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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帥六到十歲正是我們最忙的時候,基本是我的‘無為而治’的觀念在主導他的教育。六歲時也問過他要不要學鋼琴,他說不喜歡就算了。八歲的時候,他回來說最要好的朋友開始學琴了,我問他是不是也想學?他說想。我說那我就去買琴啦,買回來要不好好學我可不答應。真的要學嗎?他又點頭。於是我看報紙花350刀買了架二十年代的老古董,重得要命,沒敢叫朋友幫忙,花了125刀請人搬上租住的公寓二樓。小帥就開始了他的學琴歲月。
WENDY 是小帥的啟蒙老師,中國女孩,是本城州立大學音樂係的博士生。別看學校屬三流,音樂係據說排名前十。WENDY 被父母逼著從小就練鋼琴,說起來恨恨的,但她彈得真是好。我們後來出席了她的畢業演奏會,結束後好多人紛紛向前擁抱她的導師,表示祝賀。她幫我選的舊琴,也幫小帥打下了很不錯的基礎。教課是在學校的練琴室,剛開始我也在旁邊聽著,怕孩子記不住好幫他練習,順便自己也學學啊。可惜呀,俺雖然喜歡安靜,這業餘愛好也玩了不少,唯獨沒有音樂天分。剛開始一隻手還能湊合,等左手也上來就不行了,後來~~~後來就幹脆拿本書坐外麵等啦。唯一的收獲是看著那‘豆芽’瓣瓣不那麽象天書了。
WENDY對學生挺嚴的,糾正幾次還不改就開始急了。手形不對就用鉛筆敲一下,當然輕輕地敲。有兩次急得衝小帥嚷嚷:你再這樣就不要出去跟別人說是跟我學的!我擔心孩子會受不了,可小帥還挺喜歡她,現在還說是他最喜歡的老師。我覺得最大的收獲是原來膽小靦腆的孩子敢上台了。那可真不容易,老師和家長都費了不少力氣。還好她當時學生不多,還搞了彩排。萬事開頭難,以後小帥上台就不那麽害怕了。WENDY也跟我成了朋友,可惜畢業後就結婚到外州去了。
WENDY 向我們推薦了她的師兄魯賓,一個南美人,畢業後就留在本城教琴為生。他琴技不如WENDY,對付小孩子很有一套,小帥一下子就喜歡上他了。後來有朋友要找鋼琴老師,我給他推薦了好多個。學生多了以後他就慢慢變疲塌了,於是朋友就隔三差五地跟我打電話抱怨。我婉轉跟他談過幾次,收效不大。倒弄得我覺得成了自己的責任似的。小帥已經跟了他兩年(我們對他倒沒什麽大不滿),我們決定該換老師啦。
第三個老師是個日本女孩,態度溫柔,比較EAZY,小帥也喜歡。她並不欣賞魯賓的一些技法,所以花了些時間來糾正。感覺孩子有明顯進步。因此隔一段時間換一個老師也許也不是壞事?一年之後,小帥進入‘青春革命時期’,由於要做的事情很多,我和老帥在要不要繼續學習鋼琴問題上發生一些分歧,而且沒有注意回避孩子,讓他鑽了空子,我一生氣,就同意他QUIT了。沒想到的是停了一年,他又說還想學。我跟他認真談了一次,隻想讓孩子明白:一旦決定要做一件事,不管是大事還是小事,也不管以後的結果如何;如果沒有很好的理由,不要輕易地QUIT。培養一個好的生活態度和做事習慣比盲目追求比賽第一要強(別砸偶啊)。
由於日本老師馬上要博士畢業,隻好另尋。這回運氣更好,一個音樂係的教授,正好有學生上大學空了位子出來,朋友介紹,小帥就補了空位。這是個很好的老太太,夫妻倆都是音樂係教授。老太太教琴是作為業餘愛好,所以隻有十來個孩子,晚上不教,周末也不教,課都安排在每天4-6點。而且隻收25刀一小時,多年不變 (其他老師早漲超過40刀了)。小帥練琴還是不自覺,但表示要學到畢業。自從他開車以後,我也不送了,彈得怎麽樣也不是很有數(樂盲嘛),但我常用 WENDY的話提醒他,希望他不要讓老師太失望,尤其這個老師不是為錢教琴的。
最後說說那鋼琴。後來經濟條件好了,就買了新鋼琴。賣琴的看上了那老古董,原價給TRADE IN 了。小帥QUIT後老帥叫我賣掉新琴,我說不賣:要留給孫子(赫赫~~~再三八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