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希望變成絕望
――是誰逼死了雙料博士蔣國兵?
論劍地點:老四川
論劍人:建光、寶林、許丹、紅麗
背景介紹
七月二十一(星期五)淩晨2時50分,美加雙料博士、1979年湖北省高考理科狀元蔣國兵從加拿大當米爾斯夾401公路的橋上跳下身亡。一時間,輿論嘩然,各路人馬紛紛站出來講話撰文,分析這位博士的死因,譴責中國的教育製度,批評加拿大的移民體係,抨擊蔣國兵不顧一家老小自行了斷生命的自私行為……
加拿大警方研判,蔣國兵的死屬於自殺,其中很重要的一個根據就是有目擊人報告在跳橋之前蔣國兵在橋上徘徊了近20分鍾。
蔣國兵沒有為家人留下隻言片語。在生命結束之前,他是兩個孩子的父親,是丈夫,是家裏的長子,是蔣家的盼望和念想。
世界上到底有什麽樣的力量能將這位“博士、父親、兒子、全家的希望”從401公路的橋上推下去?
別太把自己當根蔥
建光:蔣國兵的經曆和我周圍的朋友的經曆有許多相似之處:同是大陸來的,同是各省市的高考尖子,是父親,是兒子,也是全家的希望和念想。從各方的報道來看,實在看不出蔣國兵來美加後的經曆和許許多多的大陸新移民有什麽區別。如果遇到挫折就想一死了之,北美早就沒有中國人了。人活一世,絕大部分時間其實都在吃苦,吃苦是積累、是資產,人們願意吃苦也是因為心裏總是懷有希望。隻要有希望的火種,生命就能承受苦難,生命的旅程才會繼續。許多人讀書的時候再苦都能忍,因為他們知道讀完了書就會有希望,但是一旦拿了博士又找不到歸宿,就會極其失落。這個時候,好的情商、好的性格就成為決定命運的關鍵。蔣國兵跳橋身亡,如果的確是自殺或沒有其它隱情,那就說明,他的性格有缺陷,情商出了問題,以至扼殺了希望的火種,讓生命中的希望完全變成了絕望。
許丹:誰也不知道蔣國兵到底是為什麽死的,如果真的是“希望變成了絕望”,所以他就縱身一跳,我覺得他死得很可笑,也很可悲。關鍵在於他的“希望”有問題。蔣國兵的希望就是通過讀書、拿學位來提高社會地位,使自己變得尊貴,讀了書能否學以致用好象無所謂,就單憑著博士學位,社會就必須把這個讀書人捧著、敬著。這種“希望”在中國人的思維中很流行,從古到今。過去說“刑不上大夫”,今天蔣國兵們的邏輯就是博士不能當油漆工,不能幹體力勞動這種“低級”活兒,幹了、當了就要自殺。他沒弄明白的是,即使拿了十個博士學位,也不能說明你就是個學者,更不能說明你是個創造者。博士學位隻說明你修了某個專業必須修的課,可能做了本專業極小部分的實驗,可能發表了論文,最多說明你在這個專業內可能具備了博士應有的知識。絕大多數剛拿了學位的人,隻是在亦步亦趨跟在別人後麵爬行的間隙,直起腰喘口氣,僅是讀書郎而已。但是會念書,並不意味著你有創造力,高分低能的人太多了!而社會給與你社會地位,老板付給你高薪,或是因為你對社會有相應的貢獻,或因為你能給老板帶來相應的經濟利益,如果你不能,或者你沒有找到買主,即使你身上掛滿博士學位,你仍然什麽都得不到。幹體力勞動就精神受刺激了?在勞動力市場上,如果博士學位不能帶來價值,就是一張紙,還是廢紙,真不如出體力刷油漆有價值。我實在不明白,人怎麽會一讀了書,就忽然尊貴起來了?太拿自己當根兒蔥啦!照這個邏輯,那些諾貝爾獎得主,應該拿自己當玉皇大帝。
保林:蔣國兵的死顯然是因為遇到了不能承受的壓力,要麽是生活的壓力,要麽是精神的壓力,要麽二者兼有。如果他不是高考狀元,不是博士,而是一個普通的勞動者,幹一份普通的體力活,領一份不高但能養家糊口的工資,我想他不太可能去自殺。我二十幾年前剛來美國的時候就有朋友對我講,從大陸來的移民,越是學曆低的越容易適應美國社會,因為他們不在意幹粗活、重活、體力活。高學曆的人就不一樣了,本來就不能吃苦,再加上麵子上拉不下來,與專業對口的工作不好找,體力勞動不想幹,即便是勉強幹了,也會有一肚子的委曲,感歎英雄無用武之地。再想想自己在國內,曾經是怎樣的天之嬌子,到了美國怎麽就混到了這步田地?回國吧,怕人家笑話,不回吧,又實在太委曲自己。在美國,處在這種左右為難境地的中國人太多了。好在這些年“海歸”成了時髦,學有所成後回國創業已不再是讓人笑話的事情,再加上許多在美國拿到學位的人都能夠找到專業對口的工作,否則,在北美自殺的雙料博士絕對不會是蔣國兵一人。
許丹:沒錯,有多少人來美國之後,絮絮叨叨地訴說自己的落差感,覺得自己在中國咱們家那地界,也算一號人物,或呼風喚雨,或掌聲連天,孬好咱有學位,是一白領,到了美國,怎麽貶值了——端盤子、刷油漆還嫌咱沒經驗!其實就是沒弄明白三個問題,我叫它“3w”:WHO (你是誰),WHERE(你在哪兒),WHAT(你能為這個社會幹啥)。如果你不能為這個社會做出貢獻,你憑什麽要社會地位?如果你的技能或者學位不能帶來價值,你指望誰給你付工資?事實上,我們來到美國,不僅僅是從零開始,我說是從負數開始,因為我們(即使是拿了博士學位)語言不行,大街上拉個美國人英語就比咱們說得順溜明白,我們固有的文化、思維更與這裏有很多不一樣。美國人不會都來適應咱們說漢語,美國社會也不會適應咱們的中國文化和中國思維。如果真有那一根筋的主兒,我覺得最好的辦法是回國,別在這找別扭,輕的心情不好,重的得個精神病或者幹脆自殺,那“落差”的代價就太大了,實在得不償失。我不同情這樣的人,唯一可惜的是那活生生的生命枯萎了。
生命屬於自己,也屬於他人
建光:人生四十不惑。人如果活到四十歲還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那是多麽悲哀!蔣國兵心裏的希望不是一個和睦的家庭,不是自己的孩子,也不是那朝夕念想他的父母和兄妹,而是自己的職業前途。當發現頭上的兩頂博士帽隻能換來失業的時候,他的世界破碎了,倒塌的自尊心無法再載動他沉重的軀體,他的心中再也存不下他人,心裏隻剩下一個大寫的“我”。自殺也就變成了一個純粹的個人事件,一個和周圍的親人朋友毫無關連的事件。
紅麗:我覺得倒塌的不是自尊心,而是虛榮心。他要是自尊,首先應該自愛,應該自己尊重自己的生命。當然這是蔣國兵人生觀問題,屬於人權自由,他要選擇隻有“我”,我不想譴責他。隻是可憐那孤兒寡母,還有那年邁的老人。要是哪個女人攤上這麽個丈夫,哪個孩子攤上個這樣的父親,要是為父母的攤上這麽個兒子,真夠倒黴的!所以,我覺得最可悲可憐的不是“雙料博士”的死,倒是那孤兒、寡母、老嫗,叫人不由得心生同情,你說他太太,自己掙錢養家,同時還生了兩個孩子,苦掙苦扒,才買了房子,蔣博士這麽一死,女人的精神支柱倒了,孩子們的爸爸沒了,老人的希望和驕傲灰飛煙滅了,他們到底招誰惹誰了?我慶幸自己沒找這麽個空長了男人堅強外殼的人做老公,我看他承受壓力的能力,還不如女人,不如他老婆,也不如我們休斯頓99.99%的女人。這種人壓根就不應該結婚生孩子!太不負責任!如果他沒結婚,我倒要說,這種人於社會無益,於親人無益,死了拉倒!
保林:這話好像有點太無情了吧。其實你前麵講的還是很在理的,但你這結論可是太“狠毒” 了。蔣國兵死後,網上有許多人對他的自殺行為給予了遣責,認為他是一個很不負責任的人,大家說的都很有道理。在西方文化中,自殺是一種自私和膽怯的行為。人的生命固然是屬於自己,但是,從我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和許許多多的人,尤其是自己的親人,建立了不可切割的生命聯係,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影響著別人的生命,任何一個負責任的人都不可能不考慮自己的生命對於親人以及社會的意義。我想,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敢說自己沒有經曆過生活的艱難和挫折,而且有過輕生念頭的人也不在少數,之所以絕大多數人都能在經曆困境的時候選擇活下去,很重要的原因是他們知道自己生命的責任。我上有父母,下有妻兒,自己一走了之,如何對得起他們嘛。我想,任何一個堅強的人都不會選擇自殺輕生的路,隻有懦弱的人才會自己選擇走上絕路,畢竟輕生是擺脫困境最簡單、最容易的路。
光環和麵子均為虛無,生存第一
建光:近年來,自殺在中國學生當中變得時髦起來,特別是去年常聽到一些大學生跳樓的消息。自殺一般起因於對生命的絕望,而絕望往往來自於生活的挫折。並不是巨大的挫折才會導致人的絕望,在很多時候,一個小小的跌倒都會使人墮入無望之中。不同質量的生命個體對周遭的打擊會有不同程度的承受力。質量好的個體,往往能在談笑之中化解挫折感,質量不好的,則會陷入絕境。
網上有許多的文章把蔣國兵之死同中國的教育製度聯係在一起,不敢說有多少直接聯係,但借此來反省一下我們育人的方式還是有必要的。我們的教育體係教育孩子愛這愛那,唯獨沒有教導的就是“愛自己”,更沒有講清楚什麽“愛自己”的真實含意。所以中國大陸造就了一大批不知如何愛自己的精英。其實一個愛自己、善待自己的人是很難將自己放入絕境的。什麽是愛自己呢?就是要堅信自己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既然是獨一無二的,就不要去和任何人攀比,因為攀比毫無意義,你永遠是你,你永遠也不會變成他,天生我材必有用。既然世界上沒有人能替代你,你就要愛自己,把自己愛好了,才會有本錢去愛他人,愛周圍的朋友。許多像蔣國兵這樣的博士、雙料博士在畢業後都沒找到工作,但別人卻做到了能屈能伸,最終都能找到出路,因為他們愛惜自己的生命,因為他們知道他們的生命不完全屬於自己,他們的生命同時也屬於他們的家人,屬於世界上所有愛他們的人。
紅麗:有一個很好玩兒的類比。比如我叫紅麗,但是我老要不停地問別人“我叫什麽”,隻有在別人說我叫紅麗的時候,我才恍然大悟般地定下心來:哦,原來我叫紅麗!一定有人說我腦袋裏進水了,但生活中有很多人是這樣,他自己的價值他不清楚,老要從外界的肯定中得到界定,要在跟別人的比較中得到肯定,一旦外界不肯定他,天就塌了,就要尋死覓活,蔣國兵是不是也有點這個意思?
建光:我們常說,性格決定命運。蔣國兵少年得誌,一直在學院裏頭混,幾乎沒有機會在社會中打拚。其實他早就知道自己不適合加拿大這樣社會競爭力強的社會,他早就應該另擇棲息之地,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哪怕是舉家遷回中國,在某所大學任一個教授,也不致於做出讓孩子失去父親、讓父母失去兒子的事情。
紅麗:據說蔣國兵在國內已經是副教授,還分了房子,我不明白,中國那麽可怕?寧可死,也不回中國去繼續他的希望?當然,副教授也不算什麽,到美國來留學的人,很多在國內都是副教授級別的,我們家就有兩個副教授,照樣什麽活兒都幹,休斯頓那麽多在國內是大小“腕兒”級的人物,在這裏不是都各找生路活得挺好?一個人軟弱到這種程度,稍有不順就自殺,那蔣國兵應該從一出生就自殺,他生在農家,按他那觀點,不是比油漆工更加“卑賤”?或者所有當農民的人,如他的父母,所有從事體力勞動的念過書的人,如休斯敦很多懷才不遇的人,統統都應該自殺,因為“卑賤”。
有人說蔣國兵的老婆沒有給蔣國兵足夠的精神安慰,所以他自殺了,我覺得還是蔣國兵自己的問題占主要方麵,他的虛榮心總不是他老婆教育出來的吧?他老婆一個人既要掙錢,又要帶兩個孩子,難道還叫她把蔣國兵當成第三個孩子來照顧?也有人說如果當時有朋友關懷他一下就好了,可是一個人老靠外界輸氧來過活,那比植物人好多少?我看這種人隻會死讀書,壓根就不適合到競爭環境裏來,不適合到很實際的北美來,來了是自找苦吃!
保林:蔣國兵的確不應該來到北美這個極具競爭的環境中。他在中國所受的教育、所走的路太一帆風順了。他成長的背景和我有許多相似的地方,都是同一代人,小時候在農村很會讀書,很小就進入名牌大學,當然我不是高考狀元,更不知道博士是什麽滋味。我想說明的是,在我們成長的過程中,從小學到大學,從來就沒有人向我們傳授進入社會之後的競爭意識。我小的時候一直以為我這一生的路總會有人給安排好的,讀完小學讀初中,然後是高中、大學,畢業後的工作是分配的,人生的每一步都按步就班走,在工作中慢慢得到提升,工資會一點一點地上漲,直到退休。那時的我把生活看得極為簡單,自己根本用不著為前途操心,反正會有人給安排的。直到來到美國才突然發現再也沒有人為你安排工作了,一切要靠自己打拚,自己找飯碗,我夢寐以求的美國原來是不管飯的。早知如此還不如留在國內當個副教授,生活過得去,地位也湊合,父母有麵子,自己嘛,起碼不用拉下麵子幹體力活。想想蔣國兵,曾幾何時是多麽的風光,如今成了雙料博士卻連工作都找不到,生活和心理的落差使他沒能成為一個強者,選擇輕生而一了百了。
討論死人是為了活人
許丹:關於蔣國兵為什麽死,我覺得探討起來沒有太大的意義,但是最近網絡上關於蔣國兵之死的探討,使我不禁歎息於這一片哀鳴。在華人圈子裏,為什麽那麽多人被他的自殺所震驚?為什麽那麽多人來分析他的死因?紐約的中國外賣郎被殺,為什麽沒有聽到這麽多扼腕歎息?華裔孕婦在被遞解出境的過程中因故流產,為什麽就沒有人蜂擁而上分析原因?記得休斯敦附近好像也有過華裔女生晚上回家路上被殺事件,網絡上不過就是一條新聞而已。這個事件所以轟動,不在於自殺,不在於生命的隕落,而在於雙料博士沒找到滿意的工作自殺。轟動背後的潛台詞就是:博士的生命價值比外賣郎高,外賣郎做體力勞動活該,死了也沒什麽值得驚訝惋惜的,博士做體力活就是天大的委屈,所以死了真可惜、真叫人震驚。但是在上帝麵前,他們的生命價值是完全平等的!我不願意說這是中國文化的錯,也不願意指責中國的教育,隻希望我們中間不要再出這樣的糊塗人。見過一些拿了學位的人,有中國人,更有美國人,有博士、碩士、學士,人家開著小飯館兒、咖啡廳,或者開出租車,甚至有幫人追債、賣車的,一問,學心理學的,學音樂的,學曆史的,學中文的,都是讀書人,可人家卻一臉的快樂,絲毫不把學位當成不得了的事,更沒看到那學位帶來的哀怨。他們的聰明在於沒把學位當成自己的精神負擔,也沒把自己的生活拴在學位那一棵樹上吊死。每次遇到這樣的人,我都佩服得連連稱讚,這叫大丈夫能伸能曲——我這種伸曲說,也有濃重的中國特色,但是有了這種伸曲的彈性心態,總不至於跳樓或者哀號,下一次再遇到類似蔣國兵這種事件,也不至於跟著唏噓喧嘩了,這種喧嘩很可能使那些正打著與蔣國兵同樣算盤的人存了一絲僥幸:生不能興旺發達,死後引起轟動,也算得一份哀榮。所以,我覺得三劍客太給他們麵子,我就此打住,不再拾柴助焰。我的態度是:不支持、不同情、以後更不談論這種人,不給那些計劃赴死的人留一丁點兒自殺的幸福希望。
保林:蔣國兵自殺引起這樣廣泛的討論,連三劍客論壇也拿它當論題,這自然是因為他的身份和背景,否則,世界上每天那麽多人自殺,為什麽隻有他的死讓人如此關注呢?從生命的價值來說,我認為人是生來平等的,一個博士對於社會的價值或許要高於一個普通的工人,這取決於他對社會的貢獻。但是,作為個體生命,博士與工人的生命價值是沒有高低之分的。這一點我同意許丹的看法。但是,因為蔣國兵的博士身份,使人們有機會廣泛地討論自殺這個社會問題,還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討論死者是為了讓活著的人活得更好,如果想輕生的人因為蔣國兵事件而放棄輕生的念頭,重拾生活的勇氣和希望,蔣國兵的死就沒有白死,我們的討論就不算浪費版麵的廢話。
結束語:世上沒有過不去的檻兒
建光:人的一生,沒人知道前方的路是曲是直,所以不可缺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意誌,否則這輩子就難過了。人生沒有忍受不了的痛苦,隻有不想忍受的痛苦。
張純如的“南京大屠殺”一書搬上銀幕了。我們因而更加緬懷這位風華正茂、卻飲彈自盡的華裔女作家。
兩年前,噩耗傳來,聞者驚詫痛心,齊問何以致之;各方麵給出許多猜想:“抑鬱症” 、“過於勞累” 、“日本官員威脅”等等,卻忽略了最根本的一條——天才即毒劑!古往今來,無數天才人物為自身的天才所毒殺;這可悲的名單上,又增添了一個新名字:張純如女士。
所謂天才人物,大抵是這樣的:其智商遠遠高於普通水平,其情商卻遠遠低於普通水平;常年處於眾醉我醒的孤獨狀態,背負著永恒的精神十字架;特立獨行,不諳人情世故,與所在社會環境格格不入;其外在表象有若孩童、白癡、精神病患(許多天才人物其實就是精神病患者,至少也是精神偏執);為世人所笑、所罵、所仰慕、所崇拜,惟獨得不到世人的理解。
所謂天才人物,和弱智人士一樣,均屬於另類人群;遺憾的是,現代文明社會已為後者提供了完善的保護機製,卻對前者漠不關心,聽任天才人物為其天才所累、所誤、乃至所斃,哀哉。
因此,天才人物以及疑似天才人物,隻能自求多福,勿使悲劇一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