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戈
舞戈博客
我點燈熬油加班加點地把劇本的雛形給勾劃好，匆匆打印出來。劇本《今天過年》講的是移民海外的華人打拚創業的故事。故事圍繞著傑瑞創業過程中，因為人到中年後工作勞累和日子單調，變得脾氣焦躁。對人生關於幸福的追求產生困惑，跟他老婆的隔閡與日俱增的時候，遇到超市工作的女留學生而產生了情感轉移的經過。高潮和衝突都發生在大年三十的年夜飯上。故事的結尾，誤解消除，並將人與之間的情感之戀放大成人世間博愛之愛的故事。
別看二當家平時一本正經的，看似對阿媚的媚眼不感興趣，但是平時阿媚收銀時坐在吧凳上撅著露了半個屁股的坐姿的確讓他眼神慌亂。礙於他是老板，不好意思跟阿媚多黏糊。現在要拍電影了，一切都是為了劇情需要。二當家跟阿媚一起進進出出也名正言順了，這叫先入戲。
每天午飯後，我們幾個主要的演職人員在超市的食堂裏煞有介事地討論劇本。
“這個描寫不太好。”二當家邊看劇本邊說：“平時，如玉對你不錯，怎麽能把她拍成腹黑的女霸一樣。況且，我在超市雖然是二當家，但是在家裏都是我說了算。她做不了女王。”
我說：“這是拍電影，人物要個性鮮明還要具有代表性。如果把真實的生活搬上熒屏，誰會去看？”
“嗯，也是哦。”二當家仿佛明白了。二當家看到劇本《今天過年》裏有一段寫的是他站在收銀的阿媚後麵，經常臆想著從阿媚的後麵把手伸進去，忘情地撫摸時，笑出聲來：“武導啊，你的眼光太犀利了。你都能看穿我的心理？”
“不是看穿你的心理，是看穿男人的心理。”我說。
二當家紅著臉笑著說：“咱們能不能不摸屁股，改成拉拉手？”
“從內容裏看，隻是主角產生的幻想。現在電影總得有點大尺度，照顧一下年輕人的口味嘛。” 我知道二當家擔心在眾目睽睽之下摸了阿媚的屁股，如玉會不高興。我給二當家打氣：“這是拍戲。隻要是藝術需要，無論摸阿媚哪裏，她都會願意的。”
阿媚在一旁也也聽到了。她笑了起來，轉臉對我說：“哥，看他瓜西西的樣子，就知道他永遠做不了大當家。”
“叫我曉武撒。”我再次糾正。
“摸，那就真的摸！”二當家咬牙切齒痛下決心。
阿媚倒是真大方，她放下劇本衝二當家笑了一下，說：“二老板，你看了一眼我的屁股，就要請我喝咖啡。摸一下屁股就得給我一個紅包撒。”
看來，阿媚的屁股也不便宜。二當家卻是滿心歡喜地表示同意：“不摸屁股，也可以給你一個紅包啦。”
眾人皆笑。
大牛姐卻對她在劇裏的戲份不太滿意：“哎呀，就這幾個鏡頭，觀眾根本記不住啊。就連摸屁股也沒有輪到我的，為啥不能寫二當家也想摸我的屁股呢？”
我說屁股和屁股是不同的。
大牛姐憤憤不平：“都是兩坨肉，有啥不同的？”
“我”木三自告奮勇討好地說：“我、我來摸大牛姐。”
“看我拍不死你？”大牛姐衝木三瞪眼睛。
“啪啪”兩聲，站在一邊的阿福幫大牛姐重重地拍了兩下木三的腦袋。
此時的阿雄也有點遲疑：“這大過年的，拍我在洗廁所，讓家鄉的父老鄉親看到不笑話嗎？”
我解釋：“真實的，才是感人的。這為了突出你在國外的艱辛，掙錢不容易。”
“不行啊。回去後，我這頭怎麽能抬起來啊？”阿雄很疑惑，雖然他刷了十年的廁所，拖了十年的地，送了十年的貨。但是真的要把他的經曆講出來時，他還是很矛盾。
“實力贏得尊重。回到你鄉下的老家，你也變成實力派了，你的頭可以抬得高高的。”
劇本討論後，大家沒有什麽異議。我就把人物小傳個性分析和劇本分發下去，讓各位演員熟悉劇本，提前進入角色。二當家——理智型，吃苦耐勞，善良果斷。有夢想，敢追求。阿媚——可愛型，小事糊塗大事明理。模樣迷人，身材完美。如玉姐——女王型，天生麗質，做事果斷。對老公的控製能做到收放自如。大牛姐——八卦型等等。其他的角色都好辦，隻是如玉的思想工作還要做。
拍攝工作的計劃表貼在食堂的牆壁上。具體的拍攝工作就要緊鑼密鼓地展開了。
角色已定，二當家每天買咖啡請客的範圍也就縮小了，隻請阿媚和我。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出，實際上他想請的隻是阿媚一個人。不是二當家小氣，很多華人的習慣，錢財都交給老婆管理。二當家身上的零花錢自然有限。
加拿大的老板和中國的老板不同，平時隻有多幹活的份，並沒有很多機會去應酬啦、開小差啦、截留私房錢等等。現在，二當家忙完手上的工作借機在銀櫃旁一邊幫阿媚裝袋，一邊探討劇情，順便也談談人生。二當家想跟阿媚探討的戀愛觀的話題時還半隱半藏遮遮掩掩的，沒想到阿媚卻大大咧咧直奔正題，說想跟我搞搞婚外戀啊？條件合適我是能接受的。這都啥子時代了？這話令二當家大開眼界：白活了，自己的人生經曆遠遠的不夠豐富，一定想辦法抓住青春的尾巴。
二當家越來越熱衷於買咖啡了，一天竟然買兩次。屁顛屁顛的就連走路的姿勢都學克林頓了。不僅如此，有時他真的就像劇本裏描寫的那樣，盯著阿媚的屁股發呆，那個樣子象是在想：以前怎麽就沒有發現阿媚這屁股是這麽有魅力呢？我很欣慰：二當家入戲了。
我回家後對照說明書一邊抓緊時間研究如何使用新的攝像機，一邊根據劇情開始寫分鏡頭。大場景是什麽——中景是什麽——特寫是什麽，配什麽音樂或者旁白等等。
莊冰冰坐在計算機前麵一邊上網，一邊用一隻手摳腳丫。
移民真是改變人啊。移民前她一直說愛慕我的才華，移民後卻一直在阻撓我的導演夢。說原因有兩，一是導演都是大流氓。我知道這話是歪理，也有不是大流氓的導演。第二，她說不是看兩本三俠五義就能做導演的，導演要經過專門的學習和訓練的。這話倒是不假。我說我缺的就是第二條，我出國後正好學習導演課程，惡補一下電影知識。這時她的本性就暴露出來了：那誰來養家？為了不把你變成大流氓，你還是老老實實去打工吧。這時，我便羨慕導演李安娶了個好老婆。
想到這些，我有些生氣。於是我把鏡頭對準了莊冰冰的臭腳丫。她扭過頭疑惑地看著我：“你在拍什麽？”
我說：“我要把你不雅的生活小節奉獻給廣大觀眾。”
莊冰冰異常嚴厲：“STOP！STO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