們之間互不拖欠!別忘記了,我的出版社差點毀在你手裏!我幾乎要變成一無所有!”
“我明白,可是這一次,我真的想重新開始!相信我!”
“那好,你現在可以給我一個手稿我就相信你!”
“我寫不出!”
“對阿!5年,5年啊!你居然寫不出一個長篇小說!知道嗎?如果你用電腦寫作,我給你一天最低2千字來計算,這5年的時間,你已經可以寫一部《紅樓夢》了!”
“可我真的一個字也寫不出來!”
“我這裏是出版社,我是要賺錢的,不會因為你不能寫書,我就要等你!”
“你坐下來好嗎?別站著,讓我們好好談一次!”
“可以!但是我要看到是以前的張岩,而不是現在這個!你就醒醒吧!知道嗎?我當初為什麽會選中你!因為你才華!你的智慧!你以前那麽朝氣蓬勃!可是,那個張岩哪裏去了!你給我看看那個張岩好不好!”
“燕芳,我了解你!你根本就不想出那些亂七八糟的書,是不是,我從20來歲的時候就和你合作,為何不給我,也給自己的機會?”
“對,我不想出那種書,可是那些書可以讓我賺錢,可以讓我還債!可以挽救我的出版社,可以不讓我外麵那輛別克給拖走!知道嗎?你可以自毀前程,然後撒手不管就走,我不可以,我和你不一樣!”
“再給我一次機會,看在我過去曾經為你賺了不少錢的情份上可以嗎?”
“不能。你現在需要的不是我,你需要的繼續一個醫生!或者繼續進行你的自我毀滅!我走了。如果你有好的作品才來找我,沒有的話不要再浪費我的時間!”
燕芳很不客氣地丟下20塊錢,又說:“今天就當作我請客!我要看到的是作品!”
張岩望著她揚長而去的背影,最後一道希望也破滅了!她走的特別快,推開玻璃門,越過人行道,上了車,不到幾秒間就消失了。
張岩離開咖啡館走在街上,風開始大。他把衣領翻起來。這件衣服還是阿曼尼的,5年前在他最後一次生日會上,燕芳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一直很耐穿,或者說是因為自己保護的很好。款式可能現在看上去有點舊了。他穿過馬路,拐入一個小區,過去4年他就住在這裏,這是他母親的房子,後來母親死後著房產就歸他。自己買的那套房子給了前妻和兒子。
他坐回書桌前,嚐試寫點東西,可是對著白紙腦子一片空白。沒有靈感。不知道寫什麽。他曾誇口說,這輩子隻要活著就要寫作!直到死前的那一秒,決不會讓手離開筆!可是,過去5年卻沒有寫過一個字。正如燕芳說,這麽長時間都可以寫一部《紅樓夢》了!他很清楚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沒有怨人。可是從什麽時候就開始自暴自棄!他很想恢複到以前那樣,一拿起筆,思索就有如泉湧,筆的速度都跟不上大腦的運作!他越想心越悶,越慌,拿起筆和紙往牆上仍去。扯住頭發坐在地上。像一個孩子般發脾氣。36歲的張岩,曾有過非常輝煌的曆史。上世紀90年代,他就因為一個長篇小說紅遍大陸,之後又繼續創作了一個長篇小說,叫《審判日》,這個小說差點令他成為中國曆史上第一個諾貝爾文學獎的獲得者!後來因為瑞典那邊聽到推薦他的人是政府官方的人物,於是把他剔除了。
張岩結過一次婚,但這個女人不是他愛的,這樁婚姻完全是政治利益。他是一個崇尚自由的人,骨子裏有一種無政府主義。婚姻是他最鄙視的一種製度之一。當初結婚是因為他開始走紅,於是不少上級的領導就忙乎著給他物色妻子,他們的熱情就像自己要再娶一個老婆似的。後來,張岩就這樣糊裏糊塗的結婚。婚後生了一個男孩。可是,家庭生活不僅沒有給他帶來快樂,而且其了相反的作用。他經常不能進行創作。特別是孩子哭惱的時候,他都心煩意亂透了,隻能扔下筆來照顧孩子,不是說他不喜歡孩子,而是他從事的這個工作需要安靜,漸漸的,他脾氣變得很暴躁,動不動就動粗,對待妻子和孩子都一樣。後來,小說也寫不成,婚姻也走到盡頭。離婚後,妻子向法庭申請禁止令,原因是張岩曾經多次對她還有孩子進行施暴過。本來,在法律上,沒有和孩子同住的一方每個星期都至少有一次可以探視孩子的機會,可是法庭鑒於張岩的特殊情況,批準了他前妻的申請。
這5年來,他基本過著隱居生活,和以前的朋友都失去聯係。後來酗酒,又慢慢開始吸毒。一年前,他才進入戒毒所。在吸毒的那段時間,他本以為可以靠這個來激發自己的創作靈感,結果卻在給自己挖了一個坑跳下去。
整整五年,他荒廢了五年的時間,他終於清醒過來,也後悔莫及,可是,每當他坐到書桌前拿起筆卻一個字也寫不出來!他曾經試圖自殺,洗過胃,手上還有割脈的痕跡。有一次,他在看莎朗斯通主演的“繆斯女神”,他也希望真有一天可以和電影那樣來了一個這樣的女人幫助自己重新振作起來!
他發完脾氣後,撿起筆和紙,整齊的放回原位。
陰冷的冬天,玻璃窗都關著,今天沒有陽光,更加讓他情緒低落。張岩又重新穿回剛才的黑色外衣出去走走。
外麵很冷,雖然這裏的冬天再冷也不會下雪,可是生活慣在廣東的人還是沒有北方人那麽耐寒。他一邊走,一邊想著是否還要去燕芳的出版社找她,求她最後一次,畢竟,他看得出燕芳剛才說的話雖然很絕情,可是,實際上她心裏很軟弱的,她還是願意給自己的機會。這是他唯一的一條出路,除此之外,他已經別無選擇。
積蓄已經快要被花光了,兒子,妻子又不能見,雖然他對前妻沒有什麽感情,可是,至少曾是夫妻一場。
他一路走到燕芳的出版社,站在大門口,仰頭遙望那一層的玻璃窗,雙手插在兩邊的口袋裏。門衛看到他了,從休息室裏走出來,隻是站在大樓門前的台階上,兩人彼此看了一眼。這個人張岩從沒有看過,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穿著製服。想想也是,自己都已經五年沒有經過這裏了,保安這個工作流動性很大,以前那個老頭早就應該被辭退了。他站了一會,還是決定走了。不是因為擔心和門前這個保安發生爭執。
保安沒有因為他的離去就回到休息室裏。
當他逐漸遠離那座大廈的時候,燕芳正走到窗邊,看著樓下。她從咖啡館回來後,心裏一直很不愉快,沒辦法工作。除了想起張岩幾年前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外,不過那對她來說已經不那麽重要了,事情過去了,而且出版社也沒有倒閉,這5年是很艱苦,不過至少保住了。讓她不開心的是,她本以為今天可以看到一個會改變的張岩,但是,看來自己對他的期望過高了。這時候她又想起自己臨走前的那一幕,很內疚。她沒有想到會那麽做的,但那一刻,她已經忍住扇他一巴掌的欲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