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夜堂

夜晦而淫,吾以玄談掃滅之,彼得堡乎! 吾本青鶴身,落影履凡塵,不與眾色語,果成登西靈。
正文

1931年中村事件真相 (圖)

(2006-08-22 20:36:28) 下一個

日軍參謀本部的間諜中村震太郎(左)和退伍上士井衫延太郎(右) 中村事件真相   董昆吾   1931年在東北興安屯墾區發生的“中村事件” 我是親身參與的一個人,現將這一事件的實際經過概述於下。   1931年我任東北興安區屯墾軍第三團少校團副,團部與所屬的第一營同駐興安區佘公府(蒙古王府,在王爺廟北約40華裏,居洮索鐵路線卜)新建營舍內。在那年的7月中旬的一天早晨,第一營營長陸鴻勳(字雁賓,皖人)率領士兵正在團部門前操場操練,見有4人乘著大馬,並馱載行裝甚多,由團部西邊大路上從北向南奔馳而去。陸以形跡可疑,遂令士兵將該4人追回到操場問話,但言語不通,改用蒙語,仍不通,陸疑其為日本人,遂報告於我。時值團長關瑞璣(字玉衡,吉林寧安縣人,現任該縣曆史博物館職員)去外防巡查,未在團部,由我代理團長職務。我到操場以日語詢問,其中一人答話,自承是日本人,並取出名片一枚,上“日本東京農業學會會員”和“中村震太郎”等字樣。據稱,他是東京農業學會派來東北,此次係由洮南出發,將去索倫山一帶調查土質、農業狀況,但以前方道路不安,據說時常有土匪搶劫,因此將由此折回,仍返回洮南,等語。我看見他的馬匹高大,非東北所產;又該一行4人,除去中村震太郎外,還有一個日本軍曹(等於中國軍隊中的上士),一個喂馬的白俄,一個帶路的蒙古人,而且時當夏季,他們還穿著棉襖棉褲,並都化裝成中國農民模樣。我遂向他們說明要加以檢查,當於他們的行囊裏和中村的棉褲中搜出調查筆記、軍用地圖甚多,並查出寒暑表、指北針、測圖儀器和一支南部式手槍。我檢閱其筆記、地圖,方知中村係在一個月以前由海拉爾出發,經過東北興安嶺、索倫山一帶調查軍事地理;他將軍用地圖對照現地,加以糾正改繪,凡他所經過的地區,關於雨量、氣候、村落、居民、土質、水井以及可容駐的兵力等都記載很詳。   我既經知道中村是日本的軍事間諜,遂以“前方時有土匪出沒,路途不靖,你等可在我們的團部裏暫住一夜,等候明天我們的出勤士兵回來,將派兵護送你們回到洮”為詞,將他們四人扣留。當時的關團長去外防巡查,尚未回團,我即派人向他報告並召他回團。翌日關團長回來,我將扣留中村的經過向他詳細報告,並向他建議說;“現在我國是弱國,並無外交可言,我們若將中村等解送沈陽,日寇必將他們以及其所攜帶的調查筆記、地圖等全部索回,並且還要我方賠禮道歉,其結果徒惹得許多麻煩,毫無益處。並且中日兩國既是世仇,而且按照國際法,外國的軍事間諜是可以處死刑的,故無論如何,不能將他們釋放,也不可把他們解送沈陽,唯一辦法就是把他們在這裏秘密處死。”當日下午關團長在團部召集全團連長以上的會議。我仍主張我的前述意見,並說明理由,當時在場幹部一致通過,無一異議。是日夜半,遂將中村等一行4人用繩縛綁,並用棉花堵塞其口。派副官趙衡率親信士兵10餘人把中村等一行4人用馬車拉到後山七八裏處,用煤油潑澆點火,把他們燒死,然後把他們的骨灰揚散,使無痕跡可尋。他們所帶的馬匹則用槍擊斃後推入團部西邊的洮兒河內.順流浮走。他們所帶的行裝衣物,除保留其筆記、地圖、手槍、測圖器外,其餘全部焚毀,投灰於洮兒河內。   當時為了避免此事被日寇調查知曉,我們曾想盡方法消滅痕跡。不意洮南日本領事於接到中村已經由海拉爾出發的電報後,計算預定到達洮南的日期已經過了20多天,還不見中村等到達,遂派人沿著中村所走的洮索路線(那時該鐵路尚在鋪修路基中)向北尋找,及至佘公府地方,遂得到該處蒙人告密。中村被扣後,他所帶的手表為我看守士兵摘去,典於洮南一當鋪中,後被洮南日本領事查獲買去,日方以此作為中村被殺的鐵證。爾後日寇特務機關長士肥原也曾化裝親到佘公府調查,遂得知中村被殺的真相。沈陽日本總領事隨即向我東北代理長官榮臻(那時張學良還在北平)提出嚴重交涉,此時始知中村是日軍大尉,是日本的參謀本部所派出的軍事間諜,為了準備出兵興安嶺對蘇聯作戰而由東北海拉爾出發,經興安嶺、索倫山一帶調查軍事地理的。日本軍閥借口“中村事件”激憤嚷叫,摩拳擦掌,遂於9月18日之夜,不待交涉解決,而發動“九一八”事變,進攻北大營,占領沈陽。當時張學良遵奉蔣介石的命令,采取不交涉、不抵抗主義,不數月而將全部東北大好山河,以及飛機武器等拱手讓於日寇。   這個事件發生後不久,我被調任為東北講武堂(在沈陽東山嘴子)步兵研究班隊長。榮臻曾召我詢問“中村事件”的經過。我就把這事件的真相向他作了詳細報告。榮為應付日寇的嚴苛要求,當將關團長傳到沈陽,派憲兵看守於一旅館中。九一八"的當夜,日寇在沈陽各處搜捕關團長未獲。關在旅館中以錢散給士兵,於當夜脫逃,後到北平;我亦化裝到北平。   同年冬季國際聯盟所派出的李頓調查團來到東北時,關於“中村事件”這一部分的材料是我和榮臻商量寫的,並繪圖加以說明,交給調查團,其內容大意是:“佘公府到王爺廟間,時有土匪出沒,道路不靖,為了保證中村一行4人的安全,擬派兵護送,故暫留他們於團部中。當日深夜,中村一行4人乘隙逃跑,守兵追趕,中村等以槍射擊守兵,守兵還擊,當即將他們4人擊斃。該團幹部以中國係一弱國,而日軍強橫,恐有無理要求,遭受處分,故將屍骨焚化揚散,以圖滅跡”,等語。   1936年夏間,有長春天寶堂國藥店商人常某往來於長春、上海間販賣人參,他到滬告我說;屯墾軍的三團一營營長陸鴻勳於“九一八”事變後投降日寇,任偽滿炮兵團團長,1936年春日寇偽稱調他赴新京(長春)受訓,將他逮捕。陸供出“中村事件”的詳細經過,曾在滿洲報上以大字登載。日寇對我和關團長再次懸重賞通緝。陸被日寇處以剮刑,零割肢體,為中村奠祭。日寇並將中村殘殺經過編成戲劇、電影,大肆宣傳,借此來鼓動日本軍國主義分子仇視中國的情緒。   同年春間日本大使川樾曾為“中村事件”尋訪我的蹤跡,當時南京政府外交部次長王家恢(現任全國政協委員)以此事告我,讓我注意。我即由那時起把我的原名“平輿”改為“昆吾”。   1960年2月15日   《文史資料選輯》第3輯,第165-170頁。中華書局,1960年3月。 日軍參謀本部的間諜中村震太郎(左)和退伍上士井衫延太郎(右)
[ 打印 ]
閱讀 ()評論 (5)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