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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手

(2007-02-08 09:13:02) 下一個

     和老公在一起最喜歡與他牽手而行:兩隻手扣在一起令我有一種安全的感覺,為此,經常被朋友們譏諷為‘太酸’,‘作小鳥依人狀,其實骨子裏是凶神惡煞’(謝天謝地,他們總算沒說出‘母老虎’三個字)。時間一長就開始自覺不自覺地觀察其他夫婦、情侶或奸夫淫婦在一起行走時的親密方式。(我特別喜歡英語的couple這個詞,科學又不明確兩人的關係)

 

            BJ的大街上發現牽手而行的真是鳳毛麟角。年青的情侶行走時往往喜歡勾肩搭背,如膠如漆;三四十歲的人往往各行其到,一幅不堪生活重壓,別理我煩著呢的樣子。年齡稍長的要麽互相攙扶,要麽各行其道,十分安詳平和。

 

            偶爾也可以在街上看到牽手而行的一對。記憶最深是一對讓人忍俊不隻的一對‘條條夫婦’:條條先生五短身材,肥頭大耳,上衣是藍底白橫條,褲子是藍底豎白條;條條太太嬌小瘦弱,上衣是黑底豎白條,褲子是黑底橫白條。從他們的形態、膚色,可以看出條條夫婦不是城裏人坐在路上,他們與周圍的城裏人顯得很不協調。兩人的手自然地握在一起,走著;條條先生有時轉過頭來看看女的,條條太太有時也轉頭看看男的,有時兩人同時轉向對方,相視一笑。因為間隔一定的距離,無法聽到他們在說什麽;但是看到他們親密的表情,我是呆了。甜而不膩。沒有過多的身體接觸,卻讓人感到了深深的愛意。

 

            因為注意到了牽手,所以常常尋找些實例來證明我和老公不是另類,沒有過於矯情。一日上班路上,見到一對白發蒼蒼、進入遲暮之年的老人,手拉著手,蹣跚而行。丈夫高出妻子半個頭,妻子有時會把頭靠向丈夫的肩膀,輕輕蹭蹭,甜蜜而滿足。有時會看見樓下路邊的長椅上做著一對住在小區裏的老年夫婦,倆人手握手,靜靜地坐著,看著麵前匆匆而過的行人、車輛,偶爾說點什麽。他們在想什麽?追憶逝去的時光?重新假設生命的軌跡?想著生活的苦事?還是僅僅在發呆?每天疲於奔命的我最盼望的是,當紅顏不複,光滑的臉龐布滿了歲月的痕跡,白發在風中顫動,我仍能跟心愛的人牽著手走過生命的最後一程。

 

            不知道這一生和多少人牽過手。孩提時,被長輩牽著手走過了學步、成長的時代;和兒時玩伴手牽手走過快樂的同年、煩惱的青春期;當有一天自己的手被另一隻骨節突出的大手輕輕地但堅定地握住,抬頭望去,眼前一片模糊,心中一片茫然:這是我可以托付終身的人嗎?當老爸正式把我的手放進未來丈夫手中,囑咐他:你要好好照顧好她,我才感到自己真正成人了,也必須負擔起照顧他人的責任了;當自己有了孩子,拉著他的小手引他邁開人生第一步,牽著他的手過馬路;我們三個人手拉手散步時,我是多麽希望這種溫情永遠不變,時間永遠停滯不前,能讓我細細品味濃濃的愛和無言的默契。當我看到年少於我的人牽手會露出會心、欣賞的微笑,年長於我的人牽手會心生羨慕、理解,我在想我是否到了大徹大悟的年齡,我是否過久生活在生活的壓力下沒有享受生活的樂趣。

 

中國人的牽手還是視倆人的親密程度而定,在非洲,人們熱情奔放,喜歡更多的身體接觸,所以可以很自然地把手放在任何一位同事的手裏,由其握著或行走或說話。大部分情況下,我都不介意被異性同事牽著手,但是有時候也是需要學會盡量避免。非洲同事大都喜歡擦過多的香水,趕上春夏、秋冬之交容易過敏的季節就要小心過多的接觸香水這類的東西。

 

小時候的記憶中祖母的手大而厚,等我長大了,拉著她的手去散步時才發現她的手瘦而細,布滿了青筋和老人斑;可正是這雙手將我養大從成人,給了我那麽多的愛。去新疆旅遊時,走到了一個荒無人煙的山穀時卻發現已經彈盡糧絕,突然看到遠處炊煙繚繞,走近發現是牧人的帳篷。當維族大媽知道我們的來意時,立即牽著我的手走進帳篷,給我們拿來了自製的奶疙瘩、烤饢等食物,握著我的手久久沒有鬆開,雙眼慈愛地看著我用另一隻手向嘴裏塞吃的。和我細膩的皮膚相比,她的手黑悠悠,幹巴巴,滿是老人斑和裂紋,根本就看不見血管,有如博物館的木乃伊。我突然哭了:看看周圍的環境,人煙罕至,家裏一貧如洗,除了門外兩批悠閑吃草的馬兒,帳篷內幾乎看不到一件值錢的物品,起碼要坐67個小時的車才可以出山買東西,她卻大方地拿出自己的東西和我們分享,慈愛的眼神就象是我的親人。老人似乎看出我為什麽流淚了,更緊地握著我的手。

 

牽手的方法不盡相同。經過實地考察和親身體驗,總結並推薦如下:

 

(1)                        握手式牽手:兩手相握,適合成年人。這種方法使牽手的雙方顯得堅強、自信、同仇敵訖、戰無不勝。

(2)                        十指交叉型:顧名思義,雙方十指交叉。兩隻手的手形是否般配決定了這種方式的舒適度。老公的手又粗又硬,我的五指一旦被他叉中,隻能緊緊地卡在那,時間長了會有痛感。

(3)                        掛鉤型:適合高低懸殊較大的人群。高個兒手指乘下構狀,矮個兒手指乘上構狀,一交叉,成形。這種組合方法的看上去較為鬆散、隨意,雙方的自由度都比較大。

(4)                        攥握式:用手緊緊攥住另一方的手。嚴格地講這不能成為牽手的方式,因為牽手是雙方的意願,而非一廂情願,但這種方式也不排除兩廂情願的可能。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是古人的夢想,也是我的夢想。你呢?願意與人牽手嗎?無論他或她是你的愛人、朋友,還是親人。千萬要珍惜牽手的美好時光,讓你的愛通過手的接觸傳遞給對方,讓對方的力量給你信心和愛。幹嗎不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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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說誰誰 回複 悄悄話 用英國口音說出coupling也很搞笑
hibiskus 回複 悄悄話 喜歡看你的文章,好獨特的生活。這篇看到“奸夫淫婦”,好突兀,太搞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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