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十九（十三）

I‘d give up forever to touch you
Cause I know that you feel me somehow
You're the closest to heaven that I'll ever be
And I don't want to go home right now

And all I can taste is this moment
And all I can breathe is your life
'Cause sooner or later it's over
I just don't want to miss you tonight

I don't want the world to see me
'Cause I don't think that they'd understand
When everything's made to be broken
I just want you to know who I am

1．

“聽說花滿羅有女朋友了？”強哥在電話裏問蕭十九。

蕭十九道：“是啊，他們一個實驗室的。有一次我去他們實驗室，那女生正把零食往嘴裏
倒呢.”

強哥在心裏為花滿羅感到高興，看著同學朋友們一個個都有了女朋友，強哥心裏稍微有
那麽一點點的感觸。不過強哥並不著急，自己的生活都不穩定他是不會考慮這件事的。
他知道，把感情放在麵包之上是危險的。危險的事強哥是不會做的。

“強哥，我是花滿羅。怎麽樣？在家裏爽吧？我馬上也放假回家了，”花滿羅跟強哥打電
話，“我告訴你一件事。”

“什麽事？”強哥問。

花滿羅道：“蕭十九女朋友，小璐，離家出走了，好像是和家裏吵架。”

強哥道：“那蕭十九和她也就基本沒戲了？也好，反正他們也是早晚的事，我看他們還真
不如早散了好。”

花滿羅道：“不能這麽說啊強哥，你不是一向主和的麽？”

強哥道：“他們不一樣，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散了好。”

2．

女人隨著年齡增長她們對男人那種致命的殺傷力也會不同程度的減弱，這本是沒有辦法
的事情，因為年齡越增長，人就會越現實。愛情在男人心中所占的比重也會隨年齡的增
長而越來越小，年輕時可能是百分之百，後來變成隻是二分之一，四分之一，八分之
一。所以要傷害一個男人應該趁他年輕，因為年紀越大要傷害他就越不容易了。

但凡事總有例外。

蕭十九抽了一口煙，他表情嚴肅，甚至是氣憤。

“她是在騙你！”蕭十九道。

荊有情的表情依然很冷靜，“騙不騙並不重要，還是那句話，如果你是蕭十九，就在十分
鍾內想出辦法，讓我從我老爸那裏再騙來五十萬，反正這些錢在他那裏也不算什麽。”

蕭十九道：“但我為什麽要幫你這個忙？”

荊有情道：“因為你必須幫，這件事我必須做。”

蕭十九道：“即使被騙你也心甘情願？”

荊有情道：“心甘情願。”

蕭十九把煙扔掉，拍著荊有情的肩膀笑了笑。驕傲的荊有情，難道你就這樣讓我幫著你
被人騙麽？

“好吧，我有辦法。”蕭十九是帶著無奈說這句話的，“不過你要讓我見見這個女人。”


荊有情和似秋請蕭十九吃飯，但他們到達時蕭十九已經在包廂裏了。蕭十九看著麵前這
個女人，這個嬌弱嫵媚的女人，他知道，在這種女人麵前犯錯誤是很正常的事情，因為
把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是她們天生的才能。

荊有情介紹他們認識了一下，開始問他到底是什麽辦法。

蕭十九沒有回答，而是向似秋問道：

“可以問你是做什麽工作的嗎？”

“畢業後我做過半年文秘，後來有些變故辭掉了。”

“好，謝謝。”蕭十九接著說，“我確實有個辦法，不過要三天內之後才能說。三天時間並
不算長。”

既然蕭十九不說，三個人也就很快結束了這頓飯。荊有情打的送似秋回去了。

兩天後， 蕭十九給荊有情打電話。

“你下午幾點考試？”

“兩點。你非要再等一天才肯說出你的主意？”

“是的。”


下午兩點，蕭十九給似秋打電話。

“我是蕭十九，你在哪裏？”

“在家。”

“我在你家門口，介不介意讓我進來。”

“我就一個人在家，不方便吧。”

“好吧，那我隻好先走了。本來有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現在隻能去和警察商量了。”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你不要裝糊塗了，你本是去年從A大畢業，畢業後一直沒找工作，你也沒有欠賭債的父
親，因為你父親早就去世。我已經有了證據，我想公安局現在應該還沒下班。”

似秋開門讓蕭十九進來了，這個原本可能幫她實現願望的男人。

蕭十九道：“你不用緊張，雖然我知道你是個騙子，但我不會為難你。荊有情家裏有錢，
分給你五十萬我並沒意見，隻是你不要再施展你的演技欺騙我朋友了。否則我把這件事
告訴公安局或者荊有情的老爸就不愉快了，我並不想這樣做。”

似秋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啊？”

蕭十九道：“好，看來你不僅不想得到這五十萬，還想把原來那五十萬也吐出來，我們公
安局見。”

說完蕭十九轉身要走，似秋趕緊道：“等等，你是怎麽知道的？”

蕭十九道：“我猜的，不過我猜對了。”

似秋道：“這麽說你根本就沒有證據，你是在使詐。”

蕭十九道：“但至少我可以確認你是騙子。”

似秋知道蕭十九並沒有證據，懸著的心似乎放下了，臉色也和緩了不少，道：“但荊有情
不會相信你的，他是心甘情願給我的。法庭上也是講證據的。”

蕭十九道：“是啊，荊有情被你迷住了，他不會相信我的話。”蕭十九表情變得痛苦，很
痛苦。失望，很失望。

“我還是失算了，隻有我知道你是騙子又有什麽用呢？你還不是一樣拿到那筆錢？我真是
個白癡！不僅是白癡，簡直是弱智！”

似秋道：“是啊，你知道我是騙子，但你說的話沒人會信，這種感覺是不是很難受？你們
這些名校的高材生，就這樣被我騙是不是很不甘心？”

蕭十九道：“這種感覺實在不好受。”

似秋道：“別以為你們智商高就自以為是，現在的社會，智商高的隻能在別人手底下打工。”

蕭十九道：“比如給你這樣的人打工。”

似秋道：“你這樣說也許不能算錯。情商就是比智商重要。”

蕭十九道：“所以就算你親口告訴我你騙了荊有情五十萬，我也拿你沒辦法。”

似秋道：“是啊，我現在還要再騙五十萬，可你隻能眼睜睜看著，而且還要幫我。”

蕭十九道：“我隻是不明白，荊有情會這麽傻。”

似秋道：“聰明的男人本就不多。”

蕭十九道：“你對自己的能力很自信，因為你本就是出色的女人。”

似秋道：“你這樣說我並不反對。”

蕭十九道：“不過你還缺少點冷靜，多了點虛榮。如果你又冷靜又不虛榮，我根本就奈何
不了你。可是現在我可以了。”

現在輪到似秋的表情變得痛苦，蕭十九從口袋中掏出MP3，道：“剛才我們的談話已經錄
下來了，你想不想聽聽效果怎麽樣？”

似秋道：“你威脅我？”

蕭十九道：“對，是威脅。”

似秋道：“你想怎麽樣？”

蕭十九道：“我並不想為難你。我要你兩天之內離開這座城市，永遠消失。夠公平吧？”

似秋道：“好吧，我答應你。但你馬上把錄音刪掉。”

蕭十九道：“我這個MP3花伍佰塊錢買的，我有個朋友說現在連貳佰都不值，不過我知道
現在有人肯出壹千塊錢來買它。”

似秋道：“好，我出壹千。”


3．

三天的期限到了，蕭十九和荊有情坐在飯桌旁，隻是這次沒有了似秋。

荊有情道：“你為什麽逼走她？”

蕭十九道：“我不想看她繼續騙你。”

“但這次你錯了。”荊有情從蕭十九的煙盒中抽出一支煙，點著，“我知道她在騙我，我隻
是想看看她能騙我到什麽時候。”

蕭十九不說話了，他隻有笑，自己認為是對的事情被證明是錯的，自己認為有價值的東
西被認為是毫無價值，這是一種什麽感覺呢？

荊有情繼續道：“我本指望你能讓這部戲更精彩，沒想到你卻把它中止了。”

荊有情說得不無遺憾。是啊，人生本來就是一出戲，別人要看好戲，要讓戲演得更精
彩，自己為什麽要把它中斷呢？蕭十九甚至覺得慚愧了，他覺得自己真像一條狗，自己
的戲都演不好，還要去幹涉別人的，真是愚蠢至極！


誰有資格幹涉別人的好戲呢？誰又能幹涉得了呢？荊有情即使不遇到似秋，也會遇到似
春似冬什麽的，飛蛾若想投身火裏，又何愁找不到火種呢？

4．

馬上寒假就要到了，和煦的陽光卻掩蓋不住幹澀的寒冷。

阿偉對小美道：“你知道嗎，蕭十九把輔導班賣掉了。”

小美驚訝道：“是嗎？為什麽？他不是說寒假還要開個假期輔導班呢嗎？”

阿偉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小美道：“怎麽了？”

阿偉道：“他現在白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到了晚上他就開始喝酒，一喝就是一通宵。”

小美不再說話，她轉身要走，但阿偉攔住了她。

阿偉道：“你要去找他？”

小美點頭。

阿偉道：“那你至少也要等到明天。”

小美道：“為什麽？”

阿偉道：“因為今天是19號。19號你是找不到他的。”

二十號的中午，小美來到蕭十九的住處，門是虛掩著的，小美沒有敲門，她想悄悄進來
看看蕭十九在幹什麽。但看到蕭十九她意識到阿偉說錯了，至少錯了一半。阿偉說蕭十
九是到了晚上就開始喝酒，但現在是白天，他仍然在喝酒。

蕭十九感覺到有人走進來，沒抬頭直接說道：“這幾個空盤子你先收走，再給我上一個青
椒土豆絲，再拿一瓶二鍋頭。”

蕭十九樓下是個飯店，蕭十九連樓都懶得下，他隻打個電話服務員就會把酒菜送上來，
剛剛點過的他已經吃完，所以他以為麵前的這個人影應該是來收盤子的服務員。

小美怔住了，蕭十九現在這個形象她是熟悉的，她第一次見到蕭十九在飯店裏，他就是
喝成這個樣子，桌子上就是這麽多空酒瓶。

小美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她本來想問問原因但現在她不敢開口，因為蕭十九抬頭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喝醉，但他的目光孤獨，陰冷，還有喝過酒那種遲鈍。這種目光直
逼小美，她感覺喘不過氣來，她當然不敢開口。這不是她期待的目光，她也不知道蕭十
九會不會說話，或者，會說什麽。

但蕭十九確實說話了，說得聲音不大卻不可抗拒。

“出去。”

小美出去了，除了出去她又能做什麽呢？

他是怎麽了？他一定是出了什麽大的變故？他為什麽連一句話都不肯說？這時候小美終
於明白了那句話的含義，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而是就在身邊卻不能接近。

幸好寒假很快到了。
小美回家了，她想再探望一下蕭十九，但她沒有，或者說不敢。不僅是對她，蕭十九現
在的狀態，任何人見了都不是件愉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