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怎麽會那麽多

需要搬的家什，二個樟木箱、二把藤椅、二輛自行車、二隻擱腳凳、一台縫紉機、一隻單人沙發、一架數碼鋼琴，這是定數。還有就是衣服、被子、鞋、書籍、廚房和衛生用品等，我估摸一下，大約要裝十幾隻紙板箱。向原單位要了15隻，特地給我送了來，是裝西服的專用箱，長寬高為82×49×32（cm），不算小了，我以為綽綽有餘。

書不少，且重，隻能分散，每個箱底鋪一層，上麵再放衣被等物。衣服單的棉的分量不同，我摻和著裝，盡量做到每箱的重量都均衡些。提前十多天動手的，時間充裕，腰骨不行，每天裝個二、三箱，不使自己太累。待裝到七、八箱時，知道出問題了，箱子明顯不夠，因為待裝的東西，還有太多啊太多。

再叫自己公司送紙箱來，顯然太費事，也不好意思。還是自力更生吧，撕開一條白粗布床單（N年N年前就淘汰的老貨，新的，存之無用，丟之可惜，今日也算派到了用場），做成二隻大白布袋，還有一個是女兒進大學那年發的特大號的旅行袋，三隻袋子內塞進了老多不少的東西哇。剩下那書，還有N多相冊，另外裝了四個小紙箱，都石塊般沉甸甸的，用繩把它們結紮牢靠。嗬嗬，現在差不多了，但為女兒結婚買的新被子就一條都裝不進箱子了，好在都有外包裝的，就這樣一條條地拎過去吧。

漸漸地，櫥櫃一個個地空了出來，廳裏打好的箱子疊得老高。到今天，隻剩下最後一個裝了一半的箱子還開著口。剩下未裝箱的東西，有的得待女兒歇下來自己整理，有的每天都還要用的。也許仍無法全部裝下，那麽到時就用大號的馬夾袋吧。東西怎麽這麽多！到時候，那些搬場工是否會跟我們講條件？

其實我處理起東西來蠻辣手的，比如衣服，二年不穿它，一般就整理出來，隨手送給了鍾點工阿姨。東西多，說明現在的日子越過越精細。光說我的被子吧。除二條棉花胎墊被外，三九天用鴨絨被，極冷的時候還得拿毛毯壓一壓，然後換冬被，接下來是厚點的春秋被、薄點的春秋被，為女兒辦嫁妝時覺得蠶絲被很好，順帶也為自己置辦了一條，夏天還有空調被和毛巾毯。每條被子都有專用的被套，秋冬用的，料厚點色深點，春夏反之。數數，一個人就有了十條被和毯。如此，東西如何會不多？

又要憶舊了。1987年我父親去世後，母親曾寫過一份遺囑。對家庭財物的交代，一台電視機歸誰，兩輛自行車歸誰，如此而已。沒有存款的分配，沒有其他物件的分配，因為沒那個必要。文革後家徒四壁，之後二個哥哥和我相繼結婚，家中沒什麽存款和值錢的東西。我二嫂到現在還牽頭皮，跟我說，你二哥結婚時，穿的兩套襯裏衫褲都是破的。這句話聽了讓人不太舒服。如果真是破的，也應該諒解，那時實在是困難，如果經濟條件允許的話，做母親的何嚐不想給兒子做兩套新的？

罷了，話題別扯遠了。現在大家都不再過缺衣少食的日子。處在盛世，要知足。

2010.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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