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中同學,有屬虎的、屬兔的、屬龍的,這是因為我們入學那年(1958年)正趕上大躍進,事事都往高拔、往前趕,沒到入學年齡的也讓報名上學。我就是其中之一,早一年讀書了。我們本來就處在生育高峰時,低年齡的還往前擠,所以我們這一屆學生,人數最為龐大。
我們班上,共54位同學,把個教室撐得滿滿的,座位與座位之間的間距非常小。我們這個年級,共十個班級,班班都如此超員。我們這個學校,新辦的,我們成了學校的首屆學生(現在我們學校的校址已成了街道的文化活動中心),即便如此,仍解決不了當初大躍進時一下子激增的學生。我們這一屆,還是有些學生沒考進中學,換句話說,是再沒有學校可容納他們了。十二、三歲的年齡,都還沒成年呢 ,呆在社會上連社會青年都不夠格。變通的辦法是開通了一個廣播頻道,讓他們在家裏跟著電台學習,定期組織輔導和考試,現在的電視大學采取的就是這種模式。那時,我們稱廣播中學為“喇叭”中學,那些歸入喇叭中學的學生是被大家看不起的。
我們算是六七屆初中畢業生,但我們不是正常畢業,1966年初二年級學期還未結束,文革就開始了,我們隻讀了二年書。那時學校裏的風氣,初中的男女生不多作交談,也不玩在一起,畢業後又天各一方,和男同學失去聯絡勢在必然。但很多男生的名字我還都記得,有丁光榮、陳小林、韓寅、吳淩雲、孫培恩、孫耀庭、官維榮、譚均義……至於班上的女生吧,當時就分成了兩派,倒不是以學生的家庭出身分群,而是以學生的家庭經濟狀況的優劣站隊,彼此都瞧不起對方。其實還不止兩派,哪頭都不沾的成了中間派,另外還有兩個自成一路,混進校革委的隊伍中。就這麽二十幾個女生,搞得四分五裂了。我是中間派,我現在仍保持聯絡的僅有五、六位女同學,她們就分別屬於兩條平行線上的人物。她們選擇的是老死不相往來也。我一直想不通,又沒有什麽原則性的事情,大家何必呢。
我有位六六屆初中畢業的同事,她舊時的同學中有熱心人千方百計地把所有的同班同學都找到了,然後每年都聚會敘敘舊情,今年又集體過了六十歲生日,他們這樣多好!和初中的同學,雖然同窗僅兩年,但也算是一場緣分。想到了同學的名字,自然跟著想到了遙遠的往事,它們還清晰地留在我的記憶中。
2009.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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