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梔子花香》（3）

  夏陽去顏老師宿舍的那天晚上，還真的被一個人發現了。這個人就是電教中心的劉木三。木三也是夏陽的發小，初高中也是同班同學。

  當時，劉木三在電教中心百無聊賴地值著班，看著監控的各個路口的顯示屏，端詳著從鏡頭前閃過的身影揣摩各位留校老師的去向。當他看見夏老師隻身走進女教師宿舍樓時，頓時一激靈。他可以斷定夏陽一定去找顏老師了。

  
  帥哥找美女本是情理之中。然而他卻擔心夏陽hold不住鬧出紕漏來。誰讓夏陽你早早地訂婚了呢？

 
   跟夏陽訂婚的那個老家的小學女教師叫陳虹。陳虹也算是夏陽和木三的同學，初中都在同一所學校讀的，不同班。後來夏陽和木三一起讀了高中，而陳虹則考上了師範學校。上初中的時候木三還暗戀一陣子陳虹，當然喜歡歸喜歡，當時隻是情竇初開，並沒完全開竅。在夏陽讀大四的時候，突然跟已經回家鄉做小學老師的陳虹訂了婚，木三很好奇地問過夏陽，怎麽這麽急就訂了婚？夏陽回答說父母還是希望我將來回他們身邊工作。夏陽還說原本自己挺抗拒的，後來想想大學裏的女同學，不管長得像哪個世紀的恐龍都把自己當女神，估計就是剩下的也輪不到我們了。木三知道夏陽在家中是獨子，父母想讓他回去也是情理之中。那時木三還安慰他，你老爸老媽還知道給你搶占資源，連媳婦都給你圈好了，你就知足吧。哪像咱？是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孩子。
 

      劉木三和夏陽是同一個鎮子上的，從小到大關係一直不錯。隻是夏陽個子高，木三個子矮點，木三看起來更像是夏陽的小跟班。兩個人的父親卻是一樣高，是戰友還是同時參的軍。區別是，劉木三的父親因為長得帥在部隊裏和駐地的姑娘談起了戀愛，後被退伍回家種地。夏陽的父親卻提了幹留在了部隊。劉木三切身地體會，男人在感情上不能失誤。一步錯，步步錯，殃及後人。一點都不誇張。

       後來，夏陽的父親回鄉時娶了鎮子上漂亮的能歌善舞的小學教師也就是夏陽媽做了老婆。而木三爸爸娶的是又矮又胖又黑的大齡村姑做了老婆，生了三個孩子，老大叫劉榆木，老二是個女孩叫劉榆花，到了給木三起名字都懶得斟酌，直接就叫木三了。這個名字一直讓劉木三在同學中抬不起頭來。隻有夏陽認為這個名字起得好，有詩意。
 

       都說兒子遺傳媽媽的基因多一點，果然不假。木三把母親又矮又黑的缺點全包攬了，腦袋也不怎麽靈光。好在當過兵的木三父親還是有遠見的，說笨鳥先飛，先飛的鳥兒有蟲吃。上高中時，夏陽和木三經常被班主任當正反教材來比較。那時的木三就不服。為此，木三學習可刻苦了。刻苦的結果是戴上了厚厚的眼鏡，成績依然沒有追上夏陽。
 

      而夏陽從小不但長得帥氣還能歌善舞，並且寫一手好字畫一手好畫彈一手好琴。很輕鬆地就考上了師範大學的外語係，用校門口修鞋的皮匠的話說，人家夏陽是玩著玩著就玩上了大學。木三在高考失利後又複讀了一年，費了老大的勁終於也考上師範學院的電教專業。在大學裏，木三又成了夏陽的小跟班。
 

       夏陽畢業時被人點兵點將點走籌建國際英文學校的。而第二年木三畢業時，竟沒有去處。木三為了留在省城，暑假都沒好意思回去，把戶口揣在口袋裏和兩位同學租住在二十幾平方的小房間裏。最後終於找了一個廣告公司上班。主要的工作卻是大街小巷發傳單。而夏陽所在這所私立英文國際學校已經初建規模。夏陽在學校也成了元老，很受領導的重視。過年回家相遇時夏陽才知道木三已經發了半年的傳單了，這才向學校推薦，把木三介紹到了的電教中心。就這件事情來說，木三還是真心感謝夏陽。
 

      所以，此時此刻，劉木三想，既然夏陽幫助過自己，自己也應該對夏陽負責。應該監督夏陽，防止他犯劉木三老子當年犯的錯誤。作為一名中學老師，作風問題就是品德問題，是個大問題！
 

      他看著牆上的時鍾，計算著夏老師進顏老師門的時間，然後從辦公桌的下方拿出一對小啞鈴對著玻璃窗上燈光反射成的鏡麵猛煉肌肉。這是木三打發枯燥的值班時間的一種方式。木三也有自己的形體規劃，矮一點沒有太大問題，關鍵不能胖。

     大約過了二十分鍾，劉木三心裏想：也該出來了。吃著碗裏看著鍋裏，這樣不好。漂亮的姑娘誰不喜歡？我也喜歡。我知道自己配不上顏老師。配不上不等於不想配，機會總是給有準備的人。
 

      木三相信每個男人都會期待自己能有這樣的機會。

     信心戰勝世界。木三擺出各種健美的肌肉展示造型，兀自審視並讚許。自我陶醉一陣後，他想也許在以後的時間裏會有這麽一次英雄救美的機會。美人就是顏老師。不是都說世事難料麽？木三對著窗子再次猛煉肌肉。

      秒鍾在一挺一挺地繞圈子。送東西借東西聊會兒天，這個時候應該出來了。木三決定趕夏陽出來：我拉了電閘看你在女教師樓裏能呆多久。木三認為這樣做，不是嫉妒夏陽，而是保護夏陽。

     拉了電閘以後，木三在耐心地等待夏陽的出現。過了許久，卻看見顏老師單獨下了樓。
 

    看著顏老師出了女教師公寓，木三又把電送上。又過了一會兒才看見夏陽神色匆匆地出了女教師公寓。

      不好，真有事了！木三分析，如果兩人沒有什麽，應該是夏陽看見停電了先離開女教師公寓。而不是顏老師捂臉先出來。

      然而，顯示屏裏可以看見兩位老師分頭走向不同地方，夏陽回到男教師公寓，後來就沒有出來。而顏老師出去大約半個鍾頭後又回來了。

      木三還注意到顏老師回來的時候一邊走，一邊在做上肢的舞蹈或者體操動作。看得出來她很愉悅。到了公寓門口的一個攝像頭的正下方時，還暫停了一下，做了一係列象是天女散花的動作，身材飄逸，婀娜多姿。仿佛知道有人坐在監控器前麵觀賞她的舞蹈一樣。最後還甩開了雙臂做了個甩水袖的動作，轉了幾個圈後飄進宿舍的大門。
 

     喲，靠，喲，喲。。。劉木三停止鍛煉一邊樂一邊在全神貫注地盯著顯示屏。感慨道：不該！這顏老師不應該來我們學校。她應該去拍電影當電影明星或者去劇團當舞蹈演員，或者當個歌星唱個戲什麽的，當老師真是浪費啊。
 

      木三一走神，手中的一個啞鈴竟然跌落，趕緊跳開，還是砸在腳麵上。哎喲，木三丟掉了另外一隻啞鈴抱著一隻腳在地板上打轉。因為電教中心是鋪的是防靜電地板，他怕砸壞地板而把那另外一隻啞鈴丟在辦公桌上，卻把辦公桌上的塑料文具架打翻，墨水灑了一桌子文具散落一地。木三轉完圈抱著腳坐在地板上的時候，屁股正好坐一個圖釘上。好在不是釘子的尖朝上，就這樣還是疼得他咧著嘴半天沒緩過神來。
 

     木三用了近一個多鍾頭的時間收拾好殘局也該下班了，心裏依然惦記著夏陽和顏老師的事，由於心不在焉。他在工作記錄上竟然這樣記載：星期六晚，星空萬裏無雲。女教師宿舍樓有大事發生。

 

      星期六晚，星空萬裏無雲。月光照耀著劉木三一瘸一拐地走在校園裏。

 

[舞戈]

回複 'helloworld1000' 的評論 : 謝謝鼓勵。

[helloworld1000]

very interest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