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奈何

我家東邊，原本是一片黑壓壓的參差不齊的民房，民房的外延還有些小塊的菜地，我曾到那裏去“觀光”，走過那片民房中躋身在屋簷下的狹窄通道，看到了市區裏早己絕跡的老虎灶和煤球爐，還去到菜地邊，看到一畦畦綠油油的菜地裏埋著的糞缸，那是城市向外延生後不經意間留下的一處典型的都市裏的村莊。

2004年底，這片民房被拆遷了，眼看著那些老房子變成了隻剩房梁的空殼子，繼而屍骨無存，灰塵滿天，遍地狼藉。2005年5月，建築工程隊進場，平整土地時，壓路機推土機像重型坦克般在我們的房子邊來來回回，屋裏的物件跟著它們一起顫動。然後是連續不斷的打樁聲、攪拌聲、電焊聲……，每天都從大清早直響到夜晚，嘈音不斷，蓬塵彌漫，過程漫長。今年初，腳手架被拆除了，米黃的牆紅瓦的屋頂，配著乳白的窗框和陽台，一棟棟漂亮的多層樓房展現在眼底，以後又看著工人鋪好了柏油色平整的小徑，植上了綠樹和草坪，豎起了新穎的路燈，我們經受了2年多的“騷擾”，終於得到了安靜，有了整潔美觀的新房為景。

可惜的是好景不長，國慶前，該小區交房，隻見一撥又一撥的人喜氣洋洋地拿到鑰匙來看房。看房，是喜事，這裏的民風，無論婚嫁、出喪、建房、遷新居、做道場……都必要燃放鞭炮。上周六、周日那二天，一陣陣硝煙味嗆鼻，我們看電視，電視裏的聲音時不時地被震耳欲聾的鞭炮聲淹沒，成了無聲的默片，中午想睡個午覺，剛迷糊，就被吵醒。以後的日子又不得太平囉，除了每天陸陸續續不斷震響的鞭炮聲，一些心急的主，已請進了裝潢隊開工裝修。一時大錘砸牆的咚咚聲在空蕩的小區內傳送得特別地悶響，緊接著的還有電鋸聲、電刨聲、電鑽聲，整日裏吱啦吱啦地響個不停。伴之而來的就是無孔不入的粉塵，一天不擦桌椅，灰白色的細塵肉眼就瞧得清清楚楚。哪天某戶人家裝修完畢可以搬家了，少不了又會是一通高升和鞭炮炸響。看房啊、裝修啊、搬家啊，你方唱罷我登場，這種狀況起碼又得持續一年半載的。

髒死、吵死。煩哪，可無奈，這是中國的國情，除了忍，還得忍。

2007.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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