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聽風吟

我們都有屬於自己的一片森林,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還會再相逢...
正文

操蛋青春(五)

(2008-08-25 20:13:14) 下一個

和我從前生活的地方比,武漢顯得很大,就是說街上總會有很多人,而且這些人看上去忙忙碌碌,好似每個人都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據我觀察,這些人都緊蹦著臉,貌似別人欠他錢。而我生活過的地方,每個人都表情鬆弛,,大家相互認識,見麵時點頭寒暄,互讓香煙。我想,也許緊蹦著臉這樣的就是城裏人的表情,於是上街時我也緊蹦著臉,用城裏的表情麵對這個紛繁的世界,隻有和許霜、安娜在一起時,才拿下苦大深仇的麵具,按安娜的話說,我們是自己人,對待自己人就需客氣一些。

許霜說,我雖然有些文學才能,但永遠成不了文學家,因為我的體內缺乏成為文學家的因子。為了安慰我,許霜又說,我不修邊幅,頹廢消沉,天生有藝術家的氣質。我不喜歡藝術家,在我看來,所謂的藝術家就是一群精神病患者,舉例說明,梵高為了博得妓女的歡心就割掉自己的耳朵,XX
犯了官後凡用鐵釘從耳朵早退裏釘進去,在我看來,許霜說我象藝術家,分明就是暗示我要我割掉耳朵追隨她,我承認自己後來愛上許霜了,但卻不想割掉自己的耳朵。

原來以為許霜要去鑰匙後會經常不請自到,每天早晨起床後,我都把小屋收拾的幹幹淨淨,我這人雖然對自己不太講究,但房子從來都很整潔,這也是在部隊養成的習慣吧,在部隊時,每天早晨都要整被子,所謂整被子就是把軍被整得象切好的豆腐一樣有棱有角的,開始時還需要一個叫夾板的玩意,那玩意就是兩塊長形木板。那時候,士兵的被子很多都不是蓋破的,而是整破的,後來還要求把菜地整得有棱有角了。我當兵的部隊前身是甲種師,朝鮮戰場上出了好向個堵槍眼的人物,所以後來留下了甲種師的傳統,部隊有許多菜地,還喂了幾十頭形態各異的豬仔。我不知道有棱有角的菜地和蔬菜的生長有什麽關係。反正這是上麵的意思,上麵的意思雖然荒唐可笑,但還能透出牛逼哄哄的味道。

我在新兵連時,上麵經常有讓人哭笑不得的意思,比如因為軍區首長要來部隊檢查工作,就要求我們新兵給豬圈裏的豬洗澡。我們五人一組,四人按住豬的四個腳,一個人給豬抹洗發精,往往一頭豬要用一瓶洗發精。洗出來的豬一個個皮白毛亮,神采奕奕,簡直可以給洗發水廠家做廣告。因為我們的豬仔全身都香噴噴的,惹得附近地方的豬仔經常往部隊跑,還給部隊的豬仔拋媚眼。這種現象和現在某個辦公室因為有美女,就有許多男同事往那兒跑類似。連隊養的豬仔就象寵物,基本上是為上麵人參觀所用。不巧的是有次檢查是在冬天,熱水不夠用,就用涼水給那些豬沐浴,結果洗好之後,這些豬就被凍在那兒拉,一個個晶瑩剔透,可愛異常。連長知道這個情況後,急忙買來吹風機,給每頭豬吹風,如此折騰,等到檢查組來後,所有的豬都打擺子,據我觀察,豬仔群體打擺子的樣子很象現在黃金檔節目《非常六加一》或是超女海選的場景。打了一陣擺子後,豬仔就死光了,那次,我們連續吃了兩個星期的紅燒肉。這些就叫部隊的習慣。

在武漢的出租屋裏,我早晨都按部隊的習慣把房子收拾的幹幹淨淨,就坐在電腦前寫小說,同時等許霜過來看小說稿,可是許霜卻遲遲不來,後來又打電話約我去漢口參加她的同事聚會,由於欠她三千元,許霜的電話基本就體現出上麵的意思,不可辯解,隻能照辦。

我抽光了兩條中華煙還沒說服安娜,想到那個多情的家夥,感覺有些過意不去,就準備給他打個道歉的電話,若他要追回煙錢就先給他打個欠條。大款在電話裏很傷心,我聽到他象個娘們一樣抽泣,真讓人同情,可除了同情卻又無能為力。我理解男人的感傷,雖然自己從未曾感傷過,但許多電視劇裏都有這種多情的男人。

“哥們,真沒辦法了麽?”大款可憐巴巴地問。

“這可不是一廂情願的事。”我一邊切著侍應生遞過來的牛排,一邊回答他。必勝客的牛排煎得過火了,咬在嘴裏象隻老牛皮。我想,若是大款有張比老牛皮的還厚的臉,或許還有機會,男人臉皮的厚度往往能決定追女人的成功機率。

大款邊吃邊碟碟不休,提出許多追女人的可行性方案,這些方案都能在垃圾電視劇裏找到出處。由此可見,這家夥雖然有錢,卻也單純。後來,大款又提出為了安娜疊千紙鶴,再送給她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我真讓他雷倒了,差點把剛吃下去的提拉米蘇都給吐出來拉。如果不是抽了他兩條煙,掐死他的心都有。

我從來不吃必勝客的比薩,也不愛去堆那些難看的自助沙拉,盡管必勝客的比薩赫赫有名。我奔必勝客就是為了好吃的提拉米蘇,如果吐出來真可惜。為了緩解大款的情緒,我對他說起提位米蘇的故事,我說二次大戰時期,一個意大利士兵即將開赴戰場,家裏已經沒什麽吃的了,愛他的妻子為了給他準備幹糧,把家裏所有能吃的餅幹、麵包全做進了一個糕點裏,那個糕點就叫提拉米蘇。提拉米蘇在意大利文的意思就是“帶我走”。故事還沒說完,大款又觸景生情,眼淚叭達叭達地往下掉。

“如果哪天安娜要我帶她走,死了都值了。”大款一邊掉淚一邊說。

大款又點了份比薩,讓我帶給安娜作午餐,趕到出租屋,安娜剛起床,和許多座台女一樣,安娜的早晨是從中午開始的。我看到她穿著睡衣,頭發散亂地綰在腦後,有一種慵懶之美,難怪大款會死心踏地呢。我把東西放在桌上,對她說中午別出去吃了。

安娜抬起頭看看巷子外的天空,確認太陽沒從西邊出來後,饒有興致地說,“這麽好心,想泡我啊。”

“自己都快養不活了,還泡你?”我回答她。

“我有錢,要不我泡你吧。”

“親愛的安娜,男人花女人錢是要遭雷劈的。”我很鄭重地提醒她。

“是嘛。你沒花過許霜的錢?”

“那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我的錢不幹淨?”安娜生氣地瞪著眼。

“我給她信息,她給我報酬,是雇傭關係。”我說。

“你他媽的雇傭關係,真惡心。”安娜真的生氣了。她一邊收拾桌上的詩稿一邊問比薩和提拉米蘇是誰買的,她肯定我錢包裏的錢隻夠買徐記的鴨脖子。

“說實話,是不是許霜?如果是她買的我不稀罕吃。”

“為什麽,她得罪你了?”我不解地問。

“不是她得罪我了,是你得罪我了,我和她是情敵。”安娜說。

我說不是許霜買的,她還是追問到底誰買的,我隻好承認,是那個大款。聽到說起大款,安娜提起比薩就往門外走,幹嘛啊,我問她。不幹嘛,喂狗。她說。本來挺好的一件事,卻討了個沒趣,我隻好尷尬地跑回自己的房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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