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客棧

臨時客,澳籍華人,職業工程師,曾任“澳洲日報社”社會新聞版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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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小人物列傳2:單廷珪、魏定國、鮑旭、焦挺

(2009-10-17 03:35:16) 下一個

(書接上文)、

4、 單廷珪、魏定國

單廷珪、魏定國是淩州城裏的兩個團練使。據他們的老長官關勝介紹,單廷珪善用水浸兵之法,號稱聖水將軍;魏定國精熟火攻兵法,能用火器取人,號稱神火將軍。一神一聖,聽起來很厲害的。

起先,梁山軍為救盧俊義,打破大名府,消滅官軍三萬餘人,引起朝廷極大震動,皇上禦批要派兵圍剿,蔡京特意推薦單廷珪、魏定國兩人率部出兵,但一聽讓他倆出征,百官都偷偷笑了,為什麽呢?要知大名府是宋朝四大京城之一的北京,兵多將廣,牆高糧足,這等實力尚且抵擋不住梁山凶猛的進攻,落得城破人亡。一個小小的淩州,兩個團練使,就想剿滅梁山?這不是拿雞蛋往石頭上碰嗎?這個蔡京也忒昏聵了。

這裏要說明一下,淩州是施耐庵虛構出來的地名。在宋代,州府是平級的,但州有大小,而府都是大州改設的,尤其東西南北四大京城更是府中的大府,所以大名府最高軍事指揮官是兵馬都監,下麵是指揮使,再下麵是團練使。而淩州最高軍事指揮官才是團練使,可見這個州不算大,也不會有多少兵馬。

但淩州單魏二將,閉目塞聽,夜郎自大,不知道梁山泊的厲害,還想雄心勃勃的幹一番事業,在皇帝麵前露一小手,以後能升官發財什麽的。沒想到,他們還沒動身,就先被人家梁山軍給圍起來攻打了。

梁山軍的攻城總指揮關勝名氣很大,但指揮能力卻不咋地,這一點跟他的老祖宗關雲長頗為相似,都是屬於名氣大於腳氣之流。麵對他的兩個老部下單廷珪、魏定國,關勝先是輕敵,以為能輕易招降對方,沒做多少準備,結果兩個副手宣讚、郝思文剛一出陣就被單魏活捉了,然後單魏一個衝鋒就把他攆的狼狽逃竄,幸虧林衝、楊誌及時趕到,才救了他的駕;繼而他又怯敵,一見魏定國的火焰噴射器就嚇得再次撒丫子,又幸虧鮑旭帶領區區數百人打下淩州,再次為他挽回顏麵。

單廷珪、魏定國兩人最終還是失敗了,但他們是敗於“勢”而不是敗於“術”。就術而言,他倆還是有一定實力的。單廷珪還沒用他的聖水就打敗了關勝,魏定國神火一噴關勝再次潰逃。可惜二者兵微將寡,勢單力孤,想以先鋒之力行大軍之師,不敗是不可能的。

單廷珪前倨而後恭的表現讓人覺得很好玩。初見關勝時,指著關勝大罵,什麽無才小輩,背反狂夫,不知死活的家夥等等,但被關勝一刀拍下馬後,立刻惶恐伏禮,乞求饒命,還說願效犬馬之力,共同替天行道雲雲,新詞兒倒學的挺快。相比而言,魏定國多少還有點骨氣。

梁山英雄排座次時,單廷珪、魏定國排在 44 、 45 位,比較靠前,這主要緣於他們的高級軍官身份。那時的團練使大概相當於現在的團級幹部吧,也算是上校級別了,何況兩人還有點絕活。不過,單廷珪的所謂水浸兵之法到底是什麽玩藝?到最後也沒見到,或許類似孟獲的藤甲軍?魏定國的火焰噴射器也不知是怎麽做的?原料從何而來?這都是疑問。

單魏二人的星名是地奇星、地猛星,都是好詞兒,不像什麽地狗、地賊、地耗子之類的罵人封號,不過奇猛兩個字有點空泛,沒有特點,用來形容誰都可以,他倆未必就比別人特別奇特別猛。單魏在梁山的職務是馬軍小彪將兼遠探出哨頭領,同時負責協助林衝、董平守備正西旱寨,相當於騎兵偵察團團長兼西寨守備副司令。

兩人後來參加征方臘,在跟隨盧俊義打歙州時,為了搶頭功,率先衝入城門,沒想到方臘的尚書王寅很狡猾,在城門口挖個大陷阱,單魏不知,連人帶馬一頭栽進去,埋伏兩邊的軍士上前一通亂戳,二位團長都嗚呼哀哉了。讓我納悶的是,這倆人的絕活哪兒去了?為什麽不先用火焰噴射器,朝城門附近噴掃偵察一番呢?

5、 鮑旭

鮑旭是寇州(施耐庵虛構的地名)枯樹山的山大王,長相凶惡,整日打家劫舍,殺人放火,由此人送綽號喪門神。在中國的民間傳說中,喪門神是負責死喪哭泣的凶神,專門給人帶來晦氣。鮑旭能得此渾名,表明他在江湖中的形象主要是負麵的。

鮑旭手下有五七百嘍囉,二三百匹戰馬,也算小有規模,但這點人馬應付官軍大規模的征剿顯然不行。所以,李逵焦挺上山來遊說,勸他投奔梁山大寨,他立刻表示同意。並向梁山奉送了一份進見大禮——先是截囚車,救出宣讚、郝思文;然後幫助打淩州,他們趁關勝在南門與淩州守軍作戰時,從北門偷襲,一舉拿下淩州,為梁山掃平一處勁敵。

鮑旭在梁山被封為地暴星,大概是因為他凶惡殘暴的緣故吧。他在 108 將中排名第 60 位,這得益於他帶有幾百嘍囉上山入夥的,屬於實力派,也因為此,他在 17 員步軍將校中能排在第二位。至於他嗜好殺人,在梁山諸將眼裏似乎算不上缺點,因為大家都彼此彼此。

鮑旭後來一直跟隨李逵做副將。按說他曾做過一個山頭的大王,統領過幾百號人,而李逵不過是個莽漢二百五,沒什麽頭腦,鮑旭受他指揮顯然屈才了,但人到屋簷下不能不低頭,誰叫李逵是宋江心腹呢。好在李逵是個直腸子,好相處,而且兩人還有一個共同愛好,就是喜歡殺人,沒事兒時坐一塊兒互相吹吹牛,炫耀一番自己的殺人業績,倒也是一樂兒。

鮑旭後跟隨宋江征方臘,在攻打杭州時,過於急躁,一個人闖進城門,被方臘大將石寶從側翼一刀下來,砍為兩段,死得真慘。石寶是方臘手下頭號悍將,曾斬殺宋軍多名頭領,包括天罡星索超。鮑旭死在他手下也不算窩囊了。而且鮑旭殺了很多人,包括很多無辜百姓,今日之死也算因果報應吧。

6、 焦挺

在第 67 回中,李逵不聽宋江勸阻,偷偷下山,準備幫關勝打淩州。路上碰見一個人不住的打量他(大概是他長得象黑炭吧),李逵很惱火,出言不遜,遭到對方反詰,李逵抬手就想打人,誰知對方手起一拳,反把李逵打了個屁股蹾,李逵不服,爬起來再打,又被對方照著肋下一腳踢翻。李逵這下知道自己不是對手,爬起來就跑。這個人就是沒麵目焦挺。

焦挺是中山府(大概是今天的河北平山)人,祖傳三代都是以教相撲為生。那時的相撲不同於今天日本的相撲,應該屬於摔跤散打一類。李逵是天罡星,曾一次打死四隻老虎,比武鬆都凶悍,但碰上焦挺卻被打得沒脾氣,可見焦挺功夫相當厲害。

焦挺綽號沒麵目,就是沒名氣沒麵子的意思,第 37 回裏,宋江被發配江州,在牢裏上下打點,管理人員都對他很好,犯人們都認為他有麵目,顯然,這個“麵目”就是麵子的意思。他在受天文時被封為地惡星,但他性格並不凶惡,是一個很講道理的人。

焦挺不想象長輩那樣當個相撲教練默默度過一生,於是出來闖蕩江湖,但因為沒麵子,到處投靠都被人拒絕。這次是想去寇州枯樹山,找那裏的寨主喪門神鮑旭入夥,結果碰上李逵打了一架。兩人不打不相識,反而成了朋友,焦挺決定跟李逵轉投梁山泊。投梁山以前,焦挺先立了一功,他帶著李逵說動鮑旭也歸附梁山泊,然後三人一起率領嘍羅們截了淩州守軍單廷珪、魏定國送往東京的囚車,救出了車中被囚的宣讚、郝思文,然後又率兵攻破淩州城門,打進淩州,此時,關勝的大軍正被魏定國放火燒的四散潰逃呢。

按說焦挺武功高強,又有功勞,出身也無可挑剔,非偷非盜,可他在梁山 108 將中排名卻不高,僅排在 98 位,在 17 位步軍將校中排名倒數第二。這是因為,梁山好漢排名,武藝和功勞並非主要因素,而是要看該人的出身和實力,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高級軍官、財主大戶和手下有兵的山大王排名都比較靠前,比如鮑旭,和焦挺同時參加革命,但他手下有五、七百嘍羅,屬於實力派,於是就排在 60 位,在 17 位步軍將校中排第二位,遠高於焦挺。沒身份、沒實力、又沒關係的,排名就隻能靠後了。如果出身卑賤、或者犯過錯誤的,更被排在最後麵了。

焦挺屬於被埋沒的人才,後來一直默默無聞。在隨宋江征方臘時,第一仗攻打潤州,他就在亂軍中被敵箭射中,又馬踏而死,同時死亡的還有宋萬和陶宗旺,他們是 108 將中第一批死亡的將領。焦挺這樣的人適合做俠客,單打獨鬥,武藝高強,如果和普通軍士那樣參加大兵團作戰,他的強項發揮不出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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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pilulv 回複 悄悄話 很長時間沒有看這些有趣的文學評論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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