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2)
(2006-11-25 08:32:42)
下一個
吳尢吳尢輕輕旋開GROUP ROOM 門上的把手。音樂撲麵而來,還有陣陣海鷗的鳴叫。
裏麵的人都站著,這有些異樣。一個皮膚黑黃的女老師,叫作弗吉尼亞的,朝吳尢招手,嗓音沙啞而感性,低低地說,“快,加入他們,一起畫 吧。”
吳尢這才看清,那三個人圍了塊白板,白板上釘著一張紙,紙不大。地上散放著各色油彩筆。
吳尢遲疑了一下,從地上撿了幾支,草綠,橄欖綠,和灰綠,忽然覺得單調了些,就又俯身取了二支,莓紅和朱紅。
可不知該畫在哪兒,或畫什麽?
吳尢看看其他人。
白紙的中間,站著一個男的,高出白板一個頭。他正屈就著,在紙上畫一個大問號,一邊描,一邊停,不知是累,還是在思考。
問號的左下方,長出一叢藍色的灌木,一個頂了一頭金發小卷的女子,不知為何,又在用黃色的線條,朝這些藍灌木攔腰砍去。
白紙的右下角,倒是空白,但吳尢看見,那裏有一行字,籬笆一樣圍住,並不允許吳尢染指。字前麵站著另一個矮個子的女人,眉頭擰著。吳尢忍不住去辨認那字,隻看出兩個,“WHY?WHY?”
看來人人都困惑。可是人人都在畫,吳尢於是也畫。
吳尢在白紙的右上角,沿問號的輪廓,毫厘之外,開辟一條狹長的走廊。她是學過些美術的,知道顏色要重要狠,遠看才好。隻是這一來,整個白板,被她震到顫抖。
“不好意思”她趕緊同其他人道歉。金發女子朝她笑笑,擰眉的女子並不理她,高個子男人,幹脆自己動手,將白板固定住。
吳尢畫紅玫瑰,畫完6朵,覺得左上角的空白太可惜,就從白板後麵繞過去,又小心翼翼地添了5朵,接著又加了些綠葉和草。
弗吉尼亞忽然說,“好了,大家後退,看看自己畫的。”
每個人都退了幾步,把白紙讓了出來。
吳尢眯起眼,端詳自己畫的,顏色不夠鮮亮。尤其是綠意,太淡薄。
弗吉尼亞又讓各人去潤色,然後又再退後,望向白板。
這一回,每個人都大吃一驚。
那是一幅完整的畫。
擰眉毛的女人,不知什麽時候,畫了個穿長裙的玩偶娃娃。
高個子男人的問號,成了一條梯。
金發女子的灌木叢更危險了,裏麵還有一條粉紅色的蛇。
吳尢的11朵玫瑰,都隱進了深深淺淺的綠色裏,變成了抽象的原野,不過卻是躺臥的,在問號通向的天上。
而這群人,除吳尢說了“對不起”,竟沒有對過話,也是完全不相識的,或許根本沒有興趣相識。
“為什麽要畫這個”終於有人發問,弗吉尼亞神秘地笑笑,說,這是關於人與人的故事。
吳尢忍不住要再看那幅畫。 忽然覺得這屋子有香水百合的氣味。(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