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十八番 之 原*色

寂寞十八番 之 原*色 阿原是大堂姐的托友(按現在的話來說的， 十多年前， 可沒有這麽時髦的的說法）， 在她眼裏大姐佳意是小孩子，我就更是了，當時我這個跟屁蟲不過上小學的光景。阿原媽本該是最早上山下鄉的一批之一，因為家庭成分是很不好的那種，阿原的外婆是俄羅斯人，外公是洋買辦， 後來去了香港。可是阿原媽積極和阿原外婆劃清界限，而且嫁了紅五代，留在了上海，等文革一結束， 阿原媽又以感情不和為理由和工人丈夫離了婚， 帶著阿原回了娘家。我第一次見到阿原媽，第一個聯想就是童話故事裏的老妖婆，瘦且幹的人，嘴角的笑意有種尖刻， 眼神靈活但閃爍不定。阿原和阿原媽的感情很不好，考上大學後， 幹脆住了校， 寒暑假也盡量不回家，可就算這麽著，阿原媽還是能夠隔三差五的捉著阿原去相親， 當時流行嫁港澳台胞， 阿原媽靠著香港親戚幫忙，不知怎麽能招 來這麽多候選人。一次母女倆吵起來， 阿原說了句，“要嫁你自己嫁。我不去。 ”阿原媽居然在學校宿舍撒起潑來。 到了阿原快畢業的時候，已經有了男朋友（後來的原姐夫）， 當時的原姐夫可是離阿原媽的要求十萬八千裏。首先是不是上海人，其次，家裏沒有背景， 第三，最要命的事，原姐夫大二時候因為打群架被開除了（其實當時起頭的是個有背景的學生，學校隻是做了留學察看的處分，原姐夫估計是幫別人扛了）。阿原媽 看攔不住阿原， 威脅說，“你要是嫁他， 以後過苦日子， 可別指望靠娘家。” 阿原認準了原姐夫， 畢業後住進了單位宿舍，原姐夫就靠打零工（就是做銷售）來度日。不過，後來的事情，有些離奇， 當時外麵不是有一種叫股票認購券的麽， 不知道原姐夫從哪裏籌了錢，連夜跑去排隊，買完後用板車拉回阿原的宿舍，一年後，當所有人開始放開膽子做股票，刮起股瘋的時候， 原姐夫已經是大戶中的大戶了。那一年，他們結了婚， 婚禮擺了50 多桌， 請的人， 除了2桌是同學和同事之外，剩下的都是些官場和生意上的人， 那時候我做小花童， 佳意是伴娘。奇怪的是，紅包不是收進來， 而是發出去（後來我才明白，婚禮也不過是個交際的方式）。 阿原媽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變了態度，天天跑到阿原的新家去，說是幫著砍價，防止保姆做得不好，實際上天天去聽消息，然後防風出去( 跟大戶是當時小股民的基本心態， 這也被很多大戶利用了， 崩盤的時候，破財的基本都是小股民）。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錢，男人就會變壞，原姐夫漸漸的不太回家， 隻有交際或者要休息的時候，才回家。有幾次，佳意和豪歌除去吃飯，看到原姐夫帶著別的小女人。佳意有一次和阿原聊起來， 阿原說， “你以為是我不想離麽， 是他不想離，說他的感情還是在我和孩子身上， 我想現在和離了也沒有什麽區別， 幹脆， 過一天是一天了。再說了，我現在為了孩子辦了移民， 大半年要在那邊處理飯館的事務。 ” 這樣一拖拖了三，四年。 原姐夫在外麵終於惹了厲害角色， 那個女的懷了孩子， 還說動了原姐夫，盡快離婚。阿原姐也幹脆飛回國來處理財產。阿原媽卻在這時候，恢複本色，居然跑來說阿原沒有本事， 現在人財兩空。 因為在孩子撫養上有了矛盾（主要是阿原堅持要原姐夫先付出兒女的教育費還有生活費），僵了很久。就在阿原姐準備放棄耗時間妥協的時候， 不知道老天是不是喜歡開玩笑，原姐夫心髒病發了，救護車還沒有到， 就沒了。 結果， 阿原繼承了所有的財產，葬禮的時候，那個女的來鬧，要那她和肚子裏孩子那一份。 阿原姐給她了一筆錢，她就走了，之後不久， 我在街上遠遠看見她腰身細細的，攬著個生意人模樣的中年人， 在挑首飾。 阿原媽估計見她沒有人財兩空又跑來跟阿原纏要跟阿原 回美國（因為她聽說阿原給阿原爸爸買了房子）。 阿原這次和她翻了臉，以後回國都不跟阿原媽講。於是阿原媽見著熟人就數落阿原怎麽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