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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有陰晴圓缺

(2008-03-10 05:24:55) 下一個

剛才聽老公說他買了點東西隻要微波爐一熱就可以入口了,我突然覺得特別MI-SE-RA-BLE,從未有過的感覺。回家的路上,進了家超市想采購點吃的東西,特別是微波爐可以熱的進口貨,卻一無所貨。傍邊是快樂的突尼斯人,成群結隊、拖家帶口的,大聲地用阿拉伯語議論著什麽;外麵是沒完沒了的喇叭聲,大概有什麽比賽剛結束吧,男人們揮動著旗子或圍巾大聲喊著、唱著歌,完全是一片歡樂海洋。我默默地在收款台排隊交錢,被無知的小孩子盯著看個沒完,聽著麵無表情的女收款員說著聽不懂的阿拉伯語,覺得sick of all these:我在這幹什麽?孩子在一個國家,丈夫在另一個國家。我幹嗎要在這個鬼國家suffer

突尼斯除了沙灘就是沙灘和沙漠。我一直自以為修煉得不錯,可以完全超越當地社會和居住環境,生活在一個單位和家庭的真空中,從來沒有象其他同事那樣甚至sick of the beach,因為隻有夏天的沙灘才是讓人真正放鬆的時候  - 熱得什麽都不用想。回家路上的drive 和超市之行,實在是我讓有了打包走人的衝動。有6公裏之長的路上全是警察和搖旗呐喊的人們,好像到處都是體育場,都有比賽,他們不僅相互之間喊叫,還向莫不相關的車吆喝,行人和司機們無視警察和信號燈的存在橫衝直幢。一路上多加著小心,生怕從那裏衝出一輛車或一個行人。想起一個同事說起在突尼斯開車,不光要左右、前後看,還必須上下看。這些人和蘇丹鬧Teddy bear事件時在街上揮著大砍刀遊行的阿拉伯人一樣,是capable of doing anything,難怪街上有許多警察、警車和騎警。阿拉伯人的彪悍是有名的,他們可以為了榮譽和信仰而戰鬥和獻生,不像現在的中國人好像沒有什麽榮譽感,成天就算計和經營自己的財富。突尼斯仍然是個警察機器強權的國家,隻要有一點極端分子的動向,也很快就被鎮壓了,2006年底到2007年初之間緊張了一段時間,據說有個警惕性極高的公民向警察報告了不好的苗頭,警察很快就搗毀了一窩恐怖分子,及時保證了國家的安全。我對突尼斯政府有充分的信任,但是該國與阿爾及利亞和利比亞接境,而且大部分邊境是荒無人煙的沙漠,很利於恐怖分子的交流;而且我所看到的某些當地人的blog顯示了他們對外國人的極端排斥,甚至仇恨,還是讓我在這樣狂熱的人群和車流中心生膽卻。我不想成為攻擊的對象和他們假想的敵人,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隻有做到開車時小心翼翼、等燈時目不斜視。

去超市主要是買一周的水果和蔬菜,閉著眼睛都知道那老三樣:貨架上永遠的圓白菜和lettuce 這個季節隻有各種各樣的orange,紮汁的、剝皮吃的 、酸的和甜的。有幾個又小又破的蘋果和梨。我繞著貨架轉了一圈找香蕉,沒有。竟然沒有香蕉!有兩周沒有香蕉了,這說明供應鏈的某處有了問題。新年期間有一段時間,突尼斯大小超市全部缺東少西,也不知道東西都到那裏去了,特別是牛奶,根本就沒有。有個周末我和兒子去采購,發現了牛奶,就加入了搶牛奶的人群,還被兒子誇獎為身形矯健 。後來聽說他們的貨物大部分被出口到利比亞,結果出口出大發了。我產生了牛奶恐懼症,好一段時間,隻要看到有牛奶就買。看著其他種類不多蔬菜,我憂傷地向土豆、黃瓜和胡蘿卜告別,因為不就黃瓜就會徹底消失直到來年冬天,土豆就全部長滿了長長短短的牙,胡蘿卜就會老得咬不動。想起我們剛來的那年,買不到沒牙土豆,派司機去找,很久才回來,說是買到了,我一看不知道是笑還是氣:所有的牙都被削了。一年四季看到最多的蔬菜是菠菜和帶纓子的胡蘿卜和水蘿卜。不知道當地人是怎麽過的,好象很滋潤的樣子。菜場買菜的姑娘說我必須用蘿卜們的纓子作湯,做了幾次,還不錯,心想自己很快就會進化成小白兔了。每次去歐洲都必須要去超市采購蔬菜。聖誕節期間和nephew去巴塞羅那,要買菜帶回突尼斯,他吃驚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前些日子去Boston出差,在賓館旁邊的小超市買了好些菜,包括豆腐、蘑菇,西藍花等,回來獻寶似給兒子看。老公要來看我,我開了長采購單,上麵有心裏美、白菜、薑。。。。用老公帶來的薑作菜請同事吃,突然有人問怎麽會有薑?你在那裏買的薑?感謝我們拿的外交簽證,可以帶著蔬菜和水果出入突尼斯。

月有陰晴圓缺。大概這幾天是陰和缺的日子吧,大概等到晴和圓的日子,生活和突尼斯就又變回了玫瑰色。我等待著好日子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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