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小說 民族魂 （十二）兄弟鬩牆* 殃及池魚

（十二）兄弟鬩牆* 殃及池魚

                     一代天驕成吉思汗，隻識彎弓射大雕。。。

                                                   
引自：毛澤東詞，沁園春。

 

 

               文天祥日夜思念的薛哥正在版圖急劇擴張而躊躇滿誌的蒙古貴族之間周旋呢。在一個以崇拜武力幷以殘殺俘虜為樂的國度裏，對飽讀書經幷深深敬仰中華文化的忽必烈親王來說，格格不入。然後有著宏大抱負的忽必烈不露聲色，他每天和準葛爾部落的勇士們賽馬，角力，拚酒，更多的時間用來指導土爾扈特族的菁英治國之道。他不斷地利用土爾扈特族的酋長去勸服蒙古可汗息兵養生。他又把在白鹿洞書院學習到的一套治國經家的本領一一施展在他所治理的地區。忽必烈延聘藩王舊臣及四方賢豪，量能授官，凡經他治理的地區百廢俱興，人畜兩旺。

適時，蒙古派往大理和土番的經商隊伍二百人，全部被誘殺。消息傳到和林，蒙古全朝野震動，蒙哥可汗派了忽必烈麾軍南下。

忽必烈手下大將兀良合台在忽必烈的指揮下，行軍作戰無往而不利。忽必烈和兀良合台統領諸軍分三路攻大理，活捉大理國王段智興。接著進軍吐蕃，兵臨城下，吐蕃國王嗉火脫在蒙古軍前把一批屠殺蒙古商隊的凶手當眾砍頭，幷惶恐投降。忽必烈大獲全勝，下令班師。眾將士都好奇忽必烈親王怎麽能如此神機妙算，忽必烈笑著指指軍帳裏掛著的一幅無人能看懂的字軸道：“此乃天書，憑此百戰百勝。”眾將心悅誠服。忽必烈小試牛刀就旗開得勝。回到和林，聲望大增，皇恩日隆。進而蒙哥可汗對於忽必烈親王的“鞏固大後方，建設大蒙古”的計劃言聽計從，多次派遣和平使至宋朝，倡議和平。忽必烈為國為民的努力卻引來了阿裏不哥親王的妒忌和不滿，一場殃及池魚的陰謀在悄悄地展開……

一天，阿裏不哥親王晉見皇上。蒙哥可汗看到阿裏不哥愁眉深鎖的樣子，問道：“六弟，怎麽啦，銀子又不夠用了？”自從蒙古國定都和林後，遊牧的蒙古貴族都開始學南朝定居首都，建屋造園，耗資巨大，自古來由簡入奢易，各路親王個個哭窮。揮霍成性的阿裏不哥一改平日持寵而驕的狂態，低語可汗：“我為大哥天下憂！”說罷目光左右掃視一下，蒙古可汗喝退左右，“兄弟憂從何來？”忽然阿裏不哥伏地大哭幷言道“大哥，如今京城直至開平，汗八裏，百姓隻知忽必烈，不知您蒙古可汗了！”可汗聽了一驚：“兄弟，此話怎講？”阿裏不哥清了清嗓門，把和心腹們討論好的言語一股腦兒傾瀉而出：“四哥不思進取，沽名釣譽，借大哥名，作威作福。什麽和平建設，那不是要困死大哥手下的準葛爾勇士嗎？沒有了準葛爾勇士，試問大哥怎麽坐天下？南人一套都是雕蟲小技，不適合我們蒙古國。爺爺要我們光大，光大，再光大，四哥根本違背了爺爺的遺願，”說到唾沫橫飛時，更振振有詞道：“四哥不要女人，不要銀子，他，他……”阿裏不哥指指可汗坐的獸皮椅，“他是另有所圖啊！”蒙哥可汗本不是賢明君主，隻是殘暴成性，馬上英雄一個。機會因緣際會把他推上可汗大位。聽到三弟言之鑿鑿的情報，頓生懷疑，立刻把軍中師爺召進宮來，密謀了一個一箭三雕的對策。

經過數月緊張的部署，及和各方軍隊領袖暗中聯絡後。蒙古可汗在首都和林召開忽裏略台大會，聽取宗王旭烈兀和兀良合台大將匯報軍事形勢，幷決定今後戰略和擴展的方向，更有重大的人事變動和遷都之議。

大廳裏，眾部落酋長，各路領軍元帥都聚精會神地傾聽身穿戎裝的蒙哥可汗講話。他首先評擊了南朝不守信，殺和平使等狂妄自大的行為。為自己開啟戰端提出理由。然後，請大家一起來看一幅掛在牆上的巨大的軍事地圖。此地圖大約表達了目前軍事占領的範圍：最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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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從歐羅巴洲的中部一直延伸到日本海邊的高麗半島，南麵淮河以北地區，西南大理國，西藏等地都已插上了蒙古各軍團的軍旗，耐人尋味的是和蒙古國對持的宋朝境內軍力布置，道路橋梁都描繪得清清楚楚，蒙哥可汗用馬鞭在地圖的東南角上比劃了一圈道：“我們已經完成了對南人（蒙古對宋朝的稱呼）的戰略包圍，隻要我們的部隊沿著忽必烈親王指示的路標前進，”說到這裏，雙手向前輕輕一推，“趙氏皇室就將葬身大海，然而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南朝的民間力量不可忽視，怎樣用有限的兵力去克服南人的反抗，這需要各部落齊心協力，為了蒙古國更強大，希望各部酋長們群策群力，暢所欲言……”眾酋長議論紛紛，這時土爾扈特族的老酋長，手持一根香妃竹的長煙杆，站起來朗聲說：“可汗陛下，我們多年來東征西戰，南討北伐，國疲家貧，現在又要消滅禮義之邦宋朝，談何容易！縱然南朝都納入蒙古版圖，那又怎麽樣？”全場鴉雀無聲，傾聽反戰之聲，蒙古大地額和*孕育了雄鷹，綿羊，也有大灰狼，而土爾扈特族在蒙古人中間素有“天鵝的部族”的美名——他們的性格宛如天鵝，不喜歡戰爭，遇到強大的壓力，他們寧可像天鵝一樣展翅高飛——多麽可愛的和平部落！老酋長抖了抖煙杆斬釘截鐵地宣布：“我們部落反對和宋朝兵戎相見。”蒙哥可汗好戰的性格撞上平和的土爾扈特族人，好象拳頭打在羊毛裏，有勁使不出，蒙哥可汗的臉色由紅轉青正待發作之時，剛從歐羅巴遠征歸來的西路軍統帥宗王旭烈兀出列，全場目光一下聚焦在這位戰鬥勇士身上，旭烈兀拉開嗓門好象在指揮戰鬥似的大叫：“崇高無邊的可汗陛下，各部落尊敬的酋長，尊貴的親王們，各元帥將軍們，西線戰役雖然我們征服了十幾國，但唯一的收獲是幾千門大炮，除此之外，那邊的番人還等著我們送羊皮禦寒，送麥子抗饑，他們有錢的貴族逃得比兔子還快！我們準葛而部的勇士們都希望撤回大漠，”說到這裏，旭烈兀頓了頓，看了看可汗陛下和老酋長，然後舌鋒一轉道：“我們要調轉炮口，和南人決戰！那裏有取之不盡的財寶和女人，吃喝不完的羊羔美酒，”說到這裏，他聲嘶力竭地大喊：“為了大蒙古帝國，我們要光大，再光大！”蒙哥可汗舉起雙手應聲高呼：“光大，再光大！”頓時會場爆發出：“光大再光大”的吼聲……

任何事情在統治者的操縱下，一旦形成潮流，理性就變得軟弱而又可笑。土爾扈特老酋長在喧鬧聲中走出會場，喃喃自語：“瘋了，都瘋了!”曆史的轉折點悄然來到趙氏皇室的側麵，和林大會的結論是炮口向南，征服南朝，為了建立太陽不落的蒙古帝國必須光大，再光大！

根據會議決定，阿裏不哥親王從陪都開平調防和林，保護京城幷負責調撥軍糧武器支持前線。蒙哥可汗親率大軍從蜀北入侵，忽必列親王帶領三十萬大軍正麵入侵宋朝，其它各路軍也由蒙哥可汗及忽必烈親王調配，指揮。

蒙哥可汗回到宮裏不禁暗自得意這一箭三雕的計謀：六弟心懷叵測，他如此算計老四，下一步說不定在算計朕呢！把他的部下留在尚未健全的開平，他自己調回和林負責軍需，讓他去和四弟搗蛋，二敗俱傷才合朕意！四弟處配些老兵殘弱給他去消耗南朝軍力，萬一刀箭不長眼睛，陣前斃命，也免了以後手足相殘；若能僥幸獲勝，功勞也不會記他帳上，目前親王們個個叫窮，擄一些女人財寶來，也可解燃眉之急。和平建設？要多少年嗬？還不如我的騎士們打家劫舍多爽嗬，哈哈哈……

正當蒙哥可汗在後宮自以為得計時，忽必烈在親王府裏運籌帷幄：蒙哥可汗的陰謀看在忽必烈眼中都是雕蟲小技，他不露聲色地部署一切，在和林和開平都按排了眼線；對所屬軍隊頒布了嚴格的軍紀條例，再進行了一係列整頓，更使全體官兵明白：光大再光大果然是成吉思可汗的口號，但是學習南朝治理天下也是先皇的遺願，使官兵們都有戰與和的二手準備。

全世界的戰爭狂徒生來都隻看得見塔尖上的旗幟在迎風飄揚，隻聽得到勝利的歌聲響徹雲霄；至於十室九空，生靈塗炭，哀鴻遍野，文明倒退……這一切他們既看不到也聽不到。

如果說蒙古侵略者是一群豺狼的話，那忽必烈是一頭具有文明智慧的帶頭狼，它將帶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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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狼改邪歸正呢，還是變得更可怕？世界的命運就掌握在這文明和野蠻交混的帶頭狼的爪子中。月餘，經過重新結集的蒙古大軍在蒙哥可汗和忽必烈親王的率領下兵分二路越過邊境，向宋朝發動了全麵的侵略戰爭。

 

*兄弟鬩牆：引自-《詩。小雅。常棣》兄弟在家爭吵，比喻內部不和。

 

*額和：蒙古語，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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