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5 藤蟬 - 流動的碧玉 來自秋爽齋
作者：海翔
朗誦：藤蟬
流動的碧玉
在杭州諸多勝景中，我認為，最優雅最幽清的，莫過於九溪十八澗了。而這一條狹長的山穀，又是由於有了鬆竹的裝飾才顯得迷人，有了清泉的流動才富有生命的活力。
真沒想到，就在西湖邊上，高山的後邊，離鬧市這麽近的地方，還會有這等好的去處。
在一個日朗風清的日子裏，國旅杭州分社的朋友小黃帶我順著山穀徐行。他在這裏走過不知多少次了，但仍然和我一樣，覺得享受了無窮的樂趣。
沿著一道彎曲的石徑，我們走進了一個如詩似畫的童話世界。這裏山嶺夾道，茂林修竹，清泉碧流，頗為幽靜、秀麗。路的兩邊山高蔽日，片片青竹林幽篁萬杆，座座茶園象撐開了無數的綠傘。大自然慷慨地把那麽多綠的色彩潑灑在這裏了。最有趣的是那時隱時現的溪澗，那溪水一忽兒在路的左邊，一忽兒又躲到路的右邊，像是在與遊客捉迷藏。當它突然在眼前出現時，真會令人為之失聲叫絕。小溪時而發出淙淙的水聲，時而又在不被人注意的地方聚會，形成一個個淺淺的水潭。聞其聲，觀其形，真可謂秀色可餐。我們走過一個小水潭時，停下來洗臉擦汗，這時才注意到水中還有一群群寸許長的小魚，象流星一樣飄來遊去。水色碧綠而又透明，連水底的沙石都曆曆可數。小黃說：“這水真像碧玉在流動。” 我點頭讚許，並想道，若是這潭水凝結起來，一定是最美的碧玉。而人世間真誠的友誼不就像這溪水一樣潔淨清澈，不帶絲毫的雜質嗎？
我們繼續前行，溪水也一直伴隨著我們。它是那麽悠然自得地獨自輕歌，哼著隻有知心的人才能理解的曲子。於是，一路上，我們的耳邊縈回著一支支多情的小調，像是在為我們的旅遊助興，我們不禁吟起朱熹的詩句來：“無市井之喧，有泉石之勝……”
太陽從濃密的樹葉的縫隙中瀉下來束束柔光，我們坐在樹下，靜聽枝頭的鳥兒啁啁啾啾。雖然看不見這些鳥兒的尊容，卻為它們的存在而欣喜，因為它們給這條山穀增添了不少生氣。
我們在路上話都少了，因為大家都在盡心地欣賞、玩味四周的佳景。這裏舉目成趣，看都來不及呢，哪裏還有空說話。到走出山穀時，小黃說：“怎麽樣？今天所見夠你寫一首詩了吧？”
我說：“不，它們本身就是詩，我是表現不出這樣的意境的。”
文字發表於1985年5月10日《杭州日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