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學與數據：區別人與機器人的智能標記

機器人與人有什麽不同聽起來是個很簡單的問題，但很多時候當人們細究起來卻又常對這個問題感到困惑。隨著Deep Mind的開發與發展，機器人與人在智能上的界限似乎越來越模糊。或更確切地說，很多機器人能做到的，人越來越做不到，而人能做到的，機器人越來越能做到。因此，機器人除了在很多方麵比人更厲害之外，與人之間到底有什麽本質的不同成為一個非常值得人們深思的哲學議題。

可以預見，未來的機器人能夠普遍地進行如下這些今天主要由人類參與的活動：棋類活動（已經可以玩弄人類超級大師於股掌之間），繪畫，作詩，書法，工業生產，軍事活動，海陸空及外太空作業，甚至寫小說，做科研，等等。

但是，有一個領域機器人是肯定無法涉足的，那就是哲學。哲學是機器人無法與人類分享的一項文化活動，而且隨著機器人工業的發展，哲學也可能是從原則上來說唯一一項機器人無法代替人來進行的活動。哲學屬於人類而不屬於機器人。

一方麵這是因為人類離不開哲學。機器人可以完全按照數據來進行操作，而人類則必須要通過概念和抽象的思維才能真正理解領會數據所表達的意思。雖然在一些具體的操作中，人類似乎可以表現出是依據數據來操作，但是實際上人類對於知識的理解一定要轉化為以概念為基本單元的哲學思維。人類的科學研究的結果如果不升華為哲學的理解也就是一堆數據和影像而已。所以，黑格爾在他的《現象學》中說，“人們通常沒有感知到，不論是什麽樣的可以被當作真理的知識或科學，哪怕隻是作為真理的內容，隻有當它在產生過程中經過了哲學之手，才能配得上‘真理’的稱號（There is a general failure to perceive that, in the case of any knowledge, and any science, what is taken for truth, even as regards content, can only deserve the name of “truth” when philosophy has had a hand in its production. ）[1]”

另一方麵，哲學不屬於機器人，這不但因為機器人根本無法理解哲學，而且更因為由數據來操控的機器人（不論它被注入了什麽樣的Deep Mind程序）根本不需要哲學。

所以，哲學與數據是區別人類與機器人的最根本智能標記。人類的思維特征是哲學性的而機器人的思維特征則是數據。而人類與機器人在未來的競爭中孰強孰弱的一個要點便是哲學與數據哪個的力量更大。如果哲學的理解力無法與高速度大數據的綜合力量抗衡，那麽人類將可能敗給機器人。這裏所說的失敗不一定是在戰爭中失敗，而是從市場經濟的角度來看，人類將失去競爭與存在的價值，這是一種不需要經曆戰爭就已經決定了的邏輯上的失敗。。。

但是，如果人類的哲學能夠走出目前的低迷而發揮其應有的潛力，至少我個人有信心地認為哲學的領悟與思辨最終可以戰勝機器人所憑借的高速度大數據的綜合，或更確切地說人類的哲學思辨的價值不會因為機器人所擁有的高速度大數據的優勢而喪失。但是，人類要想取得這種競爭的勝利的前提是哲學必須從目前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中恢複過來。

朋友或許會問既然人類的所有科學過程其實都包含了哲學的升華因而可以產生真理，我們為什麽還要在乎專門的哲學研究。對這個問題的回答既複雜又簡單。可以複雜到需要單寫一篇博士論文，也可以簡單到用幾句話來說明。其實，本博客就是專門的哲學討論的重要性的一個很好的例證。本文就是一篇哲學分析，在本文之前還沒有人得出這裏的結論。這本身是一個表明專門的哲學分析對於人類文明的重要性。另外，再簡單地補充一點：哲學的不同分支之間是相互關聯的，每個學科內部的哲學思維又都在社會的層次上統一起來；而專門的哲學理論思維上缺陷，不僅僅對人類文明起不到積極的作用，它會負麵地影響每個學科內部的哲學思維。。。。。。

 

---

[1] The Phenomenology of Mind, Georg Wilhelm Friedrich Hegel,1807, trans.J B Baillie 1910,  PREFACE,URL https://www.marxists.org/reference/archive/hegel/works/ph/phprefac.htm

[慕容青草]

回複 'nightrider' 的評論 : inspiration 和enlightenment估計是這裏的讀者們比較容易理解和接受的兩個詞匯。。。如果用比較專業的哲學詞匯應該用reflection。。。inspiration強調的是靈感，enlightenment既有靈感也有領悟的意思，reflection主要是領悟的意思。。。另外，也可以用revelation，既有靈感的意思，也有信息的意思。。。

其實，本文除了reflection很重要的一點還有reasoning，這才是哲學的關鍵。。。但如果你要求本文如你所說的按照數學或邏輯學論文那樣來進行全麵的公理化的deduction，那是不可能地。。。象這樣的一個課題，別說一篇短文了，就是幾萬字的長篇大論都難做到那樣的全麵嚴格的公理化的deduction。。。估計你可能自己沒有寫過什麽哲學文章，哲學文章的閱讀可能也主要是哲學史或哲學評論，再不然就是哲學教科書，對於真正的哲學論文的閱讀可能不夠，因此很難判斷一個哲學議題對於全麵論述來說有多大多小。。。這也正常，網上99.99999999%的人都是這樣的。。。。。

[慕容青草]

回複 'nightrider' 的評論 : 對了，你說什麽對philosophy進行定義？嘿嘿，我還真給過定義，你如果有興趣可以在我的博客裏搜索一下，但是如果你認為我會在一篇短文裏對於你不清楚的有關哲學的問題給出全麵回答，你確實太天真了一些！

Thanks for your participation anyway :)

[慕容青草]

回複 'nightrider' 的評論 : 這隻是一篇短文，不是什麽deduction,而是inspiration或者說enlightenment.你認為這麽一篇短文就能完成full deduction?開玩笑吧？

對於這樣一篇短文來說，它的作用是：1）給讀者一個啟發；2)在心有靈犀者之間得到共鳴；3）為日後如果有必要，有興趣，有時間進行更全麵詳細的論述打下基礎！

[nightrider]

Your deduction is logically unsound and full of holes. You don't have a definition for philosophy. I suppose what you call data should be more appropriately termed computation. You don't explain why philosophy is uncomputable. You know, computer can already manipulate symbols and make abstract logical deductions including proving mathematical theorems. People have already made a program that discovered Newton's Second Law of Motion from observing experimental data and actively designing experiments. You are merely making claims without any logical deduction. For example, you simply announce "機器人不需要哲學，這是毫無疑問的". You are supposed to prove your claim. There is no value in making claims without at least some supporting deduction and evidence. Your whole article consists of such isolated pronouncements.

[慕容青草]

謝各位分享（尤其謝某位曾說再也不來本博客的朋友的分享）。。對各位的評論做一綜合回答：

1）未來很可能會是機器人與人的融合。。這一點恐怕不是任何人阻止得了的；
2）機器人不需要哲學，這是毫無疑問的。。即便有一天人類能生產出所謂的“和人一樣思維”的機器人，它還是由數據來操控，即便是它自己能改變自己的程序，它也還是不需要哲學。反對這一點朋友，你能除了想象之外，給出一個pseudo scenario說明機器人如何運用哲學而不是數據來進行思考嗎？
3) 機器人是否人類的延伸是一個虛的命題。。因為即便是所有的機器人都受控於一個人，你也可以這麽說，但是這不等於機器人不會在全球範圍內取代人甚至殺戮人。。另外，未來的機器人將會有它們自己的社區，並不一定總是人類的奴仆。。。這一點，我早就論述過，而且這一點也同不是任何個人就能輕易攔阻得了的。。。
4) 機器病毒與生物病毒不是一回事，但是並不等於機器病毒不能殺人。。早就有伊朗核實驗室遭電腦病毒攻擊後而爆炸的傳聞。。。

[J_man]

拿alphaGo來說：不是機器戰勝人類的故事，嚴格意義上講，是程序員（人類）戰勝專業玩家（人類）的故事。
如果有另外一家公司設計出betaGo，能夠戰勝alphaGo，那就是程序員戰勝程序員的故事。

[誠信]

想起以前經常被問的問題：“計算機病毒會傳染人嗎？”

[J_man]

首先，博主把機器當成與人類同等地位或對等地位的屬類是有問題的。機器是人類的大腦和身體的延伸而已。
其次，機器（計算機編程）的優勢恰恰是其邏輯思維能力，隻要給足它所有的前提條件和所有的可能性，它對既定任務可以給出比人類大腦更精確的邏輯判斷，定性判斷和定量判斷，以及對數據歸納（相似性分析）演繹（邏輯推導）出所需要的與任務相關的哲學理論。
我們俗稱的哲學，是（對普遍的和基本的問題的研究，這些問題通常和存在、知識、價值、理性、心靈、語言等有關。--維基百科），對此類問題下結論以及總結歸納，需要龐大的基礎數據，也許是人類知識的總和。但就哲學辯證的方法和嚴謹程度上，機器可以比人做的更好。

[appaloosa]

哲學應該就是一種羅輯。一旦將羅輯數字化，機器就可以勝任了。搞不好還會發展出新的羅輯把人類的邏輯繞進去。

[mme.potato]

不同意博主的觀點。首先抽象思考不是人類專有的，其次抽象思考也是學習得來的，最後抽象思考也需要大腦的生化存儲功能。“機器人”不是一個恰當的名稱，即沒有“機”也不是“器”，更非“人”，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個多功能信息體，並非是一個隻能執行固定代碼式的程序運算機，可以自學習、自進化、自變異，有其自身“哲學”體係，有其“思”“在”空間，不一定和“人”的認知在同一維度。

[大號螞蟻]

未來是機器人的世界。機器和人將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