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
超市裏燈火通明，鄒少鵬感到額頭都在冒汗珠。他推著一輛堆滿家庭用品和嬰兒用品的小貨車，正在尋找哪個排隊人少的付款台。地上有黃色箭頭的標示，難道還會有笨蛋在這裏麵走丟了不成。上頂每隔幾米就有一個黑色玻璃圓球體，可以看到裏麵裝有攝像頭。他停下腳步，脫掉外麵那件羽絨服，擱在握把上，繼續推著走。每條通道都至少排上5/6個人，很多都是下班的職員，他們在超市購買盒飯。走到快接近洗手間那邊的付款台，人才少了很多。他馬上把車推到一條隻有3個人排的隊伍裏，而且那3人都是單買盒飯，因此很快就結賬輪到他。排在他前麵的那個男人，年齡與他相仿。跟付款台連接還有一個小櫃，上麵擺放很多小東西，基本都是口香糖，避孕套，旁邊還有一台塞滿各種飲料的冷凍箱。
鄒少鵬注意到那些避孕套有特價，買一送一，還有贈送一瓶潤滑劑。他知道超市做出這項促銷是針對男同性戀者，不過也無妨，那瓶潤滑劑他是沒有機會用上，不過，避孕套倒吸引了他。當他雙手離開手把準備拿上2盒套裝避孕套的時候，貨架車不小心撞到前麵那個男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鄒少鵬連連道歉。
男人轉身，兩人眼神對望了一會兒。鄒少鵬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俊逸的五官，光滑白皙的皮膚，就像大理石般通透。
“李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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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iel！鄒少鵬？”
“哇！好久不見了！沒想到耶！”鄒少鵬說。
“你不待在美國嗎？”李洲往前小挪兩步，等那個人付完賬就輪到自己。
“我回來大陸發展。”鄒少鵬也把車小心往前推。
“肯定混得不錯吧！自己開公司？”
“沒有了，才剛剛開始，在一家廣告公司，這幾天決定入股一家出版社。你呢？”
“我就一個小職員而已，還在試用期。”
“哪家公司呢？”
“不是公司，是律師行。”
“哪一家呢？”
“冰洋律師事務所。”
李洲把盒飯遞給收款員，他把貼在盒飯上的條文碼放到讀取機上，嘀的一聲，一張小票從另一台小機器跳出來。
“有前途！”鄒少鵬說，他也把東西一件放到右邊的平台上，上麵有一條樞紐帶，一有東西方上去，就會自動將東西輸送到收款員的身邊。
“一點也看不到。”李洲說。
“知道嗎，多少人在等你這個職位，他們可願意付出殺人的代價獲取！”
“怎麽人人都這麽說呢！我每天聽到最多的話就是白癡！”
“你那個上司那麽難相處？”
“他可能有狂躁症，就是罵人，每天都罵人，貶低每個員工！我們在他嚴重可能不是人……簡直就不是人！”
鄒少鵬拿出紙巾輕輕按著額頭的汗珠，說：“他叫什麽呢？”
“張瀚斌。”
鄒少鵬愣了一下。
“你認識？”
“不算認識。”
結算後，兩人就近找了位置坐。前麵一排的桌子全部滿員了。桌上還有上幾個客人留下來吃剩的食物，包裝盒，餐巾紙，一次性筷子，煙蒂，一個女人走來將上麵的垃圾兩三下就掃進垃圾桶。她的製服很難看，也很髒，是個外省中年婦女。膚色很深。她又用一條看似肥膩膩的抹布擦了幾下桌子，就算收拾完畢走開。
李洲已經留意到鄒少鵬購買的東西。
“你不會已經結婚了吧？”
“還沒有，不過有個幾個月大的孩子。”
“欸，你吃點東西嗎？中午還沒有吃吧？”李洲問。
“沒事。我們聊吧，你吃你的午飯吧。”
李洲的盒飯很簡單，白飯，青菜，番茄，雞蛋，苦瓜，豆腐條，鹹菜。
“你還在你二姑媽那裏住嗎？”
“沒有了。”李洲說，“我早就離開她家了，現在也沒有來往。”
“嗬嗬，終於離開了，以前總是聽你每天數落她！”
“我真沒法忍受他們一家人！我是受他們的恩惠！可是，沒有必要每天不斷的提醒我啊！你說哪有這樣的人？幫助人，還要圖回報，不僅如此，還天天對你洗腦，要你記住將來有錢了要報恩！這還算幫助嗎？”
“你現在住哪裏呢？”
“我在外麵和人家合租房子。暫時沒有太多的錢，要等一段時間，到時候我就可以獨立承擔一套公寓的月租。家裏的弟弟妹妹還要讀書，全鬥指望我了。”
“你弟弟應該很大了吧？”
“還在讀初中啊!小妹也是！哎……”
鄒少鵬從一堆東西裏，找出一罐可樂，打開喝了一口。
“你還是去買個盒飯吃吧，那裏應該還有很多菜選，不然我吃你看多別扭啊！”李洲說。
上午隻喝了一杯麥片，加上幾片麵包，在公司又喝了不少茶，鄒少鵬決定聽取李洲的建議買個盒飯一起吃，不能再這麽忍下去，即使那些食物比狗糧還難咽。很快他就付賬出來。吃了一口，還不算難吃。
“你爸現在應該又升官了吧？”
“我好長時間沒看過他了。”
“要是我有這麽一個富爸爸，那愁什麽！”
“你看我好，我看你好而已。”
“你去美國留學後變好多了！”
“最近變得連自己都看得出。”
“做了爸爸就不一樣！說說什麽時候結婚！我也蹭飯去！”
“你要吃飯，什麽時候都可以，我請客！”
“別這麽說好不！快說吧！日子定了嗎？”
“不會結婚，沒有婚禮！”
“啊！你兒子都生了，還不結婚，人家女孩子願意嗎？”
“因為沒有新娘。”
“……”李洲頓了一下，“沒有新娘？”
“對。”
“我不明白……”
“我是單親父親。”
李洲張大嘴巴，嘴裏的食物還沒有咽下去。
“我多嘴了，不好意思。”李洲通紅著臉說。
“沒事。”
“你知道哪裏賣西裝便宜又好看？”
“要做什麽？”
“我那家變態律師樓，今天說我的衣服難看，要我最好買新的！不能丟他們臉！媽的！”
鄒少鵬掃視了李洲，說：“是有點問題。”
李洲臉剛恢複白皙，刷得又脹紅了。
“別這麽糗我好不！我哪能跟你們比呢！”
“別生氣了，我幫你解決問題！”
“不能帶我去那些阿曼尼的店噢！”
“我沒說要帶你去那些地方！”
“嗯？”
“我們兩人身材差不多，不過我最近有健身可能會比你壯一點，但是，我的衣服你還是可以穿的。你穿幾號鞋呢？”
“43或44吧。”
“我也一樣，就這樣吧，我們吃完，如果你有時間，就馬上去我家一趟，怎麽樣？”
“呃……”李洲很猶豫，拿不定主意。
“別這樣了，我們是同學，你還記得嗎？”
“我知道……”
“那還想那麽多！我很多衣服都穿過幾次而已，完全是新的一樣，擺在那裏很浪費！”
“好吧，那我半價跟你收購。”
“太高了，在我眼裏它們不值！1折，下次發薪水請我就行！”
“好，殺你！”
超市裏燈火通明，鄒少鵬感到額頭都在冒汗珠。他推著一輛堆滿家庭用品和嬰兒用品的小貨車，正在尋找哪個排隊人少的付款台。地上有黃色箭頭的標示，難道還會有笨蛋在這裏麵走丟了不成。上頂每隔幾米就有一個黑色玻璃圓球體，可以看到裏麵裝有攝像頭。他停下腳步，脫掉外麵那件羽絨服，擱在握把上，繼續推著走。每條通道都至少排上5/6個人，很多都是下班的職員，他們在超市購買盒飯。走到快接近洗手間那邊的付款台，人才少了很多。他馬上把車推到一條隻有3個人排的隊伍裏，而且那3人都是單買盒飯，因此很快就結賬輪到他。排在他前麵的那個男人，年齡與他相仿。跟付款台連接還有一個小櫃，上麵擺放很多小東西，基本都是口香糖，避孕套，旁邊還有一台塞滿各種飲料的冷凍箱。
鄒少鵬注意到那些避孕套有特價，買一送一，還有贈送一瓶潤滑劑。他知道超市做出這項促銷是針對男同性戀者，不過也無妨，那瓶潤滑劑他是沒有機會用上，不過，避孕套倒吸引了他。當他雙手離開手把準備拿上2盒套裝避孕套的時候，貨架車不小心撞到前麵那個男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鄒少鵬連連道歉。
男人轉身，兩人眼神對望了一會兒。鄒少鵬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俊逸的五官，光滑白皙的皮膚，就像大理石般通透。
“李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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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待在美國嗎？”李洲往前小挪兩步，等那個人付完賬就輪到自己。
“我回來大陸發展。”鄒少鵬也把車小心往前推。
“肯定混得不錯吧！自己開公司？”
“沒有了，才剛剛開始，在一家廣告公司，這幾天決定入股一家出版社。你呢？”
“我就一個小職員而已，還在試用期。”
“哪家公司呢？”
“不是公司，是律師行。”
“哪一家呢？”
“冰洋律師事務所。”
李洲把盒飯遞給收款員，他把貼在盒飯上的條文碼放到讀取機上，嘀的一聲，一張小票從另一台小機器跳出來。
“有前途！”鄒少鵬說，他也把東西一件放到右邊的平台上，上麵有一條樞紐帶，一有東西方上去，就會自動將東西輸送到收款員的身邊。
“一點也看不到。”李洲說。
“知道嗎，多少人在等你這個職位，他們可願意付出殺人的代價獲取！”
“怎麽人人都這麽說呢！我每天聽到最多的話就是白癡！”
“你那個上司那麽難相處？”
“他可能有狂躁症，就是罵人，每天都罵人，貶低每個員工！我們在他嚴重可能不是人……簡直就不是人！”
鄒少鵬拿出紙巾輕輕按著額頭的汗珠，說：“他叫什麽呢？”
“張瀚斌。”
鄒少鵬愣了一下。
“你認識？”
“不算認識。”
結算後，兩人就近找了位置坐。前麵一排的桌子全部滿員了。桌上還有上幾個客人留下來吃剩的食物，包裝盒，餐巾紙，一次性筷子，煙蒂，一個女人走來將上麵的垃圾兩三下就掃進垃圾桶。她的製服很難看，也很髒，是個外省中年婦女。膚色很深。她又用一條看似肥膩膩的抹布擦了幾下桌子，就算收拾完畢走開。
李洲已經留意到鄒少鵬購買的東西。
“你不會已經結婚了吧？”
“還沒有，不過有個幾個月大的孩子。”
“欸，你吃點東西嗎？中午還沒有吃吧？”李洲問。
“沒事。我們聊吧，你吃你的午飯吧。”
李洲的盒飯很簡單，白飯，青菜，番茄，雞蛋，苦瓜，豆腐條，鹹菜。
“你還在你二姑媽那裏住嗎？”
“沒有了。”李洲說，“我早就離開她家了，現在也沒有來往。”
“嗬嗬，終於離開了，以前總是聽你每天數落她！”
“我真沒法忍受他們一家人！我是受他們的恩惠！可是，沒有必要每天不斷的提醒我啊！你說哪有這樣的人？幫助人，還要圖回報，不僅如此，還天天對你洗腦，要你記住將來有錢了要報恩！這還算幫助嗎？”
“你現在住哪裏呢？”
“我在外麵和人家合租房子。暫時沒有太多的錢，要等一段時間，到時候我就可以獨立承擔一套公寓的月租。家裏的弟弟妹妹還要讀書，全鬥指望我了。”
“你弟弟應該很大了吧？”
“還在讀初中啊!小妹也是！哎……”
鄒少鵬從一堆東西裏，找出一罐可樂，打開喝了一口。
“你還是去買個盒飯吃吧，那裏應該還有很多菜選，不然我吃你看多別扭啊！”李洲說。
上午隻喝了一杯麥片，加上幾片麵包，在公司又喝了不少茶，鄒少鵬決定聽取李洲的建議買個盒飯一起吃，不能再這麽忍下去，即使那些食物比狗糧還難咽。很快他就付賬出來。吃了一口，還不算難吃。
“你爸現在應該又升官了吧？”
“我好長時間沒看過他了。”
“要是我有這麽一個富爸爸，那愁什麽！”
“你看我好，我看你好而已。”
“你去美國留學後變好多了！”
“最近變得連自己都看得出。”
“做了爸爸就不一樣！說說什麽時候結婚！我也蹭飯去！”
“你要吃飯，什麽時候都可以，我請客！”
“別這麽說好不！快說吧！日子定了嗎？”
“不會結婚，沒有婚禮！”
“啊！你兒子都生了，還不結婚，人家女孩子願意嗎？”
“因為沒有新娘。”
“……”李洲頓了一下，“沒有新娘？”
“對。”
“我不明白……”
“我是單親父親。”
李洲張大嘴巴，嘴裏的食物還沒有咽下去。
“我多嘴了，不好意思。”李洲通紅著臉說。
“沒事。”
“你知道哪裏賣西裝便宜又好看？”
“要做什麽？”
“我那家變態律師樓，今天說我的衣服難看，要我最好買新的！不能丟他們臉！媽的！”
鄒少鵬掃視了李洲，說：“是有點問題。”
李洲臉剛恢複白皙，刷得又脹紅了。
“別這麽糗我好不！我哪能跟你們比呢！”
“別生氣了，我幫你解決問題！”
“不能帶我去那些阿曼尼的店噢！”
“我沒說要帶你去那些地方！”
“嗯？”
“我們兩人身材差不多，不過我最近有健身可能會比你壯一點，但是，我的衣服你還是可以穿的。你穿幾號鞋呢？”
“43或44吧。”
“我也一樣，就這樣吧，我們吃完，如果你有時間，就馬上去我家一趟，怎麽樣？”
“呃……”李洲很猶豫，拿不定主意。
“別這樣了，我們是同學，你還記得嗎？”
“我知道……”
“那還想那麽多！我很多衣服都穿過幾次而已，完全是新的一樣，擺在那裏很浪費！”
“好吧，那我半價跟你收購。”
“太高了，在我眼裏它們不值！1折，下次發薪水請我就行！”
“好，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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