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聽風吟

我們都有屬於自己的一片森林,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還會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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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肥印象

(2007-08-09 15:12:50) 下一個
爺爺的同事講,合肥在四九年之前,隻有三、五條像樣的馬路。那時候,鬧鍾還未普及,全城人上下班都要依賴一種叫號炮的玩意。中午時分,省政府門前一聲炮響,公務員們就開始收拾東西往家趕。當時每個機關、學校都有一個職位叫聽炮員,這些人的工作就是尋著片空地坐下來,用瓦楞紙支成喇叭狀套耳朵上,聽炮員的挑選比較嚴格,耳聾眼花的老人不行,嗓子不高也不行。
 
爺爺的同事做了五年的聽炮員,後來落下職業病,隻要有一點響動就甩腿往單位跑,另外,一隻耳朵長成了招風耳,成卷狀伏在腦袋上,很象狐狸的遠親。

剛解放那陣子,人們管下班不叫下班,叫冒炮。好在當時合肥很小,車也不多,炮聲很容易分辯出來。若是現在,再大的炮聲都會被城市的喧囂所淹沒,聽不到炮聲就無法下班,就是說:冒不了炮。把安徽省會弄到合肥的真是聰明人。聽說他們的理論是,合肥在皖中心腹地。聰明人說,省會就是一個地方的心髒,是大腦,所以必須要弄到這個省的地心地帶才踏實。

我很懷疑這些聰明人都長著武大郎一樣的五短身材,這樣才能保持心髒在身體的中心;如果按大腦來分就更麻煩了。如果這些聰明人都和你我一樣身材正常,那大腦必定要下移,最大的可能就是把大腦夾在褲襠裏,這樣就基本處於中心了。

為了體現這個城市名有所值,聰明人開始從曆史上尋找依據,但合肥的曆史和安徽其它地方相比夠寒酸的,好在後來找到了淮軍,然後就弄出個李合肥來。當聰明人開始尋找李鴻章的痕跡時,紅衛兵已經在大興鎮把他的墓地給掘開了,他的家也當成四舊給推倒了,沒辦法,隻好再造一個李鴻章故居。

李鴻章故居後來就弄到淮河路上,淮河路是條步行街。這條街頭有一個標致型雕塑,是一隻巨大的手掌。從側麵看,這隻手掌做出一個掏錢包的姿勢,預示著這條街上小偷很多,後來果然有很多的小偷,可見這個城市的設計者多有先見之明。

重建的李鴻章故居在步行街深處,是個用灰色的磚圍起來的大院子,正對著街道是兩片朱漆大門,掛著紅燈籠。晚上,紅燈籠裏燈光滲出來,李府看上去就象一隻張開大眼睛的怪物、驚恐地注視著街道。在它的注視下,街上人潮如織,小偷橫行。

有一次,我和一個浙江哥們在步行街穿過,那幾個家夥看到紅燈籠就吵吵著要進去找小姐。我說,那是李府。哥們說,操,美容廳就美容廳,還叫這麽個高雅的名字會府。

我說,拷,睜大你的狗眼,那是李府,李鴻章故居。

那廝尷尬地說,幹嘛把李鴻章故居弄到大街上,還掛著紅燈,我還以為是紅燈區呢?

看樣子,我的那個哥們真TMD沒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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