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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京人物素描:警所所長變色蟲

(2006-07-19 00:27:56) 下一個

在一塊地盤上,住著多少政界和財界重要人物,還有多少鬧事惹麻煩份子,做警察的要心中有數。現在是這樣,過去也是這樣。

民國初年的北京城,住著大帥、總統、總理、部長、外國公使、銀行家、大富豪等,他們是政治暗殺的對象,也是搶劫綁架的對象,所以都是受到重點保護的人物。當時除了這些人物,在北京還有800多名國會議員,也算是重要人物。

國會議員是幹什麽的?據說大總統必須經過他們大多數人同意,才能選舉出來。可是一般老百姓弄不清他們是幹什麽的。不要一般老百姓,就是南城警察局菜市口派出所所長的老白,也弄不清國會議員是幹什麽的。

1923年的北京,被直係軍閥曹錕曹大帥控製著。他想當大總統,先把台上的大總統黎元洪擠兌走了,然後準備自己上台。按說手裏握著槍杆子,還不是自己一句話的事情嗎?可是那年頭民主憲政思想深入人心,不通過一個選舉的民主程序選上來,方方麵麵都不服氣。所以曹大帥想當總統,還得巴結京城參眾兩院800名國會議員。

在北京的南城,住著不少國會議員,但是從部隊轉業過來的大老粗白所長開始忽視了這些國會議員,不僅僅忽視,他們還關起了一位國會議員。

這位國會議員姓,是白所長手下兩名小巡警,在一天半夜給抓回來的。緣由是他私設公堂,用燒紅的火筷子,虐待一位暗娼。

但是這位國會議員不服氣,他進來之後,就對白所長喊道,我是國會議員,不能抓我。
老白問手下的小巡警,說,你知道啥是國會議員?
小巡警說,不就是逛窯子,包暗門子的主兒嘛!
老白哈哈一笑,對薛議員說,您聽聽,國會議員就是幹這個的。
薛議員咆哮道,好,你們抓我,等著吧,吃不了要兜著走。
老白對小巡警一揮手,說,把他關在後麵去。

老白敢於把一個國會議員關起來,不是為了替一個暗娼伸張正義,而是為了撈錢。他以為,這國會議員怕丟人,定會讓家屬親友來送賄賂,把他撈出來。幹警察的主要一個收入,就是吃撈人的賄賂錢。

老白把薛大議員關起來之後,第二天上午,被上級召集到局裏開會,傳達上級領導的指示,主要精神是:要加強對管片兒的國會議員的保護和照顧,為他們排憂解難,體現新政府為民執政新氣象,保證總統大選順利進行。

老白聽了,這才發現自己昨天晚上捅了漏子。散會之後,他也沒有言語,就趕緊趕回派出所,到了後院關人的小牢房,親自把薛大議員給放了出來。

薛議員跟一群流氓乞丐在一起被關了半夜,不僅被那群社會渣滓欺負,身上還立刻招上了虱子,被老白從小牢房裏請出來之後,破口大罵,在院子裏一坐,說什麽也不走了。

老白隻好點頭哈腰,端茶上煙,賠不是,要哄薛大議員高興起來。

薛大議員生了一會兒氣,知道耗在這裏也不是辦法,於是就對白所長說,要我走也行,那你們得滿足我一個條件。
老白問,什麽條件?
薛大議員說,幫我把那個搞我女人的奸夫給抓起來。
老白聽完,一拍胸脯,說,這個簡單,我們馬上給您辦。

說完,老白親自陪同,護送薛大議員回他的小院,然後把小煙狐狸擰了起來,老白親自嚇唬她,說,你要是不坦白,就把你帶走,把你關在男牢房裏。

這下可把小煙狐狸嚇壞了,連忙坦白道,是菜市口吉利洋的跑街夥計柳煥然。

老白詐出口供之後,對薛大議員說,薛大議員,您放心吧,我們保準兒把這姓柳的兔崽子給抓起來,讓您解氣。
薛大議員鼻子哼了一聲說,抓不住他,有你們好瞧的。
老白說,您放心吧,革命黨不好抓,這布店的夥計還不好抓嗎?

當天晚上,菜市口派出所巡警把吉利洋的柳夥計給抓了起來,表麵的罪名是翻牆盜竊。

柳夥計被抓到警所之後,白所長親自審問他,看看這個敢調戲議員女人的奸夫什麽樣子。

柳夥計問道,我沒盜竊,你們憑什麽抓我?
老白走到柳夥計麵前,問道,你把誰的女人給睡了?
柳夥計明白了,低頭說,不就是一個國會議員嗎?
老白迎麵就是一個大嘴巴,然後說,那國會議員的女人也是讓你睡的?關到後麵去![2006-7-19][2007-10-4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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