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目之物

    早晨去菜場，看到有人在兜售全棉床單，就是70、80年代流行的那種，紅的藍的黃的底色上印著花卉圖案，中間一朵大的，四角四朵小的，那時我們把這種花型叫做“四菜一湯”，後來有了些改良，中間的一朵大花放得更大些，然後在床沿兩邊印上兩條圖案花邊，我們把它叫做“二條杠”。我看到攤位處擠著一些人，貪著那價錢上的便宜，購買者還不少呢。而我，隻是遠處看一眼，絕不會買。

    一床被單，能用十多年，鋪在床上，每天不知要看到多少遍，貪著幾元十幾元的便宜買來用，天天對著那過時的、俗氣的被單行注目禮，心中感到不好受，何苦來！我是有過教訓的，那一年單位裏一批藏青底小白花的棉布削價，我就買了許多，用它做了好幾個被套，雖然便宜，但一點都不好看，幾次洗過，深暗的藏青色還有點褪色了，更顯得難看，那時已80多歲記憶也有點糊塗的老母親不滿地對我說：“你給我的被子怎麽這麽難看的”，這句話我一直不曾忘記，時常提醒我買東西不能光貪便宜。

    每年換季把衣服整理一番，一件衣服，二、三年中沒穿過一次，就說明那件衣服已不是必需的了，可以考慮把它歸入送人或濟災的行列，所以買新衣時千萬別光圖便宜，一時衝動買下低檔價廉的服裝，穿著沒品位，很快不喜歡，反而浪費。

    早幾年把家中所有的鋁鍋都處理了，全部換上了不鏽鋼的或陶瓷的製品，前幾日我又把家裏所有的碗檢查了一遍，凡碗邊有小缺口的或太粗糙的，全部淘汰。添置幾個新碗花不了幾個錢，每天用著就覺得舒服，不然的話為什麽高檔的宴席上會使用銀餐具呢？

    我把兩個舊的漱口杯丟棄了，換了新的，每天早晚刷牙，看著就覺得悅目。我把看著有點舊的毛巾也都換了，又柔軟又看著舒服，值不了幾個錢的東西，常換常新，也是享受。現在絕大多數家庭的生活條件都不錯，盡可以小小的滿足自己，多用一些賞心悅目之物。

2006.0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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