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的文章 考試種種
(2005-04-01 08:1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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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學階段,有兩次考試比較與眾不同。一次是大二上學期解剖學考試,一次是大三下學期的微生物學考試。解剖學是西醫的基礎課中的重頭戲,沒有什麽理論可言。全是死記硬背,或者更確切的表達為“死記硬認”,認識人體的各部位的結構及其相鄰關係。在醫學院的課程中分別為係統解剖學(人體解剖學)和局部解剖學,實際上是讓學生在按係統(如骨骼係統、循環係統……等學習一遍後再按某一局部(如手部、上腹部……)再學習一遍,這樣更有利於培養醫生特別是手術醫生。如果上了醫學院,又想當外科醫生的學生對此重視不言而諭。我在二醫時領導我們解剖課程的是我住在天平路時的近鄰——
馮固教授,五十年代初,他就住在國泰新村,而且據說在那裏掛過牌行過醫。到我們係統解剖考試時,教授們出了一個新招——“蘇聯式”的口試,每位考生在一個布口袋中摸出一個號,按號索題,準備五分鍾,然後麵對老師口答,當場並不給分,但大多考生對自己應得的分數心中有數,大差不離。這種考試方法與所受教育有相同之處,準備了很多,而考到的隻是冰山一角,如書讀了很多,而實際用到的可能隻是很少一部分。但如你抽到的題目是你沒有準備到位的。那你必得二分無疑(當時是蘇式五分製,二分為不及格)。真應了“書到用時方恨少”的老話。那時是1963年底1964年底的冬季,同學們按時段來到二醫鄰近思南路的解剖室門前等候。天冷心急,還好我的號靠前,上午10點多就進去了,抽到的題是最小的部位——腦幹部,不要翻動屍體標本,隻要在許多玻片標本裏找到紅核,黑質的部位指示給教授看,並說出它們的功能及相關關係。說實話這是一道解剖學的邊緣題,又死又活,指示部位很易,而說出功能及相關關係,即使到40多年後的今天也不是容易的事,我在把解剖片子找出來後又在幾張片子上提出了它們的位置,主考又找了幾張片子叫我指認。自以為不錯,然後款款而講功能及相關關係。時近最後幾分鍾,突然想起生理學講義中的對此的闡述又補充了一番。英美學者認為……等回答進一步提問時,已是力盡。告答畢後退出。算是沒有被判要補考(3、4、5分等級要等成績單告知,如為2分則當時通知回去再準備補考)。當時百家爭鳴,是文革前十六年較為寬鬆的一段時間,各位教授都又有自己的觀點,所以解剖學教授(據說是德日派),要與生理學教授(據說是英美派的張鴻德教授是當時的生理學教授,教研組長),爭向宣傳自己學派的現點、成就。總算是二位教授涉及這一觀點的講課都在二年級上學期,並且我當時即感覺到講授的不同點,兩麵的說法全答上了。不知是對是不對,總之最後我留意了一下最後得分是
“4分”,不知是答全了被扣分,還是沒答全被扣分。另外是64年大三時的微生物學,當時領導微生物教研組的教授是餘賀,執教我們的主講是張詠,可能是我們丙班總帶點教改試點的意思,我們那一年學科結束考試隻有一道題“免疫在人體的作用”。多大的題?可寫成綜述也可寫成科普,題目大但時間是有限製的,深度又可考人,其實這種題對大三的學生(如屬一般程度)有點大了,但很可以考察知識的深度。用來收研究生到也可算一種測試。這樣的題對不喜歡死背而理解能力強,文學表達能力占優的學生有利至極。譬如我就得了最高分。而十分用功的一位女同學又是該科的科代表,就對她自己的得分十分不滿,但也無可奈何,我想如果她參加甲、乙兩班的傳統方法考試一定會得高分的。這位張詠老師當時約40歲左右,所以等到文革結束,重招研究生時他是主力導師了。關於他最著名的傳聞是50年代曾經在自己或子女身上(咽喉部)做過免疫疫苗(麻疹?)的培養,因而為大眾讚許。但換了今天自己當誌願者當然無可非議。如在無自主能力的子女身上作培養則肯定大受非議,是否要動用未成年人保護條例來衡量了。
2005年3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