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鴿子是個自信的女孩.難怪,人家有資本.那話怎麽說的---'見過不自信的聰明女孩,沒見過不自信的漂亮女孩.'
所以鴿子從一開始就知道,文韋喜歡自己.而且一直堅信到考上大學.
這不,文韋又約鴿子周末上街,還煞費苦心地提出叫上玉墜兒.鴿子心裏暗笑:(你以為叫上別人我就不知道你的心思啦,切.)
提起玉墜兒,鴿子不得不承認,她是學校裏僅次於自己的美人兒.嗯...或者這麽說吧,也許玉墜兒比自己漂亮,但自己的眼睛絕對比她的漂亮.學習?你見過哪個漂亮女孩和別人比學習的?
至於文韋為什麽提出要叫上玉墜兒而不是別人,鴿子用腳丫子也想得出來---你要叫上個長得太慘烈的,人家去不去不說,和他們倆走在一起,對人家也是種摧殘呀.
周末的天氣是晴朗的,街上的人群是熙攘的,走在街上的感覺是挺爽的,看著身邊的文韋是心癢的...
文韋肯定也有同樣的感覺,要不他怎麽在和玉墜兒說話的時候,總用眼角兒瞟著鴿子呢.
鴿子心裏一陣得意,可也暗暗埋怨文韋:你也別太過分了呀,明明和玉墜兒聊天,老看我幹嘛呀,小心人家生你的氣.
好在玉墜兒是個沒心沒肺的女孩兒,一如既往地聽著文韋雲山霧罩,一臉的堅定不移,癡迷不悔.
仨人上了公共汽車,車上難得的人少,竟然還有一個空座兒.文韋溫柔地轉過頭:'鴿子,你坐吧.'
鴿子臉一紅,心說:你也太明顯了吧.嘴上支吾著:'不了,我不累,還是你坐吧'
文韋搖搖頭,笑著轉向玉墜兒,玉墜兒甜甜地笑著:'要不咱仨都站著得了.'
文韋笑了笑,算是同意了.
仨人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著,確切地說,是倆人聊,一人聽:
'你怎麽取了這麽個名?叫玉墜兒.'
'怎麽了?'
'挺好玩兒.'
'沒有啦,小時候奶奶給起的,說好聽.'
'是挺好聽.關鍵是擱你身上合適,如果他叫這名,非讓人笑死不成.'
鴿子順文韋的眼光看去,就見一矬胖子正坐在不遠處打盹,鴿子心裏暗笑:'有這麽大的玉墜兒嗎?'
玉墜也看見那胖子了,甜甜地一笑.
鴿子都有些不忍:可憐的丫頭,自己當了電燈泡還挺美.
...
老團最近挺煩,雖然是大學畢業,可學校不夠硬,自己在這個城市裏又舉目無親,找工作挺難的.好容易找了家電腦公司,又被派去做銷售---我他媽是做技術的呀.
得,天底下的事兒就是這樣,'在家不能跟老婆爭,在外不能跟老板爭'.認吧.
好在公司效益很差,也就顯不出老團辦事不力了.
這不,趕上個周末的好天兒,出去逛街,在公共汽車上又被仨小屁孩兒給偷偷取笑了一下.能怎麽辦?一大老爺們兒還能跟他們一般見識?忍了吧,索性眼睛一閉,裝睡.
可那小姑娘那雙眼睛,怎麽那麽熟悉呢?好象在哪兒見過.
別看老團奔三的人了,也許是客觀原因,他接觸的女孩兒還真不多.
也許是在夢裏?
也不對,老團夢裏的女孩都是身材火辣的那種,很少讓人留意她們的眼睛.
那是在哪兒見過?
想著想著,老團還真就睡著了...
2月14日,一個連傻子都知道的日子,是鴿子的生日.
太搞了吧,連傻子都知道?
你還別不信,鴿子她們院裏有個著名的傻子,外號兒叫董事長,用單田方的話說,就是'吃飯不知道饑飽,睡覺不知道顛倒',這麽一個連自己生日都不知道的人,卻知道2月14號是情人節,據說是他爹媽含辛茹苦教育的結果,也算表達了他爹媽可望而不可即的美好願望吧.
知道那天是情人節的人數不勝數,但知道那天是鴿子生日的人除了爹媽以外,不超過三個---不是鴿子保密,而是沒人關心,本來嘛,鴿子又不是什麽名人.
文韋知道鴿子的生日.所以,當他捧著一束鮮花來到女生宿舍門口的時候,鴿子一點兒也不意外.
'生日快樂.'
'謝謝.'
'這花給你的,喜歡嗎?'
'喜歡,謝謝.'
片刻的沉默,鴿子想到自己僅剩的一包方便麵,'也許他會請我出去吃飯?不能顯得太高興,那樣多沒麵子,可又不能拒絕...'
'鴿子,那誰...玉墜兒在嗎?'
'啊...啊?誰?玉墜兒?在...在吧...幹嗎?'---吃飯還叫上她?有沒有搞錯?
鴿子隱約感覺到有什麽不對,可又不願相信...
'能幫我叫一下嗎?'
'啊,行啊,你等著啊.'
...
當玉墜兒活蹦亂跳地從外麵進來的時候,鴿子知道,自己完了.
'鴿子,今兒我生日,文韋約我出去吃飯....'
哦,今兒也是她的生日,鴿子怎麽不知道?也難怪,玉墜兒也不是什麽名人.再說了,除了文韋,鴿子眼裏也沒有過別人.
吃著方便麵,流著眼淚,鴿子渡過了她十九歲的生日..
