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子成長】 初為人母

那天去銀行，把兒子申請資助時拿出來複印的護照放回保險箱。文件中看見那本紅色封皮的出生證，想起寫下這個題目已經大半年了。最近工作上有個空檔，試著回來‘填坑’罷。

(1)

4600克。出生證體重那一欄裏的數字似乎又化成了兒子響亮的初啼~~~當時那哭聲好像一道陽光，把先前擔心是否會產下一個不健康的小生命的陰霾一掃而空。那哭聲讓我感到，自己正在跨入人生的另一個境界~~~那份難言的激動，讓我忘卻了醫生後來在肚皮上練縫紉的感受。

那個女醫生，手藝真是不錯。那天本不該她值班的，因是婆婆的朋友，所以守著我，一直折騰到午夜以後。現在她應該早退休了罷~~~明年回去，該帶兒子去看看她的。

想起在那個年代，不管做什麽，沒有‘關係’不走後門真的是步步艱難。跟我同屋的那個產婦，來自小鎮，醫院裏自然沒有什麽‘關係’。兩天後輪到她進產房，也是難產。比我還小兩歲的她運氣就差了一點：值班的醫生經驗不足，沒有及時決定手術。後來孩子進了產道卻出不來~~~最後是用鉗子硬拉出來的。醫生還是很負責的，很快把母子倆都送往市醫院。後來聽說孩子小命保住了，但留下了後遺症，唯一的補救是給了他們一張第二胎的‘準生證’。十八年了，希望那個孩子一切都好~~~

跟她一比，我真是萬分幸運了。醫生後來告訴我，臍帶已經在小帥脖子上繞了好幾圈了。如果不動刀子，後果不堪設想。就這樣孩子頭頂上也鼓起一個大包，醫生說是臚內水腫，觀察幾天，應該會自己吸收消腫的。於是產床上剛放下去的心又懸了起來，直到幾天後他的大腦袋恢複了圓形。

還讓人安心的是他的胃口。小東西頭上頂著個包，練夠了嗓子就猛喝牛奶，飯量是別的嬰兒的兩三倍。好兩個護士都來開玩笑，說要加收牛奶錢呢。可惜後來認瓶作母，對俺這個奶牛的產品興趣缺缺，未免也讓人掃興。

我在醫院裏呆了十天。雖然才是初夏，江南的天氣也是很悶熱了。那十天恐怕是新上任的小帥爸爸最辛苦的日子了。一邊辦理出國手續，一邊晚上要陪夜，點滴瓶空了好叫護士來換；白天要騎車回家給我打理一日三餐；逮空還要跑去分辨一下兒子的哭聲~~~總之，新媽媽快樂的在病床上忍著痛，新爸爸則快樂的忙碌著。

前幾天收到一個問候的悄悄話，來自一個不常冒泡的網友。說她好久沒來了，忘記了密碼，所以換了個ID叫‘充滿陽光’。想起去年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收到她的信和照片。照片中她盯著新生女兒的那份滿足，相信每一個做過母親的女人看了，心裏都會充滿陽光的~~~

 (2) 

出院回家，才真正開始了為人母的辛苦勞作。

山菊比較幸運，護士說兒子生下來的塊頭就比某些嬰兒滿月時大了(也沒有初生那幾天皺巴巴的小老頭形像)。所以給他洗澡換衣服什麽的，都相對容易些。容易歸容易啊，從來沒做過，也是笨手笨腳的呀。開頭幾天是老帥做護士的表妹來幫忙，教我們怎麽給孩子
洗澡等。看著那柔嫩的小胳膊小腿，總擔心著怕掰折了。尤其他哭著喊著的時候，心裏慌慌的。

後來小帥的大姑婆來看他。看她貌似粗手粗腳的給孩子換尿布洗澡，孩子在她手裏翻過來翻過去的，我老感到心在嗓子眼那跳。可是奇了怪了，小東西服服貼貼的，一聲不啃，很舒服的樣子，俺隻有崇拜的份兒了。據說月子裏得把胎毛剃掉頭發才會又黑又多，我們自然是從善如流。奶奶請來專門給嬰兒剃頭的師傅，還是姑婆抱著，不哼不哭的完成了削發儀式。

從育兒書上看來的，說是孩子從小養成自己睡的習慣比較好。在奶奶家因是暫住，就臨時想辦法，把兩張藤椅 (估計很多人還能想得起來：))麵對著綁在一起，鋪上厚厚的褥子，就成了一張蠻漂亮的小床。記得常常坐在小‘床’邊，長時間的盯著兒子熟睡中的麵容，大概就跟藝術家欣賞自己的作品差不多吧。尤其是看著看著，那張粉都都的小臉突然綻出一個笑容~~~趕緊叫LG來看：你兒子有四個酒渦!!!!

孩子畢竟不是‘藝術品’。欣賞完畢，吃喝拉撒睡~~~為人父母的戲份大部分都在這裏呢。前幾讀了加愚的《吃喝拉撒睡》，忍俊不止。跟她相比，我運氣好多了，想起來這方麵還真沒碰上什麽太大的麻煩。

最早的讚歎來自每天負責幫孫子洗尿布的奶奶。因為生下來就貪吃的小帥幾乎沒拉過稀的，尿布上總是幹幹淨淨的，不怎麽需要用刷子使勁刷洗。憶苦思甜一下哈：那時候哪有紙尿布呀，大多數人家都用柔軟的舊衣服(最好的是舊汗衫)做尿布。講究點的縫一下，我看有的就疊巴一下塞小孩PP底下了。小帥的大姑姑那時候在一家紡織廠上班，廠子裏廢物利用，把做手絹剩下的邊角碎料做成尿布。她幫我們買了一大堆，幹淨柔軟真是好用。頭上還縫有一個布環，江南人晾曬衣物喜歡用竹竿，穿成一串，掛在陽台外麵，隨風飄揚，也是一景呢。

半個月的時候，大概是天氣悶熱吧，孩子左胸上長了一個癤子，每天哭鬧不休。隻好送去醫院，醫生說是內火太重，需要劃拉一小刀把膿擠出來。我因為刀口還沒有痊愈留在家裏，但那種心神不定坐立不安的感覺現在還能想得起來，真是第一次體會到什麽是母子連心。

體壯如牛的孩子恢複得很快，可接下來就有點便秘的趨勢了。加上奶奶家靠近火車站，每趟車都跟約好了似的，開到樓外就開始鳴笛。孩子身上有傷，本來就睡不踏實，這下就更容易驚醒啦。於是我們決定滿月後就帶孩子回我們自己的小窩了。

沾小帥的光，乘火車第一次享受軟臥。上車沒多久，小家夥就體貼的向兩個明顯沒經驗的父母暗示要上一號。媽媽趕緊抱起來把著，隻見小臉憋得通紅，就是拉不出來，最後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我們慌了手腳，恨不能火車能飛起來~~~

還算俺從小也幫著帶過小孩子，慌是慌，倒還沒亂了陣腳。讓LG去找來一小塊肥皂，跟加愚那會兒似的，把肥皂削細，沾著水塞進去潤滑~~~嗬，狼狽呀，好一通折騰，終於才拉出來了一點。回到學校後還折騰了好幾天，隨著孩子胸前傷口愈合，睡眠正常，慢慢的也就好了，而且不記得再為便秘煩惱過。

至於拉稀，也隻有過一次。回學校沒多久，老帥要出國了，我的父母來接我和外孫回貴州。孩子兩個月的時候啟程到上海乘飛機，LG才過了兩個月的爸爸癮，把我們送上飛機後沒幾天就踏上了跨洋之旅。

那次坐飛機在俺也是頭一遭，又是沾兒子的光，不過卻沒有第一次看見火車的那份激動了。記得那個夏天上海也特別的熱，候機室裏人很多，沒空調，飛機又晚了點。隻覺得到處是孩子的哭聲。後來某個好心的機場工作人員請示了領導，把有嬰兒的客人帶進了有空調的貴賓室。結果一等又是好幾個小時，空調房裏又太冷。行李都托運了，還好我有點先見之明，留了一條小薄被。邊上一個女的，獨自帶著幾個月的女兒，身上隻背個小包，隻好把條紗巾包在孩子身上。我父親裏裏外外的跑著，找開水泡奶粉，買飯~~~順便也照顧了那位年青的媽媽。後來通知說飛機要明天才能修好，那位媽媽打電話叫家人接走了，我們則由機場送到旅館。

等上了飛機，兒子已經喝下好幾瓶不是很開的水泡的奶粉，飛機上就有點拉稀。留出來的幾塊尿布都扔了，還好隻飛了兩小時，要不又狼狽啦。一出艙門，高原清爽的涼風撲麵而來。回到家，也沒吃藥，兒子很快就恢複正常了。

所以說，懷孕階段多注點意，生一個健康強壯的寶寶，後來的喂養中會省不少事呢。年青的準媽媽們，加油哦~~~赫，好妹妹，說你呢，聽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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