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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的文章 舊事係列

(2005-04-13 04:14:36) 下一個
~兒時過年之一~ 臘八粥與撣簷塵 今★1登泰山★2禮佛,訪山上之泰山寺及山下之普照庵。佛安詳如常而眾“居士”均忙忙碌碌,洗豆,揀豆者有之,簸米者有之。還有書寫張貼告示者,近前一看為曉喻臘八食粥之事。再細看其後附有為“臘八粥”之捐款名單。20~30 人(山上寺內張貼)。最高1人助100元,最低1人助5元。餘助10元者多,助20元者少。山下庵內助者不滿20人最高50元,餘者大多為助10元。每年徐州各寺均有臘八賜食粥之舉。場麵壯觀,而捐助者如此之少,始未料及。不知食粥時尚有捐助否。可見菩薩雖是世界一統,但地分庶脊,民有貧富,寺廟也因地而異,與當官、經商要有地域之別,如出一轍。所以泰山寺至今尚缺少正殿(大雄寶殿)。而普照庵則由一孫姓(常熟人),房地產老板獨助百萬(可能是助建)而成,由城南舊址遷到泰山腳下完成。 臘八食粥古已有之而故事則大同小異,人人會講,我家姆媽自有一法,因臘八食粥,烹調單一,故利用是日來進行年前大排除——撣簷塵。舊時房屋高大,待到遷入上海,正房高也應有3米以上,膠州路204號大方新村10號等,均不算豪宅,但也如此。畫景線上尚應有50公分左右(一尺半)之“留白”。撣簷塵(無屋簷以後)主要也是撣這一塊高處。當然還有廚頂、櫃腳、樓梯頭。馬桶間的角角落落平時無人注意的地方。 一般“臘八”前幾天就要選擇“備料”將八樣以上的蔬(素)料配好。其實也很好備——除了“自然災害”那幾年。隨便數數就要過八。如大米、糯米、黃豆、赤豆,我家常用還有發芽豆、油豆腐、青菜、腐衣,薺菜(有時有)冬筍、木耳……北方人還常用芝麻花生、小米、幹豇豆、香菇丁、胡羅卜、白羅卜等,烹調主要是火候(放料之順序),及調味。好象是鍋越大越香。 撣簷塵,前幾天也要準備,主要是紮拖把,紮撣帚,(把雞毛撣帚及幹淨的新掃帚紮在竹竿或木棍上,加長其長度)才民在時是他的拿手活,那幾天可以表現先父進入汽車時代後,他的存在價值。那天他也是最忙的,因為隻有他是男人家(其它都是女傭而阿根隻管開車不參加此項活動)。 才民又人高馬大的,高處的活兒及最費力的活兒都少不了他。所以後來在他踏著我家的自備三輛(據說是送給他的),自謀出路(可能太閑了也無聊)去後,每年還必定回來參加此項“盛事”。當然我想他對於臘八粥是無多大好感。他喜歡的是燒酒及豬頭肉之類的。文革後,他專程來看父母,我還與他喝過白酒,他很高興。 對兒時的我來說吃過了臘八粥——我也不喜歡吃,除了裏麵的油頭腐及發芽豆外,就意味著開始過年了。 ★1指2003年12月26日,癸未年臘月初四日 ★2指徐州市南郊泰山 海拔188.6米 2003年12月26日 白鬆糖漿瓶與大聯珠香煙 “雷達表”被認為改革開放年代(上海)第一個在媒體上做廣告的客戶。效益如何未知其詳。 而五十多年前,從媒體廣告得益的客戶比比皆是,最出名的就是 “艾羅補腦汁”肯定賺了大錢,而在我的記憶中R.C.A潤喉止咳糖及白鬆止咳糖漿也是廣告轟炸的大家。非但家喻戶曉,而且肯定是進入了千家萬戶。在現在看來這三樣東西可能連非處方藥也算不上,保健品也與之勿搭界。白鬆糖漿的味道甜甜的,止咳效果如何且不說它,味道肯定不算難吃,小人也能吃下去。其擬方者,肯定深諳紅樓夢裏王道士(一貼)開 “冰糖燉梨加陳皮一錢”處方的奧妙。糖漿的成本肯定佷低,但包裝很精美除了彩印硬殼盒子,瓶子也做得細致,扁長型的瓶四麵均有棱線,瓶肩的弧有些古式梅瓶的意思,瓶蓋也是白鐵皮塗漆的螺旋紋蓋子,內裏還襯有薄橡皮墊子用以防滲。設計者遠不是從一次性使用來考慮的。現在想來按當時的工業品與藥草產品的價格來看瓶子及包裝的價格應大於糖漿本身的價格。舅公就保留著一個這樣的瓶子,每當得意之時就把瓶子裝入上衣口袋到拉都路弄堂對麵的小煙酒店,沽上一角錢的甲級“紹黃”(0.50/斤)。一角錢正好一瓶。老板要在酒勺上做手腳缺一點都不能。回來後倒入玻璃杯中放在裝有開水的搪瓷缸(杯)裏燙熱了慢慢獨酌。他在八仙桌旁麵西而坐,自足之意,淌樣麵龐。 舅公也是吸煙的,每到年初四,(接諸神的日子),他老人家生日時,先母總要象征性的備上幾樣禮物,無甚奢華之物,大多為日常用品。記得有過一年有一頂呢帽子,而每次總有一條“大前門”香煙。50年代煙草國家實行專賣,“洋煙”不見了,國產卷煙按等級大致分成甲乙丙丁幾類。甲級煙如中華20支裝0.50元左右一包(以後還有上海,鳳凰多屬此類),大前門是0.35元左右一包,還分精裝與簡裝。主要差別前者有一張錫紙包裝防潮,而後者用的是灰褐色的防潮紙。兩者每包隻差兩分人民幣。再次一等的是以“飛馬”為代表的,每包0.23元(精裝),0.21元(簡裝)。舅公平時吸的是更次一等的“大聯珠”時價每包0.16元,無精裝簡裝之分,一律簡裝。而吸煙量並不大,每兩天實耗一包。就是這一條大前門香煙他拿了之後即拆開一包,自吸一支,餘下則裝入客廳內兩個單人沙發間茶幾上的刻花玻璃煙盒內,以備待客,包括當日必來的女婿及侄女婿們。 列位看官,至此是否會以為先外祖父生活窘迫或收入低微,誠此,則無可記之。先外祖父祖上業布,組織生產土布及銷售之,30年代曾執無錫“布業公會”之牛耳。後雖在“洋布”的傾銷及擠壓下,土布業不興旺,然經幾代人努力早已有產有業,舅公成婚後分家另立門戶,有多處產業包括貨棧及住宅,還自力在沈果巷17號建新宅一所五開間二進獨院主進為二層。(此宅90年代還存在)。即使到了50年代初,他仍以“姑爺”之尊而為慶豐公司司職桟務。月薪150元左右比60年代的16級的縣處級幹部或中校團長也不少(更何況早十幾年物價更便宜)。尅己如此至今使我引為楷模。一位先哲曾經指出社會的進步是以犧牲老年人的利益為前提。我的理解在中國應看作為以先輩們的積累為社會發展之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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