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人類的發條
"新昆侖島號"仍靜靜地泊在蠻荒的史前世界.
岩倉聽完了民兵的發展史,默然良久,方說:"這樣獨辟蹊徑,或許真可收立竿見影之效,但民兵的出身,使他將來很容易變成地方色彩甚至是私人色彩的武裝,長遠未必是好.我從那裏出來時,林部長剛剛上任,在我們東桃稱他為小林部長,同當年那位林副統帥相區別,沒想到他也真有大手筆.不過我們更關注的是他的上司陳老總.軍事是國家綜合國力中的一部分,陳老總能將國家帶向何方,才是我們一心係之的大局."
"大西國將東國視作唯一的全麵競爭者,在陳老總時代變成了舉國上下一致的國策,可見東國的國力地位,又有了可觀的增長.而曖昧不清的地區控製權問題也並未引發戰爭,著實不易."本嘉明不緊不慢應了一句.
"毫不奇怪."岩倉盤腿坐在地上,以指蘸茶,指點江山,畫了一個四象限圖:
I.效率優先 福利其次 II.福利優先 效率其次 IV.效率優先 公平其次 III.公平優先 效率其次
"諸君請看,這I,II象限是發達國家,大西國是唯一第一象限成員,我大東桃和歐洲諸國都在第二象限.這III,IV是欠發達國家,飲肚芭溪等等都在第三象限,隻有東國在第四象限.西國肚裏明白,隻要自己不弱下去,第二象限的國家對他不可能構成威脅,因為福利優先,等於得過且過死於安樂.而第三象限的國家已經養成了混日子的民族性格,哪怕中頭彩發了財,也隻能升入第二象限.唯有第四象限的東國,一心上進,臥薪嚐膽,民族性格同西國高度同質,隻不過是五十步同一百步的關係,最為可怕.西國可以做的,一是讓東國停止上升,打斷他的發展,別再拱自己的屁股;二是讓東國往錯的方向上升,拱入第二象限去,從此自縛手腳,自己把自己閹了;三是讓他回到第四象限,即毛公當年所搞的窮而公平.這三計中,上計太急,弄不好互相扔核蛋;下計太緩,東國在鄧公扭轉乾坤之下,好不容易從第四象限掙脫出來,騙他回去那是萬萬不能;所以唯一可行,隻有中計.好在那西國好賴屋的美人計極其厲害,一旦施展,任你道行如何高深,隻有好好將計就計,由他整得骨酥筋軟,吃了不吐骨頭.老實說,我們東桃是世界上最認識東國和西國的民族了,一個是長期的敵人,一個是長期的主人麽.如今東國同西國正下一盤巨大無比的大棋,我們隻有羨慕的份,當棋子的份.我們那幾個氣量狹窄不甘心的所謂政客,天天想把棋局給攪了,卻沒人想過一旦翻盤落地,天下大亂,覆巢之下,我們富得流油卻又弱不經風的幾個島子,將何以自存?"
本嘉明對這段曆史極感興趣,不想在無足輕重的東桃身上多做糾纏:"這麽說,東國已練了精兵,隻要再澄清吏治,做到精兵簡政,藏富於民,如當年西門豹治鄴.一旦事起,自然馬到成功."
"不然不然,"岩倉又一拍大腿,今天真是快哉,居然有人這麽認真恭敬聽自己白活,他並不知道真實的曆史對於本嘉明這一代聯邦新人類是無法觸及的,"你要說到簡政,那是絕無可能.東國造航空母艦,那是錯的,可小林部長那麽造法,不倫不類,卻又死中求活,總算走了一步好棋;可東國要簡政,那是無論如何走法,必是一步臭棋!"
"何以見得?"
"那東方國家的一方社會,不妨比作動物王國,粗粗分為三撥:第一是君王,也就是動物國的獅子;第三是勤勞耕做養活社會的百姓,就是兔子;夾在中間的,高貴不如君王,可以視天下為私物,任意取用.他們又不事生產,要靠君主降旨,才夠資格讓百姓進貢養活,這就如同鬣狗.這第二撥,在尚文不尚武的東國,尊稱為'士',就是士大夫;在尚武不尚文的大東桃,尊稱為'侍',就是武士.到後來洋槍東來,文武合流,改叫'幹部'.
"幹部一詞,源於發來嘻,為CADRE,由我東桃某天才譯為'幹部',是指本方麵中幹得最多作用最大的那一部分中堅力量.可在東國,幾千年來龐大無比,周圍鄰居個個小樣,所以防內遠甚於防外.獅子們的君王之術,歸齊了就一句:食客三千,給我養起來,幹部幹部,最好你啥都不幹,好過跑到對立麵去,給我搗亂.
"鬣狗這個物種,沒了,不行,哪天兔子太多了造反怎麽辦?洋狗打進來怎麽辦?太多了,不行,狡兔死,走狗烹,到時候烹不過來,反被你咬.饒你費九牛二虎之力,烹了絕大部分,總還留一兩條續種,偏偏他又能再生一大片.東國的政治體製,極其早熟,早早把貴族血統論打倒了,人人有權讀書上進,那孫子兵法之類流傳民間;宗族祭祀喜慶,又極鍛煉人的組織能力,所以那英雄豪傑,在鄉間四處開花,仿佛野韭菜一般,趕上風調雨順,畝產萬斤不是什麽難事.如果整個東國是個人的話,那君王就是大腦,可大腦從沒對自己的身體放心過:除了一小撮腦漿,其他都是異類!那布衣人才在大腦眼裏,通常視作細菌,趕又趕不絕,野火吹又生,一不小心會變成危害大腦的病毒.最好辦法,就是把盡可能多的細菌送到大腸裏養起來,變成大腸杆菌,有益身心.孔孟之道,就是基因重組之術,改造成大腸杆菌;體製重疊養官無數,就是都送到大腸裏養起來.所以等鬣狗變成家犬,懶洋洋在養狗場躺了一地,天下自然太平.什麽叫'出頭椽子先爛'?如果人主激勵幹部們出頭,誰敢讓他爛?人主就是要一群懶狗,那嶽武穆叫得歡,嫌吵,怕他帶壞一大片,先宰了.那還是大熊出沒,隨時都會闖進門來的當口呢.人都說那是秦老狗使的壞招,誰敢說是趙臭獅的不是?
"故此即便今天東國幹部如雲,公差如雨,平均25個百姓養一個幹部,那還是一個都不能少.除非你保證絕對沒有什麽對立麵了,那才能把圈起來的放一些出去,流落那個神秘而不友好的民間.孟嚐君要沒養食客三千,光那雞鳴狗盜二位爺,就該給本市的治安工作帶來多少大案要案哪?所以打狗看主人,各位看在我大東桃的麵上,就別再拿小丸的李燈狗說事了,他也夠可憐,下台的幹部不如狗,喪家之犬還得這麽蹦噠討口吃食.就他那點黑金算個屁,說到老鼻子祖宗,孟嚐春申那四大公子把自個直轄市的地痞流氓都列進幹部編製養起來了,官匪一家,那才叫牛筆黑金呢.
"獅子把狗狗養起來,總還得弄點家務事給他們幹幹,裝裝門麵.可獅子家的家務活攏共那麽點,分不過來.民間的狗狗各個要發奮讀書,成才就一個去處,嫁進獅家門,變身貴婦犬哈吧犬.哪怕不幸上了梁山,也不過是增加積分值,還有海龜的一天.狗狗越有出息,獅子王越沒辦法,明知道家裏快供不起了,還得哭著來一個收一個,生怕漏掉一位,將來成了心腹大患.所以公門人浮於事,不能怪獅子傻,隻能怪人才多,沒處發送.有力的如李世獅,哈哈大笑說:天下狗狗都入我網中嘹,這哪是鯉魚越龍門,純粹是投案自首嘛----虧得我家是天可汗公司,遍天下的分號,有錢!海選製度,那是相當地成功啊.有才的如毛偉獅,雖然理財不如李世獅,也一樣不嫌家中狗多,多多益善,多了大家少吃一頓,再多了就讓狗咬狗,咬掉一半不就正好了嗎?可諸君想想,這兩種辦法,不是折騰錢,就是折騰人,能用一萬年嗎?
"狗狗一多,三個和尚沒水吃,狗腿蕩來蕩去,不做事還倒罷了,閑來就去擾民.那小兔辛辛苦苦種著大紅蘿貝,自己養活自己,還要輪流抽簽供獅狗飽肚,他就一輩子沒明白:蘿貝多水靈啊,為啥你們偏偏都愛吃肉,而且是兔肉呢?
"趕上天災,兔子自己都餓得東倒西歪;或者太平久了,出了種變態狗,下嘴極狠;又或者外狗進門,搶吃兔肉,兔子們就受不了了,這時第一步是向獅子王喊冤.可這時候獅子往往不爭氣的居多,要麽糊塗無能,要麽同狗狗穿一條褲子,畢竟獅狗同屬食肉動物嘛,而且都住獅子家呢,萬一來點寡頭民主,狗多獅少,誰說了算哪?第二步兔子就該逃了,天涯海角地亂拱,守株待兔的典故就是打'榆樹樁子邊防站'留下來的.如果逃不掉,就隻有齜牙了----合著兔子也有大板牙哪.
"當年我大東桃武士橫行,浮濫於世,就是這般亂象.後來西學傳入,大家才猛然發覺,狗狗不一定隻當武士幹部的,士農工商,其實應該平等.平等了,一多半人才就不必遁入公門,社會上生產的人多了,公門精簡了,效率也高了,公差的收入也理所當然地提高了,大家各忙各的,多好.可在聰明狗狗過剩的社會,隻有一條出路:大搞外向市場經濟,放狗狗去闖蕩,絕不能停,也絕不能關門.仗,可以打.打完了,腆著臉繼續做生意,流進流出,永遠得這麽活泛.我們當年做錯了,把打仗當作生意,摳門算盡,想花小錢賺暴利,三賭兩賭,其蠢如豬.倒是如今陳老總林部長,穩紮穩打,舍得花錢,敢先賠後賺,仗反而打不起來,兩邊都拿錢論輸贏麽:都什麽年月了,還打仗?打撲克吧,就拿這島子下注,如何?
"所以人類社會最大的問題,不是什麽撈什子經濟危機,體製改革危機,而是兩條:人才的供應大於社會的需求,人類的欲望大於物質的供給.這兩個痼疾,除非天翻地覆,是再難消除了.
"人類的欲望永無止境,所以技術要精進再精進,工廠要生產再生產,工業勞動力要多到象擰開水龍頭的自來水一樣,幾乎是不用花錢地源源供應.而人才的製造,也由古代的一師一徒終生如父的模式變為屠宰場式的流水作業----諸君不要小看屠宰場,由福特君發明的人類第一條工業流水線就是受了屠宰場的啟發呢.人才以翻倍再翻倍的效率如井噴般洶湧而出,雇傭成本大跌,資本家當然高興,但國家的負擔也翻倍加重了.因為教育良好的聰聰狗理想遠大,比腦瓜不開竅的小笨兔要難糊弄多了.以前備受人才匱乏之苦,因此拚命趕製人才,以滿足社會向前狂奔的需求,那情景如同救火時一樣不加思索.等偶而喘一口氣時,政府才發覺自己腳邊已圍滿了嗷嗷待哺的過剩人才,所謂的失敗者.世界上什麽事情都有個度,人才也是一樣!人才不難得,不多不少正正好的人才,那才難得!
"這個社會問題在二十世紀初的大西國,就嚴重浮現了:當時國際話語權被歐洲老列強把持,有點規模的工業品消費市場也集中在歐美兩洲,而大西國的工業勞動力和工業生產力已經嚴重過剩,光靠國內市場已無法滿足了.一個年輕人,受到良好教育,肯吃苦,也相信社會公正,會給自己一個機會,苦拚之下,能有車房妻子,步入中產,他有錯嗎?你能不當他一回事,隨手封殺他的希望,一腳踢到對立麵去?可是西國老總 捂得牢*為兒孫 心裏明白,自己的國家並不能滿足每個孩子的期望了,他隻有一個辦法----在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倉促向老列強們叫板:把世界市場的主導權交給我們!一次大戰結束,為兒孫老總拒不接受<<番而塞條約>>,雖然作為優秀的政治家,他明白那是當時唯一現實可接受的選擇.為了兒孫,他不能忍受這桎捁.這個仍然以顢鼾的老歐洲為世界核心的框架,將窒息他年輕有為的國家!
"他就像衝向風車的糖*積顆德騎士一樣,悲壯而不為人理解地失敗了.他是偉大而為國負責的領導人,我要向他深深致敬----他的在天之靈,無奈而悲憤地看著他的祖國,在1929不可避免地走入苦難過剩的深淵:一切都過剩了,唯一缺乏的是生存機會和同情心.
"這個時候,上天眷顧!歐洲自相殘殺,最終讓出了世界的主導權!冰層下的西國終於破冰而出,從此可以任意呼吸全世界的空氣!同一時間,千秋帝國的舉動是激烈而瘋狂的,但那個領袖同樣在焦灼地為他的人民破冰,這實質上是兩個巨人在為誰先破冰而競賽,他們奮然同一切東西作對:同時間,同種族,甚至不惜同道德正義.而其他一幹裝束唐皇的舞台人物,其實隻是配角,或是屍位素餐的看客!
"西國的成功,使他從此再不曾受經濟危機困擾,為什麽?他的人才,他的企業,完全以世界為尺度,為市場,為揮灑天地,他再也沒有窒息,過剩,彷徨無出路的困境了!!一將功成萬骨枯,全球付出如此大的代價,換來一個文明的共主:人類現有的欲望,由他的經濟力量來直接間接地滿足;人類未來的欲望,由他的國家力量來調節,甚至包括武力.他是人類之鍾的發條!如果要打破目前的局麵,是否還需要另一次血腥的洗滌?
"人類本是肢體柔弱的動物,不假外力,在陸地上無力稱王.而第一波的農業文明也正如貼在人類身上的第一層內衣,和人類一樣脆弱而遲緩,完全受地力和天時的擺弄;但第二層衣服,工業文明就不同了,它以跳躍的,爆炸般的速度前進,能完全貼合人類靈光一現的想象力,一躍千裏地進步;而後工業文明就更不一般,它如核爆光速般地躍進,甚至突破人類思想電閃雷鳴的速度極限.一句話,人類的智慧,已遠遠拋去了肉體的束縛,在自由王國裏任意飛馳了.
"可人還是要住在自己的臭皮囊裏,穿衣吃飯,一口也還隻能吃一個饅頭.工業化讓人們看到如此舒適方便文明的生活水準,而要達到這個目標,隻有一個方法:無止境地提高勞動效率,創造出自己根本用不完的產品,讓產品變成商品,再變成財富,回到手中.這,隻有一個前提:別人心甘情願永不停止地向你購買,而且付得起錢.
"因此執工業文明之牛耳的老列強們試圖把世界分成飼養者和被飼養者,後者又叫殖民地----他們不準生產工業品,隻要湊湊賣雞蛋的錢,買得起就行了.適合作歐洲的殖民地的,就三塊:亞非北美,物產豐饒,離歐洲也近.可大西國太有出息了,短短幾年,超過了多少老大帝國,不但不再仰賴歐洲的喂養,反而試圖向外輸出工業品.這消長之間,歐洲的市場大受擠壓,幾個彬彬有禮的表兄弟不得不反目成仇窩裏鬥,以鮮血爭奪那僅剩的亞非蛋糕.世界的工業能力顯然過剩了,可歐洲不但沒有聚成團先去把西國打翻,各分一塊,反倒自相殘殺,把自己的工業能力在兩次大戰中毀滅殆淨,讓西國的工業,從此不但永不過剩,還能自由膨脹.世界大戰的根源並不在什麽野心家,而在於長久和平之後,世界的工業產能總量勢必壓倒消費能力總量,迫使人類以戰爭自我放血,強製性地摧毀一部分工業生產力,達到新的供需平衡.而所謂的後工業文明再怎麽發展,工業文明仍然是人類肉身賴以生存的基礎.誰掌握了工業文明的壓倒優勢,誰就立於不敗之地.
"而這個強者,偏偏就是東國!"
舉室皆震,岩倉一時血脈賁張,不得不停下大口喘氣,片刻後勉強續道:
"太平既久,全球工業布局必有再清算的一天.我東桃心知肚明,利用自己的先發優勢,處處給東國下絆子,力求讓他永遠落後我們二十年.可東國的規模及成本優勢,是我們無論如何壓不住的.所以我們隻好串通大西國,給東國灌迷魂湯,要他滿足於內需拉動,少在外邊搶人飯碗得罪人.可東國也門精,嘴上大喊專注內需,手上絲毫不鬆勁.他的工業生產能力覆蓋全球,無所不在,一兩年你看不出來,三五十年後,環球基礎製造業,豈不給他活活窒息而死?什麽叫工業七強,他來個水淹七軍!就說我們大東桃的產業工人大軍,那是世界一流的精良,一個足夠頂東國五六個的,可是東國的工人總數,是我們的十倍有多!他拿出淮海戰役的勁頭,發動群眾全民大幹,肩扛手提小車推,三推兩推,把我們都捎帶埋了,還怎麽跟他玩哪?
"什麽叫'環球大戰'?當得起這名號的,得有幾個條件,一是由工業化強國對掐,二是烈度,波及國和時間空前壯觀.而大戰的曆史作用是什麽?不是圓了幾個政客的宏圖大業之夢,而是釋放在工業生產中斂聚的財富和能量,並最終消滅多餘的工業生產力.這如同地殼板塊在互相擠壓中最終以火山爆發和地震來釋放聚集到危機臨界點的地殼能量一樣.一次大戰打成了半吊子,能量釋放了,打趴下了自然死心了,可消滅工業生產力的任務沒完成,得椅子沒被肢解,結果沒幾年,全球過剩性危機爆發,隨後失敗者借機奮起,急於報一箭之仇,二次大戰又接踵而至.
"二戰的結果,不但將千秋帝國和東桃打成了廢墟,連帶歐亞也一片荒蕪.工業生產力由過剩跌入了極端匱乏.此後兩強對峙的冷戰雖然讓人提心吊膽,但最終打不起來,為什麽?一是核戰的威力使雙方在腦子最熱的時候也不敢動手,二是在平時的對峙中,北國隻是在武力上足以懾人,在工業生產力上則完全對西國構不成威脅.西國的國家命脈從未受到擠壓,他隻是怕北國打過來,從沒怕北國來搶生意!工業國家之間因為生產力膨脹不得不以武力解決的局麵始終沒有發生.而除此二家以外的老牌列強則日暮途窮,再也不敢主動出擊.
"北國和西國,在生產力布局上不會對撞攤牌,而原先的殖民地紛紛獨立,也就有了發展工業的許可證,當時全球工業生產能力不足,給了他們發展空間,那真是從我大東桃嘴裏奪下來的呀!隻有工業才能從境外快速地斂聚財富----誰聽說哪個自給自足的農莊能進世界五百強的?亞洲的勤勞人民漸漸致富,又能吸收消費更多的工業產品.北國的主動棄權出局使西國陣營不費吹灰之力籠罩全球市場,在西國的協調主導下,各安其位,良性循環.因此整個冷戰其間,雙方都沒有強烈的求戰意願,而北國的不戰而屈則是自外於世界經濟體係,最終被徹底邊緣化的結果.
"強核之下,爭奪生存權的遊戲規則已經改變.以核防身,以商奪人,文攻武衛,絕不在全球商戰中主動離場或被動趕出,這是一等一強國的生死存亡之道,鎖國必亡!而以武力或任何手段製止分裂維護統一則是興衰之舉.存亡和興衰,哪個是大道理,哪個又是小道理?該誰管著誰?眼睛隻看著50%的興國之機會,而不惜以國之存亡作賭注,這樣的蠢事,我們東桃已經做過多次了,還會有人學樣嗎?
"小丸是不是東國的核心利益?你說是那就是,因為這是由感情決定的.小丸是不是東國的局部利益?你說不是那也得是,這是由數據決定的,他就鼻屎大那麽一塊,全部財富就值東國的1/6,還天天縮水,當自己什麽?一個大家庭中的小小子,老爺子疼一點,就三頭六臂了?不就拿自己民主了一把說事嗎?那個拜票拜到全身沒一根骨頭,肚裏沒一寸心肝的超級變種病毒,還自詡不擇手段為放軟身段,那種黴變民主,不要也罷!我們大東桃什麽時候看得起小丸了?不就當他半個幹兒子疼疼嘛,還不敢當他是一個兒子,怕西爸爸打我屁股."
尤金仔細聽著,不由心中漸生寒意:東桃有能人哪,是不是自己一直看低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