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8月18日是一個星期六,阿堅來珠海,接我去蘇州度周末。這是我們一年多以前,在悉尼就約定好了的。
我認識阿堅已經有20多年了,他是我表弟的中學和大學同學,那時候,他們倆關係蠻鐵的。但我沒有想到的是:20多年之後再見到阿堅,他已經成為排名廣東前10位之一的電腦公司的私營大老板了,人的運氣啊,真是沒法說!
去年阿堅來悉尼找我,是因為他的一家三口移民澳大利亞成功,要定居悉尼了。於是,通過表弟來找我這個本地人,幫助他們一家安頓下來。對我而言,這個倒是輕車熟路。無非是申請稅號、申請醫療卡、辦理銀行卡、辦理駕駛執照、租房子之類的瑣事,個把星期也就完成了。其間,阿堅不斷地請我吃飯。
吃了N回之後,我發現一個特點:盡管我和阿堅都是長沙人,但卻不約而同地喜歡吃滬菜,偏好甜口味,這在湖南人之中是比較罕見的,尤其是我們都說著流利的長沙話,卻津津有味地吃著上海菜,顯得非常滑稽。有一次,我對阿堅說:“你為什麽會愛吃上海菜呢?要知道,這在偏好辣口味的湖南人之中還是比較不尋常的。”阿堅笑著說:“汪哥,我也正在好奇,想問你這個問題呢?”
我笑了笑:“我嘛,我爸爸是江蘇常州人,我媽媽是長沙人。所以,能夠湘菜、滬菜兼容。”阿堅聽後,大笑起來:“巧了!我跟你情況差不多,我爸爸是江蘇蘇州人,媽媽是長沙人,所以,我也喜歡吃滬菜。”這樣說起來,我們都是有一半江蘇血統的湖南人,就難怪口味比較一致了。
於是,我們一路閑聊。從上海菜又說到蘇州麵,前年因為琉璃進貨的事情,我在上海的四川路上的一家旅館住了半個月,那旅館下麵有一家蘇州麵館,每天早上在那裏吃一碗蘇州麵早餐,那美味簡直是妙不可言。阿堅說:“蘇州麵固然好吃,但是蘇州還有一絕,那就是在茶館裏聽蘇州評彈,那種意境真是非同尋常的享受!”
對此說法,我頗不以為然:蘇州評彈我又不是沒在電視上聽過,一句也聽不懂,能有什麽享受可言?倒不如來一碗實實在在的蘇州麵,吃到嘴裏舒服,咽到肚裏踏實。阿堅倒也不堅持己見,隻是和我約定,下次我回國的時候,他要抽出一個周末,請我去蘇州吃正宗的蘇州麵,聽正宗的蘇州評彈。我當時是欣然允諾。
這不,這個周末就這樣來臨了。飛機轉汽車,一路順利到蘇州,不提。此次蘇州之行,兩件事情都給我留下深刻印象,記錄如下:
蘇州麵:關於蘇州麵,其精細程度,著名作家陸文夫老先生的文章裏麵有過精彩的描述:硬麵,爛麵,寬湯,緊湯,拌麵;重青(多放蒜葉),免青(不要放蒜葉),重油(多放點油),清淡點(少放油),重麵輕澆(麵多些,澆頭少點),重澆輕麵(澆頭多,麵少點),過橋——澆頭不能蓋在麵碗上,要放在另外的一隻盤子裏,吃的時候用筷子搛過來,好像是通過一頂石拱橋才跑到你嘴裏……。當然,這是名人名家的做派。俺們隻是普通老百姓,看著順眼就吃,無須那麽講究的。
阿堅是個蘇州通,哪裏的麵好吃當然是門兒清。吃蘇式湯麵,最要緊的是湯和澆頭,湯是用黃鱔骨、肉骨頭等熬製出的,有紅白二種,白湯湯乳白醇厚,紅湯鮮香微甜。澆頭就多了,葷的有燜肉、薰魚、爆鱔、排骨、燜蹄、蝦仁等,素的有素交、香菇、辣醬,還有炒肉、扁尖肉絲….其它的一時也想不起來了,就這些,就夠我吃的了。
我最愛吃的是“陸長興”的一碗炒肉麵,那澆頭裏麵:有肉糜、有筍頭、還有零星木耳,再加上在油鍋裏炸的焦黑脆香的蔥段、熱騰騰香氣嫋嫋、湯汁濃而不稠膩,百吃不厭。阿堅喜歡吃蝦仁麵,蝦仁小而嫩、很有彈性、有嚼頭。還有燜肉麵,紅白相間的肉先放在滾燙的麵湯裏捂上一捂,入口即化,實在是好吃得沒法形容。
附上蘇式陽春麵的照片兩張,以作留念。
好,說完了蘇州麵,下文就要說一說蘇州評彈了。但是,聽的意境與吃的享受是兩碼事,這就得另起一文了。
相關文章鏈接>>>
西宮.夜靜.欲卷珠簾 蘇州.評彈.美人如畫 (組圖)
http://blog.wenxuecity.com/blogview.php?date=200802&postID=30908
唉!何時能回故鄉再吃一碗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