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媽媽講我過去的事情 第六章 創業的風險

...長期的孤獨毀了媽媽 . 院裏的醫生說 :’ 楊老師手腳還健 , 就是腦子有時清醒 , 有時糊塗 …’- 這樣的物質不缺的晚年能算幸福嗎 ? 我捫心自問 , 我心痛如割 ! 是我長年不歸害了媽媽 - 現下媽媽孤獨地活在記憶中 , 而治療老年性癡呆症又沒有什麽靈丹妙藥 , 我決定 ’ 給媽媽講我過去的事情 ’- 她曾經最想知道的事情 - 用來彌補我長年的 ’ 親情 ’ 的虧空 . 我要陪伴媽媽走進回憶的黑暗 , 和她一起尋覓能溫暖孤獨的光明 .

親愛的朋友們 : 讓我們一起來 ’ 給媽媽講我過去的事情 ’- 使你我他的母親不再孤獨 , 讓我們的回憶在笑侃過去的挫折的同時 , 顯露親情的彌足珍貴 , 更獻上我們的感恩之情 - 就我 , 是 ’ 亡羊補牢 ’- 而你們還來得及嗬 !- 這樣 , 天下的母親們都有福了 !

                                                給媽媽講我過去的事情 第六章 創業的風險

到了國外,有了合法的身份,那麽是否就有了自由呢?這是一個十分深奧的哲學問題,這裏也沒有人和你討論這個問題,大家都為了賺錢而忙忙碌碌,因為在自由世界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寸步難行的-那微微散發出幽幽綠光的鈔票,在寒冷的冬天會給你送來溫暖;它是自由翱翔天空的蒼鷹的翅膀;它是滿載幸福的列車的輪子!我在努力工作的同時,開始積極的注意身邊的各種新聞-機會天天有,就看你的靈敏以及抓住機會的技能.

  正當我在沒有硝煙的戰場上,和豺狼肉搏的時候,我的另一半開始後悔放任我出國的決定.她在來信中說：’…最樂觀的估計五年後或者我們才能團聚-這生不如死的漫長等待的生活我已經厭倦…’我太太悲憤悔恨的來信令我心疼如割!這親情的折磨無異於豺狼的撕咬,父母的不理解,兄長的遺棄,太太的眼淚,再加上’HOME SICK’時時的侵襲 。。。我身心疲憊，心灰意懶，我思考，我責問：-自由到底是什麽？被關久了的獅子老虎一旦出兕，還會咬人嗎？自由，也許像條龍？我是葉公？-我怎麽成了見到真龍卻嚇得心驚肉跳的葉公？！-好像誰和我說過‘自由世界能賺得到錢的地方就是天堂’?突然靈光一閃，使我覺悟：我是現代開疆拓土的勇士，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不能克服，誰能克服？！我的家庭責任，我的社會責任，多少饑渴的人們期盼著我。。。我毅然奮起，執筆疾書：‘。。。為了我們的將來，我努力尋找通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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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的路；不要哭哭啼啼，我需要鼓勵，對我，你一定要有信心！在陰

鬱的日子裏需要鎮靜，相信吧，愉快的日子終將來臨-即使在奮鬥的路途中我遭遇不測，你隻須記住：在這世界上曾經有人深深愛過你而感到寬慰！，我帶走了憂傷，留下的是驕傲！。。。’我語氣凶狠的回信，希望能成為一貼苦口良藥，使我受傷的太太不再流血。

在國內,我是工廠裏不可或缺的人才-在決定出國前,遇上加工資，我居然鬥膽走進黨委辦公室高傲的聲明:’如果全廠隻有一個名額可以加三級,非我莫屬!’回想當年的輕狂而今卻要時刻提醒自己’I AM  HUMBLE…’這是多麽痛苦的脫胎換骨！在‘忍’字當頭的旗幟下我等待。生活的經驗告訴我們再簡單的事都有竅門-我以科學的態度認真地學習買菜洗菜切菜，洗杯洗盤洗碗，炒飯炒麵炒菜-‘飯店本薄又利厚，飯裏湯中有黃金’！走’自我奮鬥’的道路-對於當年個人欲望被長期壓抑的大陸青年來說,特別向往;然後從一磚一瓦的現實開始的奮鬥道路是既不浪漫而又枯燥-輕鬆的工作重複一千次就變得繁重;-看過沙金的洗煉過程嗎-單調重複,日複一日-一噸沙金裏含有的6  至10克的金子才會慢慢的匯合…

 在‘新上海’實踐生活兩個月後的一天，顧老二夫婦在晚餐後向我透露了他們的最新計劃：他們的返回上海過境美國簽證已經下來，他們決定賣掉飯店去紐約，然後‘滯留美國。。。’而我是接手飯店的最佳人選。隻要我付一萬塊，他們提了隨身行李走人-留下的都是我的-我聽了真是一驚一喜一不舍：喜的是創業的機會倏然而至;  驚的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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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去籌’一萬塊’?不舍的是剛剛和顧老二建立的’亦師亦友’的關係,卻已經走到盡頭.

 說到買飯店,就必須了解一下厄瓜多爾的生存環境.  在三十年前美國有’兒童的樂園,打工者的天堂,老人的墳墓’之說.我和香港美加擦肩而過,命運把我安置在以前聞所未聞的講西班牙語的沿太平洋的南美民主小國.

  The equator,顧名思義就是赤道之國。它西臨太平洋，北麵是毒品大國哥倫比亞，南接寡廉鮮恥的盛產魚粉的秘魯，東部是炎熱而又廣袤的亞馬孫原始森林。因為長期處於一個被壓迫和被欺負的環境，這裏的百姓和藹可親，每四年都有一次國家振興的機會-可惜這裏的政治家都是賊，當年聯合國的統計資料顯示每年美國有近兩百億美金援助中南美，其中絕大部分資金都進了利益集團的口袋，這裏的窮苦老百姓口中詛咒美國的剝削，心中卻期盼能早日偷渡成功進美國；宗教是社會安定的最大的中堅力量。一百多年民選政府的厄國，沒有人讚美民主，有的是百年貧窮。

  水清無魚-因為貪官汙吏鋪天蓋地，所以也給人們無限商機-這是一個‘工字出頭，入土為安’的環境，做生意是擺脫貧窮的唯一道路。

 雖然我生性好折騰，但機會不是你折騰就能得來的-對我而言‘順理成章地接下這飯店，還是放棄？分期付款？和顧老二接觸時間還太短，他們一走就沒有再回來的打算； -如果說當年出國受到經濟幫助是無可奈何的現實，今天為了自己的早日發展又想麻煩哥哥，我自己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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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過分！在顧老二的理性催促下，以及在‘早日經濟改善，早日能和太太女兒團聚’的誘惑下，反複思量的結果，我隻能放下身段，再厚著臉皮向大哥二哥說明情況，請求二位能給於融資-我二哥聽了電話後，沒有任何表示-隨即在給父母的家信中批評我不安本分，隻想做老板-更從此三年沒有和我聯係！而顧老二的嶽母及時在香港和我大哥見麵，我大哥聽了我在厄國比較正麵的新聞後，表示隻要小兄弟能扛下飯店生意，他支持我並會在香港付錢-一萬塊資金終算有了著落。然後‘好事多磨 ’，顧二嫂又覺得‘太便宜’了我而橫生節枝-搞得我不勝其煩而決定由顧二嫂‘賣個好價錢’而避免‘貪便宜’的罪名。這樣僵持了兩個星期，忽然他們請來了華僑領袖，也是他們的‘幹爹’陳先生來做說客-陳先生很世故-完全站在我的立場，分析了做生意的風險。。。，最後他說：‘我兩隻手抓兩個朋友，大家顧大局，再看在我的麵子上，減一千塊成交！’在陳老先生的‘一言九鼎’下，我們簽了買賣合約，是晚我電告大哥，在香港結清九千塊-我在自由世界第一次‘大買賣’就此塵埃落定。1981 年12  月15 日，顧老二一家歡天喜地的登上去美國的飛機-去實行人生的新理想。。。

  正當我生澀地開始做起‘借來的小老板’的夢，忙得不可開交的一個星期後，我收到一份‘新房東通知書’：‘。。。我已經買下此樓，請在一月內遷離。。。’！這不蒂是晴天霹靂—剛買下的生意就完蛋了？！顧老二怎麽可以做如此喪盡天良的事呢？我立刻打電話給他的‘幹爹’，問明事由，德高望重的華僑領袖，不發一聲的掛斷了電話！在我一籌莫展，若喪家之犬而惶惶不可終日之時-‘雞鳴狗盜’之輩的老黃崽救了我。

 老黃崽也不知道他是第幾代的廣東中山的移民後裔，雖然長得相貌平常，卻有二房本地太太，平日裏不露崢嶸，一沾了酒就‘大人先生’一番，以‘天地為一朝，日月為扃牖’ ，忘乎所以，六親不認。我收容他，隻希望他在清醒的時候有益於社會-果不然，在這‘山窮水盡疑無路’的當口，老黃崽為我請來了律師-社會真是大熔爐大學堂-是老黃崽教會我利用律師來維護我們自己的權益。根據本地的商業樓租用法律，律師給房東提出解決方案-A:由於通知搬遷不合法，租用者最快在一年，找到合適地點再通知房東何時搬遷-在尋租期間不付租金；B:現租用者願意和新房東和解，在舊房租基礎上增加租金‘以免官司曠日持久。。。’在律師的威脅和利誘下，以及人人都怕打官司的心理影響下，氣勢洶洶的新房東接受了和解的方案，我付了一千塊的律師費以及每個月多幾百元的租金，化解了我涉足商海的第一次危機，保住了借來做的小老板的地位，步入了‘柳暗花明又一村’-在自由世界裏，開始譜寫個人奮鬥的新篇章。(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